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给的情报够分量的话，我可以考虑你这个轻而易举的要求。”她又不是傻子，好好的怎么会有人在这节骨眼上往上凑的，非奸即盗需谨慎！
看着自个儿在北城蹲守几日的事情有戏，闻人默立即换上一副高冷模样整了整衣冠，敛目俯视着苏小川，郑重其事道：“猫闻着腥味儿了。”
整张桌子在三人都沉默的时候跟着静默了一阵，好半晌苏小川才回过味儿来闻了闻身上的皂角清香后鼓了他一眼，喝道：“穷算命的，老子身上几时有腥味儿了？！”
闻人默一愣，继而哭笑不得的解释道：“呃……这、某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苏小川拍桌而起：“那你几个意思？有话就直说有屁不准放！”
这回闻人默来不及愣神整个脸色都被堵了个通红，结巴着说不出一个字。拿眼瞟了一眼四周，好在茶楼小，虽是午后闲暇时却也没多少客人，不然……
看出闻人默的尴尬和王妃的粗鲁，段凡轻叹一声不得不凑近王妃，说道：“王妃，还请言行上注意影响。”
看段凡面色也跟着少有的不自在，苏小川才收了拍桌的手，坐下来哼哼：“还不是算命的说话给我绕弯子。”
闻人默一叹：“某的错，王妃息怒。”他可算是见识与传说中截然相反的北牧王妃了。
第一次在市场门口遇上，他以为这北牧王妃是故意的装的难沟通，没想这第二次还给他遇上，不得不说或许真是本性的问题……实在是难沟通，让他头疼的紧。
“别瞎绉绉，说正事儿罢。”看了眼天色，估摸着薛小偷不会来汇合了，苏小川不由催着闻人默，“最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不然今天这茶钱你付！”
这够狠！对闻人默这个穷算命的来说，几个铜子儿就能让他皱眉犯难何况一顿茶钱……
“北城管事让某来给您算一卦。”看王妃蹙眉疑惑的模样显然是对这个人不熟悉，闻人默继而又道：“南北两城隶属府尹统管六部那边并没有相关文碟，所以不属朝廷管辖。”
苏小川点头，又道：“说重点。”
“北城管事司马仲生性胆小怕事，他让某来见王妃自然不是他自己的主意。某被无故请去他府上的时候是他手下师爷发的话，看样子那个师爷对您的兴趣可不比其他人小？”闻人默意有所指看着面色淡淡的北牧王妃，希望这次她能听出他的话中意。
苏小川突然重复他的话，问道：“你是说北城管事手底下的人让你给我算命？”闻人默点头，她又续道：“那你知道师爷背后可还有人？”
闻人默有些犯难了，却还是说道：“这后续就要看王妃让不让某上王府谋一份果腹的差事。”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知道？”苏小川一语道破他的尴尬。
“某一介布衣，如何会有那本事去查朝廷的人。”这话便是向苏小川在表明他地位低下无法与权势抗衡。末了又附加一句，“若在此事上王妃信得过某，可否用某一用？”
看着闻人默眼里的诚意，苏小川哼笑：“王府不收闲人，更不收靠嘴皮子妖言惑众的人。”说实话，她还是挺想看看他的能耐的，不过北牧王府并不是她说了算，且来路不明的人她不想给北牧邪找麻烦，毕竟一条绳上的蚂蚱，也是给自己找麻烦。
“某靠的是实力可不是什么道听途说。”
“既如此，你今天便在城里等着，回去我问过北牧王爷之后再找你。”
看王妃转身走了，段凡看也没看闻人默一眼直接往桌上扔下一锭散银说了声“结账”便也跟着离开了。
这之后闻人默便是脸上带笑的跟着出了茶楼往相反的方向扬长而去。只剩茶楼里跑堂小哥将身子探出半个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碎碎道：“破落户穷抠，一粒散银也要找零，什么玩意儿！”
隔老远，闻人默突然顿了一下身子，跟着掂了掂肩上比往日重了些许的布袋笑了笑，有些苦涩：“王妃说她来找某，可没说具体什么时候，若是一味的苦等怕是要饿死。今次便只好做一回破落户了。”说完便抬脚离开。只是，这离开的方向……却是聚徳酒楼。
聚徳酒楼
“客官，里边请。不知客官住店还是……”。刚踏进聚徳，殷勤的跑堂就腆着笑凑过来请。殷切的询问他的需求等着他的小费。
“一间上房，热水衣物请一应备好。先来一桌热饭好菜，某已经很久没吃过米饭了。”
“客官，您稍坐，小的这就去准备。”
看跑堂麻溜的去办事了，闻人默才敢正眼瞟了柜台一眼，才发现掌柜的只是安静的拨着算盘根本没抬头。看样子就像是没注意到客人有异样，也没人问他这幅穷样有没有银子付账。虽然免去一时的尴尬，这会儿本着吃白食的念头也着实有些坐立难安。
