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离婚了(1 / 1)

“好,我老了,我已经管不了你了。但无论你做什么,我的要求只有一点。别试图拿tk冒险!别毁了tk!”

“好。”顾质对视着顾老太太,浅浅地点了点头,黑沉的眸底不动声色地划过细微的波纹。

翌日清晨,戴待提着亲手熬好的鸡汤来医院。

一进门,便见顾质言笑晏晏地坐在床上,朝她招了招手。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戴待狐疑地走过去,刚把装鸡汤的保温瓶放在床头桌,顾质忽然拉过她的手臂将她的人一带,毫无预兆地覆上她的唇,铺天盖地的热情和温柔,以她不小心碰到了他腹部的伤口而结束。

戴待有点生气,想帮他看看伤口有没有裂开。

顾质一把握住她的手,眼里的光泽似要将她吞没:“等等,我和戴莎离婚了。”

戴待陷在他的黑眸深深里。没有说话。

“怎么了?不是该高兴吗?”顾质的拇指习惯性地在她的唇角压了压,眼神认真执着:“这一次,连奶奶也对我和戴莎离婚毫无异议。以后。在法律上,我是自由身;从私人感情上,更是完完全全只属于你。你不能再拿我和戴莎的关系闹脾气,也不能再贬低自己是第三者钻牛角尖。”

他隐约露一抹戏谑的笑。故意凑近在她的耳畔:“要说第三者,现在,我才是你和杜子腾之间的第三者……”

温温的热气随着他的轻喃呵上她的耳朵,戴待浑身颤了颤,一瞬间心中忽明忽暗、复杂难言,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就势靠上他的肩。而他的掌心轻柔地落在她的背上。

“又是闹脾气,又是钻牛角尖,没有一个是好词,你果然是在嫌弃我了。”戴待竭力压下鼻头的酸和心口的涩,故作语气轻快地顺着他的话道:“你不仅在嫌弃我,你还在暗示我,我也该尽快和杜子腾离婚。”

“是。”顾质扶住她的双肩与她对视:“我看见他握着你的手,我就想把他的手剁了。我看见他深情地凝着你,我就想把他的眼睛挖了。我听见他说惯得你脾气坏人又倔,我就想把他的嘴缝了。尤其是他站在你身侧力挺你时,我就想把他整个人都扔出门外去。

“那些统统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他一点资格都没有。”他清锐的黑眸绽现一道暗光。字字带着如千钧的警示:“等等,别再让我看见你和他在一起。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挑衅我,我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忍住揍他的冲动。”

戴待瞅着他,笑出了声:“你说着这么多,无非是在表达两个字,嫉妒。”

“你错了。我若是嫉妒他,该是建立在你对他有感情的基础上,可是等等,”顾质的手指轻轻地钳住她的下颔,微微抬高她的头:“我看得出来,你对他,不是那样的。”

他一眼不眨地盯住她黑色的瞳仁,那目光蕴着浓浓的探究,似欲图看穿人的心思一般。戴待不由紧张,隐隐感觉,他后面紧接着出口的应该还有一个问句。

可是,两三秒过去,他的话就那样戛然而止,没有如她所感觉的再问出什么,只是再度搂她在怀:“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回到我身边吧。”

他嗓音忽而转低,轻喃之间,有种说不出的醇。

戴待的眼皮猛地一跳,分不清楚是因为他话里的诚恳和深情,还是因为他不明意味的语气,心里有点慌乱,推开了他,清恬地笑:“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吗?至于我和杜子腾离婚的事……范爷爷可能活不过这个春天。我答应他,离婚的事在那之后再说。”

许是听闻范广渊的事,顾质的眉头微微蹙起,沉吟不语少顷,身子往前一倾,有点泄恨性质地轻咬她的耳珠:“我倒真要当一阵子你背后的小男人。”

他的话一出,戴待的心头莫名一松。

之前故意接近他时,是担心他介意她和杜子腾之间的关系,所以着急着离婚。可随着呆在他身边的时间越久,尤其是发展到如今他已经和戴莎离了婚,她反倒不希望这么快和杜子腾了断了。

具体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潜意识里感觉,或许这样一来,在自己刹不住车时,能够多一根束缚自己的绳子,及时地拉住自己吧……

有点卑鄙。有点自私。

但……她真的需要……

比如眼下,顾质在她耳珠上的蹂躏,渐渐有点受不住,两人的呼吸起了些许变化。

她的心底因为纷乱的思绪而猝然窜上来烦躁,忙不迭站起身来,去开保温瓶:“快把鸡汤喝了吧,我花了很长时间炖的,补血用的,别浪费了。”

盛好汤转回头,顾质正看着她笑:“一起喝吧。”

“不用了。”戴待摇摇头,“我吃过早饭过来的。”

顾质拉着她坐下,笑得别有意味:“不是说补血吗?我们一起补。”

戴待:“……”他们要补的血又不一样!

