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珺心情从没那么复杂过。他明明可以幻化出一道结界,让她受不到寒气,却选择拥她入眠。
这样的同眠对十七珺来说是兴奋的。他彻夜未眠,目光一直都在她的身上,忍着自己的种种异样情绪,不去碰她,不去亲她。
阮杏颜却是没心没肺的睡到天大亮。醒来后她在超大的床上自得其乐的滚了两圈,伸了个懒腰这才悠悠爬起来穿衣服。头发还没来得及梳,她就听到外面娇声低呼。
等她打开门,抬眼就见昨天一起吃晚饭的其中一个公主攀在她师父肩上,一双电眼送着秋波,脸都快要靠在十七珺的脸上了。
她真心忍不住!
“哎哟。”阮杏颜一个歪身,倒在了地上,她抬头,一双眼隐隐欲泣,“师父,我的脚扭了,好疼。”
十七珺刚才顾着要拂开那个公主,没看到阮杏颜摔跤,但回头见她摔倒在地,一副快要哭的模样,他急忙推开那公主,转身几步上前。
“杏子,哪里痛?”
阮杏颜搂住他的脖子,十七珺顺势把她拦腰抱起。
那堪堪站稳的公主,见到他们这样亲近的场景,想到他一早就从他徒弟房间里出来,她一脸的不满和不解,“你们,你们不是师徒吗?”她指着阮杏颜,娇嗔,“为什么你早上会从她房间里走出来?”
十七珺还没开口,阮杏颜抱紧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脸旁边,“我们是师徒,还是恋人,公主你管的着吗?”阮杏颜说完,“啵”一口亲在了十七珺脸上,然后一脸挑衅的看着那个公主。
十七珺也停滞了半刻。
那公主更是瞪大了双眼,“你们!你们竟然罔顾伦常!不要脸!”那公主怒声说完,突然掩面而泣,转身就跑远了。
“她说脚扭伤了。”十七珺看着腿脚便利跑远的公主,不解的开口。
阮杏颜得意一笑,“我就知道,哼,这种招术我也会。”她拍拍他的肩膀,“师父快放我下来吧。”
“你脚不是说疼吗?”
“放我下来,我走两步,你就知道了。”
十七珺放下她,她三步并两步就跳到屋子里。
她突然背着手,低下头,站在他面前,一副乖学生的模样,“师父,我要认错。”
“没受伤就好。”他一脸宠溺的笑。
“对不起,师父。我又胡言乱语了。”
十七珺有些慌乱,那句罔顾伦常他没办法装作没听见。可是他又急切的希望杏子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她印在自己侧脸的一吻,他到现在感觉还清晰犹在。
他打断她的话,“先把头发梳好,洗漱一下用早膳吧。”
阮杏颜为了守住单纯的师父也真是豁出去了,心不在焉的用了宫里的早餐。
夜寒辰派人来,邀他们一起去天虚观拜祭。
阮杏颜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她也想去天虚观看看,那日天色暗,她什么都没有看清。
十七珺一向以她的意见为主,她想去,自然会跟着。
天虚观数百米长阶直上,如登天宫。
爬楼梯是个极费体力的活,才走了一半,阮杏颜就气喘吁吁,半点形象也无,拉着十七珺,躬着身,脚酸的打颤,还得抬着脚步,往上爬着。
“师父,我不行了。”阮杏颜坐在台阶上,捂着肚子,一副再也不想爬的趋势,“我们不去了吧。”
他们原本跟着夜寒辰身后不远处,现在已经落下很远的距离了。
看着夜寒辰出个门,身后还跟着一长串的官员宫侍和护卫,阮杏颜不得不惊叹一国之主的架势果然气派,可是这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无,她现在只想席地而卧,养养她的一双小细腿。
“不如为师背着你。”
阮杏颜连连点头,“好啊。”
十七珺站在台阶下,阮杏颜笑着跳到他的背上,一边还说着,“师父,你要站好了。”
十七珺背着她,走的并不刚才慢,也没有疲惫的感觉。
“师父,你累不累?”她环着他的脖子,伏在他肩上。
十七珺摇头,“不累。”
阮杏颜又问,“师父,你是不是能千斤顶啊?”
“不用术法是不行的。”
阮杏颜暗喜,自己有个神仙师父,果然是最幸福的事情。但她看到了什么?
“师父,你的耳朵红了。”
十七珺侧颜微红,连带耳根都是红的,红的粉透。
“杏子,你不要在我耳边吹气。”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阮杏颜伏在他肩上笑了。
这样一对仙姿玉色的师徒,师父背着徒弟,他们低声说笑。这样的画面落在别人眼里,自然成就了别人的口舌。
“不堪入目。”
一个官员路过他们,凌厉的语气对他们指指点点。
此时已经快到了,阮杏颜让十七珺把她放下来,还有几步路自己走。
阮杏颜拉着十七珺,自己走在前面,追上那个绿袍银带的官员身边。
“大人你好啊!”阮杏颜笑盈盈的打招呼。
那个官员蓄着短须,看着刚正挺直,他轻蔑的“哼”了一声,连个目光都没给。
“大人贵姓?”阮杏颜依旧笑意不减。
“本官乃太子少师。”那官员趾高气扬的开口,想他可是当今陛下还是太子时的少师!
“哦!”阮杏颜哦了几个弯儿,竖着大拇指,“少师大人好本事!”她转而笑着又问,“少师大人今年贵庚?家里可有子女?”
“本官四十有五,有六个儿子,三个女儿。”那官员一脸得意。
“这么多呢!”阮杏颜一脸不可思议,随即换上一脸惋惜的表情,“少师大人这么正气的大官,居然被带了那么多绿帽子,真是可惜啊!”
那官员脚下一滑,扑倒在台阶上,指着她,手指发颤,“你,你,胡言乱语,血口喷人!”
“啊!我说错了吗?生孩子要做的事,毕竟像大人这样刚正不阿的官员会觉得更加不堪入目,我以为刚正的少师大人从没睡过女人,毕竟……”她咳了两声,顿了一下,“正气的人从不会随意指骂别人。”
那官员抖着嘴角的胡子,双脸都涨红了,“本官,本官可没有在外面,伤风败俗。”
“伤风败俗?”阮杏颜皱着秀气的眉,“至少我不会人前背后变成两个人。看来大人深谙其道,小女子真学不来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