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喜欢。
方楚楚看着粒玄颤抖的双唇,断定那段(qíng)从未被她遗忘过。她从地上爬起来,拿走手机,“见一面,地点时间你定。”
挂掉,方楚楚告诉粒玄,“一个小时后,他公司底下的咖啡店,”她把手机放进兜里,又说,“你应该知道他的公司在哪吧?”
粒玄没说话,抓起围巾和挎包,迅速出门。大门刮出一阵风,方楚楚在那风中打颤,朝房里走。摸索到粒玄的(chuáng),她迎面躺下,然后翻滚,把棉被全卷到(shēn)上。
手机恰好又开始震动,她艰难的从腰间摸索,找出来,看见显示人上的陆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你去哪了?”对方马上急匆匆的问。
“我不是你个人所属品,我去哪了你不用知道。”
陆琰就知道方楚楚这种态度,急躁的语气马上平缓下来,“你错过了你的面试。”他提醒。
“原来还要面试啊!”方楚楚懒洋洋的回他。
陆琰被她气笑,“方楚楚,你真以为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当我的秘书了?”
“我没这么想,”方楚楚坦白,“只是我以为,得到那个职位要和你睡一觉。”
陆琰有一瞬走神,方楚楚的话有时候总让他无言以对。吞吞口水,他强装镇定,“我没那么变态。”
“哈,原来你没那么变态啊。”她轻轻道。语气轻的,陆琰竟听不出是调侃还是内涵,不过,能这么和他对话,他心里也安了一大半。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所以,你心里我就是变态狂?”
对方安静了。
“方楚楚?”这才放下的心又不安起来,“方……”
“你还想说什么?”被窝太暖,方楚楚刚刚睡着了。
有点懵懂,没有听出一丝不耐烦,乖巧的让人想摸一摸。可是人不在(shēn)边,陆琰温柔道:“方楚楚,你被录用了。”
突然惊吓,方楚楚撑起一半睡意,“你该不会真要我陪你睡一觉吧?”
陆琰笑出声,“你倒怕了?”他这么一问,方楚楚当真怕了,不敢说话。好在对方还在笑,开玩笑道:“不如你告诉我,刚刚你在过滤谁的电话。”
“我没有在过滤谁的电话,”因为在这之前她根本没有接过电话。突然想到粒玄,她叹口气,“那不是我的声音,你听不出来?”
说的那么快,还都是愤怒的语气,陆琰的确没听出来,正想问,“不是你?那——”
“好了,好奇宝宝,别再问我问题了,我真的很困了。”
原来是困了,难怪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声音,陆琰不(jìn)想笑。不过等等,“你叫我什么?‘宝宝’?”
方楚楚直接挂掉电话,缩进被子里,开始一声不吭。
而对于被挂掉电话的陆琰,一点也不生气。对方可(ài)的有点过分,他的嘴角一直没下来。
“老板,不开进去吗?”
陆琰看向那深黑的巷子口,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收回眼神,他对司机说,“不必了。”他知道她在哪里就好了。
“那……这定位?”后座有人声传过来,他正在摆弄电脑。
“关了吧。”
“是。”陆琰见他收拾好电脑,看向后视镜,示意对方,“kai,你看见那个人吗?”
Kai先顺着陆琰的目光看向后视镜,随后直接转(shēn)向后望去,良久,问:“你需要我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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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森嘴里含着碎冰冰,含糊的向小吃摊的老板娘点餐,“两份炒饭,加鸡蛋火腿香肠……有什么加什么吧。对了,有一份不要葱花…算了算了,两份都不要葱花。”
老板娘抬头看蔺森,手里的活却一点也没落下,“这么冷的天,还吃冰的,真不懂你们年轻人。”
“想吃就吃呗!”恰好老板娘往锅里放料,“多点多点!”蔺森连忙说,一边向老板娘呵呵傻笑。
老板娘也对他笑,“给那方脸娃子带的?”方晖脸很“方”,刚好人又姓方,这才给老板娘留下印象。
蔺森不语,不悦,把吃完的胶棒随手扔进苍蝇乱飞的垃圾桶,“不是。”
“哦,那就是给你光头大哥带的。”
蔺森笑出来,“为什么不是我自己吃呢?”
“两份?我的料加的很足哦,你这个(shēn)板吃的下吗……哦,我知道了,给女朋友带的。”
蔺森无奈,“真的是我自己吃啊!”