顾质在医院一住住了小半个月。

而出院的这一天,戴待在顾质的病房里,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叫毕婳的女人。

推门进去的时候,顾质的眉眼间覆盖着一层耀眼的光辉,映衬着窗外的春色,青春极了,仿佛一瞬间回到南城的那段青涩岁月。毕婳的唇角笑意清淡雅致,竟是和印象中顾质的笑容有几分神似。

发现戴待的时候,她顺着顾质的目光一起看过来,浅浅地一扫,便对顾质道:“那我先走了。”

“好。”顾质只是应了一个字,口吻却是随意而熟络。

戴待恰恰正朝顾质走过去,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毕婳才对她极轻地点头致意。

“你的红颜知己长得很正。”戴待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顾质轻挑眉尾,顺势接口:“确实不错。”

戴待佯装不满地攥起小拳头,质问他:“我还没问过你,那天晚上,她给你吃的到底是什么药?”

那天晚上顾质的状态,她自是没有忘记,始终心存困惑,今天见到毕婳,才有机会重提。

顾质默了一默,指尖绕着她耳边的发梢打转,勾着唇一字一顿地道:“迷、魂、药。”

对于他这个玩笑式的答案,戴待禁不住纠结起眉头:“我在认真地问你。”

顾质轻笑:“我也在认真地回你。”

“顾总。车已经准备好了。”门外,马休在这时敲门,中断了两人的对话。

顾质扣住戴待的手,“走吧,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然而,说是出院,其实并没有直接回四季风。

戴待已经开始试着承担起一部分主厨的工作,最近几天正准备把她和jeff两人新研究出的菜品推上去,所以事情有点多。

顾质难免提醒她不必太辛苦,戴待自是也拿话堵他:“你自己呢?刚离开医院,不也是直奔公司吗?”

顾质微微一笑,没有反驳,依她的意思,将她送去了caprice。

送走戴待前往tk的路上,马休瞅着机会,把一份文件袋递给顾质:“顾总,这是你要的亲子鉴定的结果。”

闻言,顾质把目光从车窗外收回来,定定地盯了一会儿,才接过文件袋,却并未马上拆开,而是将它先放到了一边。

随即,他阖上眼,往椅背一靠,交代马休道:“日本的美食节交流会,我自己去。”

关于戴莎刺伤顾质一事,警察来医院采供时,顾质确实只说是自己不小心弄伤了自己。他这样说实话,警察的眼里反而充满了质疑,但既然伤者撤销了起诉,他们也不能再说什么。不过,还是留戴莎在拘留所呆了些时候。

至于戴莎的后续情况,戴待暂时来不及了解,因为她被顾质带去了参加日本的交流会暨美食节。

从荣城飞往上海,再从上海直抵日本北海道的札幌,顾质除了把她带在身边,同行的还有tk集团的两个经理。

交流会为期四天,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知名餐饮品牌集团或公司,更有众多国际大厨的出席,除去正正经经的业内新理念座谈会之外,有两个晚上都是以宴会的形式,受邀前来的代表各自私下交流,对与会的每一个人来说,皆是受益颇丰。

而交流会之后,便是多数人所期盼的重头戏——美食节。

美食节,故来有着与民众同庆的意味,专门开辟的一整条街,各国的美食零落棋布,吸引了许多美食爱好者。

穿行在人潮攒动里,和顾质两人从街头吃到巷尾,恍惚有种回到高中时扫荡学生街大大小小黑料的感觉。

虽然没有东京的张扬恣意和上海的扎眼霸道,但是游行在大街上深咽几口空气,可以领会到札幌的含蓄和内敛,此时因为美食节的缘故,倒是走到哪,都飘着一股人间烟火味。

傍晚的时候,顾质就不允许她再滞留在人山人海里了,把她带到了一家餐厅里。

餐厅其实就在美食街的街头,集合了美食街所有的各国餐饮,对于许多不愿意去参与美食街的热闹而又想吃美食的人来说,是绝佳的选择,却也因此十分难订位置。

顾质显然是早有准备了。

点餐时,顾质做主,简单地要了蜗牛和葡萄酒,最后敌不过戴待的央求,加了一分奶酪火锅。

餐厅半凌空式的设计,临窗靠坐,完全可以将依旧美食街的盛况尽收眼底。戴待往座椅一靠,望着楼下的热闹非凡,小声地咕哝:“在底下吃得多欢乐,非得上来这里,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响。”

