马车一路上换马换人,却不停休的连续又奔走了几日终于到了当年李元霸修行的山下。宇文成都抱起六六便往山上跑。
没有近前,远远的,却看见一身青色长袍的袁天罡已经似乎等在了那里。见到他,和他怀中的六六,只是一贡手,“将军来了,贫道等候多时了,快请进屋!”
他早在当日六六在此修行,便已掐指算到六六当有一劫,却算不出最终的命数。他夜夜观星推衍,看着两颗越发明亮的将星,越靠越近,却始终算不出最后的结果。
扬州六六自毁道行,他已经在山上推衍了出来,心中大叹,灵狐以命救了两大将星,所以早早等在山门,希望自己能救她一救,还她一份恩情。
宇文成都不客套,抱着六六来到住屋内,小心的放在竹塌上,这才转身想袁天罡行礼,“道长,成都还请道长鼎力相救!”
“将军莫要这般说,这灵狐与你有情,与贫道也是有恩,自当尽力。”袁天罡说着,一扬手中拂尘,来到榻前,伸手探上了白狐的前爪脉搏。
跟着走进来的吴明看的稀奇,“道长,这狐狸的气脉您也摸得到?”回答他的是柳柳和宇文成都两人丢过来的白眼飞刀,吓得他闭上了嘴,再不言语。
竹屋内,几个人散站在周围,围着中间的竹塌上一只一动不动的小白狐,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一旁摇头晃脑,闭目深思,口中还念念有词的老道身上。
“怎么样?”一向沉着的宇文成都率先开口
“危急。”袁天罡收回把脉的手,
“一息尚存、魂魄无踪。”
什么意思?众人面面相觑,之后一起把目光再度投射到袁天罡身上
“就是说,此狐现在是活死人。”他解释。感觉此话有些不伦不类,却一时想到更好的解释。
“她的魂魄在哪里,本将军去取回来!”听到袁天罡对六六的诊断,他心中有股说不清情绪。不是心疼,那情绪似乎比心疼还要强烈,以至于他的心脏和脑子都一直麻麻的,没有了痛感。
浑身巨颤,紧紧闭上眼睛,伸手扶住一旁的竹桌,手中一用力,“咔嚓”,桌子已经被他狠狠揪下了一半。“不用去取,就在她身体里啊。”袁天罡道。
话音一落,几秒钟的沉寂,然后袁天罡感觉一股凌然的杀气逼上了自己,宇文成都已经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
“她到底如何,你给本将军说清楚!”
“哎,将军莫急,莫急,贫道就她是‘活死人’,不是还有个‘活’字呢嘛!”袁天罡心疼的看着竹桌,这可是伴随他几十年的老伙计了。
“那,到底能不能医?”吴明也是忍不住了,这老道,说话急死人啊。
“办法倒是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宇文成都一把提起袁天罡,双目赤红。“哎,哎,将军放手,放手!”袁天罡哪里吃的住他这一抓,疼得汗如雨下。
宇文成都闻言,一惊,赶紧放开了手,自己的确是太焦急了。失了方寸,不由贡手道,“道长莫怪,成都一时心焦。”
袁天罡也不啰嗦了,心知再卖关子,这将军保不齐就把他屋子和他一道给拆了。赶紧走到一旁的柜子上,取下一个精致的朱漆封口的玉瓶。
“这瓶中,装的是当年灵狐人体时的一口心头血,是她为人体的精魄。可以为她寻回失踪的魂魄,然,她无法再变回人体,只是还存着记忆。”
袁天罡叹了口气,他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将军,可还愿意一救?”
让一只狐狸存着六六的记忆与他相伴,对这样的男子,是多么残忍的事,不是谁都可以接受的。
宇文成都咬牙闭目,只是片刻便坚定的点头,“只要六六能活着,无论她是人是妖是狐,成都定会护她终身。”
他不在乎六六是什么形态,如果这便是对他的惩罚,他也认了。只要六六能活着,他愿意做任何牺牲。
“道长,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让她变回人形?”一旁的柳柳闻言听不下去了,心中万般不忍,不由出声询问。
袁天罡叹了口气,“有是有,需要一味药引,然此药引,这天地间却绝不可能存在。”
“什么药引?”吴明问,他琢磨实在不行求助李世民,不怕找不到。“她的灵狐宝血!”袁天罡道。三人闻言,却是愣了,的确,六六如今已是狐身,何来灵血,可不是天地间绝不可能存在的么。
宇文成都想起当年六六为自己解毒之事,六六曾经告诉过他,用的是她的灵狐宝血,一念起,心头剧痛。
“当年她曾用宝血救过成都性命,如今成都却无法救她!”语气绝望悲凉!
袁天罡闻言,却是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他的手,双目炯炯,“将军此话当真?”
宇文成都点了点头,双唇紧抿。却不再言语!
“哈哈哈,好好好,苍天终还是有情啊,前世因,今世果,灵狐啊灵狐,你一念天堂,一年地狱啊,哈哈哈!”
袁天罡仰天哈哈大笑,深深看着床上的白狐,连连点头。众人不明所以,却都敏感得意识到事情有转机。““道长……”宇文成都急问。
袁天罡这才朝着众人解释道,“灵狐由狐至灵狐再至人,是一个过程,若要将她导回人性,缺一不可,老道有她为人的心头血,却无她妖灵宝血,故而无法完成。”
“但是,当年她曾用宝血救过将军,那么将军体内岂不是存有她的宝血吗?”
“灵狐宝血乃天地精华,不腐不朽,即使在将军体内多年,也不会消失,即使将军您百年了,这宝血也会自然回归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