老板娘一边打包,一边向蔺森抛媚眼,“我还不知道你!”说完,油手拍拍他的脸蛋,两份炒饭递过来,“呐,好了。”
蔺森处于半懵的状态,在炒饭老板娘的眼里他到底是怎样的,他很想知道。不过,刚刚,她是在占他便宜吗?
蔺森尽量保持礼貌的笑容,但整个人却已经不寒而栗退避三尺。连忙掏钱付账,他想马上离开。
就在这时,一张一百元递过来。蔺森顺着那张毛爷爷,看向递钱的人。“结账,他的。”
帮我吗?蔺森心里惊讶的想,已经从兜里掏出钱,“不用,我有。”
老板娘看到两方拿钱,不知道该接哪一个,因为两个都想接。
蔺森及时为她解决这个问题,他把钱丢给老板娘,然后转向陌生人,“我认识你?”
那人摇摇头,收回一百元,“我的老板认识你。”
“你老板又是谁?”
老板娘把零钱找给蔺森,然后看向那个陌生人,“帅哥,要点餐吗?味很正哦!”可是那人完全不理会,只是看向蔺森,“见一面吧。”
“如果我说不呢?”对方没说话,笑着,竟转头就走。“小蔺啊,你长的好看,女人喜欢你,我看男人也喜欢你。”
老板娘的玩笑让蔺森笑不出来,狠心扭头,他追上那个陌生人,“你倒是说啊,你老板是谁啊!”
话音一落,一辆全黑路虎神不知鬼不觉滑到他跟前,车窗摇下,里面是陆琰,“好久不见啊,蔺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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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啊!”粒玄知道她的全(shēn)还在战栗,努力平稳的语调,就是不敢拿起面前的(rè)牛(nǎi)。这是肖君为她点的(rè)牛(nǎi),他居然一直记得。
“口味改了?”跳过寒暄,肖君直接问。
粒玄会以为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没想到这样细小的事他却记得。所以,她怎么可能轻易把他放下。深吸一口气,粒玄妩媚的笑,“没想到是我,你吓到了吧!”
“你呢?你有没有吓到?”两人的话语终于连贯,可以谈的上为“对话”。
粒玄何止是吓到,她曾经就要相信,她一辈子都不会见到他。可是才过几年,他又坐到她的面前。
“你为什么会在这?”兜圈这么久,粒玄问出她真正想问的话。
“你觉得呢?”
“方楚楚。”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试探。粒玄的目光从肖君的嘴角一路向上,终于与对方相遇,“是吗?”
“是。”肖君也不曾想隐瞒。
心里冒出来的火星,在那一瞬间被掐灭,粒玄不再战栗,伸手摸装满(rè)牛(nǎi)的马克杯。“我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
肖君浅笑,“抱歉,没能如你所愿。”
粒玄差点吐出来,原来,在他心里,她一直是个狠心又恶毒的女人。擦擦嘴角的(nǎi)渍,她也笑的一丝不苟,“那么长时间过去,你还喜欢开玩笑。”
肖君却不想与她继续“玩笑”下去,他回归正题,“楚楚为什么没能来见我?”
丢掉姓氏,直呼名字,这样的称呼,总是让粒玄浑(shēn)不舒服。笑容抹上一层(yīn)霾,她却问:“找她有事吗?”
对方这么一问,肖君倒有兴致了,“你一般不关心她的事的。”
“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呢?”报复一般,毫不犹豫的竞答。
肖君摇摇头笑,似乎有些东西他已经看清。“说来,这件事还与你有关。”
“哦?”粒玄强撑着,他先前的一笑,杀伤力实在大。
“果果来了,要见楚楚。”
原来是“小太子”驾到,难怪今天下午方楚楚如此不正常。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果果的母亲也会来。”肖君勾起嘴角,“就是你的母亲,她很想知道你最近过的好不好。”
粒玄不屑一顾的笑起来,“我早些年就找人告诉她,我已经死了。你觉得她会在意一个死人过得好不好?”
“我只负责帮忙传话,而且说这话的人不是你母亲,是方启裕。所以,你不必担心‘她’是怎么想。”
“这么多年,你真的是越来越尽到一条‘狗’的本分,对方启裕如此忠心耿耿说一不二。我看啊,那乡下养的看门狗都比不上你。”粒玄拳头握着,指甲掐进(ròu)里,她的脸上却还是明艳的笑着。
站起来,微笑着,肖君向粒玄微微倾(shēn),“你忘了,我以前也是你的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