等跑堂端来热饭菜，他几欲张口问什么终是没说出口。又转而一想……既如此，也只好听北牧王妃的话……在王府旗下酒楼里白吃白喝等着罢，等到掌柜亲自来问自己要住到什么时候，正好他另外一家小客栈也结账回不去了。
就在闻人默怀揣等着王妃前来雇他而住在聚徳吃白食时，苏小川也还真没闲着。回府之后直接奔往天幕阁找北牧邪说了这事儿。
苏小川递了杯热茶书案后的人，问他：“穷算命的说要来王府某差事，王爷你看呢？”
北牧邪抬眸看着她，反问：“王妃的意思呢？”
苏小川撇嘴：“穷算命有没有本事我暂且不知道，不过我想看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放心，我看人是不会走眼的。”往后也方便办事，所以她想一试。
似看出她的用意，北牧邪又问：“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看他连着问了几个问题态度还是模棱两可，苏小川有些不好拿捏，遂试问道：“如果事情能办的让我……让王爷满意，或许可以给他安排一份差事？”
说到这里，北牧邪终于停下了手里的事，抬头正色看着隔桌的人，起身绕出书案思索一瞬，才道：“成与不成，后果你全权负责？”
她试问：“要立字据？”
北牧邪摇头，又隔着面具看了她好一阵，直到看她面色有些不自在才说道：“本王没你那么抠。”说完就往外走。
“你！”看那嘚瑟的身影下楼，苏小川蹬着冒火的步子也跟了上去，“去哪？”
北牧邪幽幽一叹：“王妃，现在是晚膳时分，自然是去膳厅。”
看北牧邪明显隔着面具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她，苏小川就觉得脸烧得很，咕哝着：“我这不是有事儿给撞上了嘛。”
北牧邪跟着点头，又问：“那王妃这是要与本王一道用膳？”
“你既然请了，那我就去啊。还没怎么吃过素和配的药膳呢。”
看着强装镇定的人，北牧邪终是化为无奈的一叹，其实说嘚瑟，一直是她才对。
夜里，聚徳酒楼。在所有人都休息之后，一道黑影举潜了进来，轻而易举越过大堂上了三楼客房，推开了其中一间房门……
微弱的月色跟着黑影一道涌进房里，铺在地板上显得森冷异常，这间房是早些时候穷算命闻人默要的房间。
“北牧王爷这是不相信某？”
黑影身形一僵，继而放松紧绷的身形和轻缓的步调，缓缓转身看着身后站在紧闭窗边的人影。
“王爷从不插手王妃的事。不信你的是王府护院百里霁！”
随着黑影这一掷地有声的话落地，覆在脸上的黑面罩也跟着一把扯下随手扔在桌上，转而冷眼看着缓缓走近的人影——他今晚来此的目标……闻人默。
“百里霁？曾随北牧邪驰骋沙场的铁血大将军？”
百里霁冷哼：“果真像个算命的！我来这里不是听你吹捧的，说！你接近王妃图什么？”闻人默被他唬了一跳，笑了笑：“神偷薛小池去你们府上也这般待遇？”
百里霁眯眼，冷眼相视：“莫要打岔，还是直接说明用意方为识时务。”
“听闻医药世家墨家人手里有不死药，想着一睹为快……这个用意够直接么？”闻人默轻笑，抹了抹唇上的胡子，笑看一直冷着脸的百里霁，“还是说，追随北牧王盛极一时的百里大将军其实有夜探他人房间的嗜好？”
就在百里要恼羞成怒大打出手之时，一声忍俊不禁的笑意从房顶传来，继而沿街的窗子突然被一股劲风打开，一道人影跟着坐在窗棂上，笑看房里对峙的两人，有云淡风轻的打了个招呼：“唷。都在。”
“你来做什么？”看着神出鬼没游手好闲的薛小池，百里霁很是没好脸色。只要跟苏小川有关系的，他都没好脸色。
“没什么，遇着老熟人，过来招呼一声。”说着看了闻人默一眼，明显在说他不够意思。闻人默失笑，在百里霁一头雾水之时，又无奈说道：“算命的与偷东西的半道上认识的，因钱结识因钱弄到现在这般尴尬境遇。”
“有些事，或许王妃更愿意听你们自己解释。”甩下这句话，百里霁不再停顿，几个来回闪烁身形就消失在酒楼里。
“算命的，你这是铁了心要跟小爷到底了？”薛小池环视房间一圈之后，看着坐走桌边坐下倒茶的人，有些气闷。
闻人默慢悠悠摇头：“非也非也。某这是被北城管事拿去问话又被威胁替王妃算命，并不是跟踪你。”
薛小池嗤了一声：“少跟小爷来这套，不认识你的自然以为你是瞎子踢到财神爷，知道的又怎么信你的鬼话。”
闻人默低头喝茶，轻语：“你既不信某，又为什么说认识某。”依他看，方才百里霁那副架势，今晚势必会与他干一场……如果他没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