顾质盯着她眼下淡淡的暗色眼睑,不咸不淡道:“再有精力,也不能胡乱折腾。”

戴待闻声撇了撇嘴,瞪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吃奶酪火锅,错过了顾质因她的这个举动而满眼宠溺的笑意。

戴待干脆趁这个机会把交流会上遗留下来的问题一一问过顾质,顾质在这方面比她见识广且颇有见解,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间,餐厅只剩寥寥数桌的人,而他们这一桌竟是坐了大半个晚上。

临末,顾质伸手至她的唇边擦掉沾上的奶酪,随即扫了眼四周,忽然凑近了她小声地说:“其实这家餐厅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之前已经说过许多他所知道的各种怪异餐厅的见闻,戴待不由再次被勾起了好奇心,也凑近了他,小声地问:“什么秘密?”

顾质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叮嘱道:“你现在带上包在洗手间门口等我。”

戴待心中虽有狐疑,却也按照他所说的去了洗手间。

不一会儿,便见顾质快步走了进来,戴待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拉着她迅速从后门一起跑了。

身后立即传来餐厅服务员的大声叫骂声,顾质只顾拉着她飞快地往前跑,戴待也总算意识过来,他们现在这是在逃单!

入夜的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人,但见到一男一女手拉着手狂奔,不免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担心戴待因这突如其来的疯狂行为感到不自在,顾质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由轻笑。

她不仅没有一丝怒容和拘谨,反而对着追出门口干瞪眼的几个服务员高高竖起了中指,见顾质正在看她,戴待朝他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

隔着岁月悠远的熟悉的笑,顾质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紧了紧她的手,更加起劲地跑了起来。

戴待亦牢牢回握顾质的手,内心深处压抑多年的对刺激和疯狂的渴望,就这样被引诱而出。巨圣岛弟。

十多分钟后,站在高塔之上,沉睡的小镇在眼前铺展开来,戴待的喉咙还在因刚刚的狂奔而发干燥热,斜倚着栏杆,问道,“我们真的吃霸王餐了吗?”

顾质眼疾手快地抓过她恰在此时被风吹落的棒球帽,递还给她,并不直接回答,揶揄道:“怎么?过意不去了?”

戴待转过身背靠栏杆,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感受着这高处自由无束的风,嘴角微弯,答非所问:“youjump,ijump!”

耳熟能详的电影台词,带出的却并非泰坦尼克号里的画面,而是两人共同记忆里的美好青春。

凝定她洁净无瑕的面容和微微颤动的如翼眼睫,顾质的内心忽然便如湖面,随着这风全部荡漾皱起涟漪来。

下一秒,他自身后环住她的腰,和她共同感受这异国他乡自由的风。

“忘了告诉你。”他眉毛扬起,眼中笑意一扫,在她耳畔轻轻道,“其实出逃前,我已经把该付的钱都夹在菜单里了。”

戴待嗔怒着回头,在他黑色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倒影,瞬间恍惚了眼,等她回过神来时,顾质已经在她的唇舌上结束了一轮纠缠。

小樽无疑是北海道所有小镇中最浪漫的一处。运河的煤气灯,仓库群的红砖,美术馆的油画,商店内的水晶小熊,所有的一切仿佛与生俱来便渗透进了浪漫的因素,甚至连空气里的味道都像是酸酸甜甜的恋爱滋味。

酸酸甜甜的滋味吗……

她好像总结不出来自己和顾质那段爱恋的滋味。她记得的是,她曾经喜欢的岩井俊二的《情书》,就是在这座浪漫怀旧的小镇里叙述青涩时光里的恬淡爱恋。

清澈得不沾染丝毫**,纯洁如雪,深远若天际。如果不去深究,或许我们永远不会如此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别人心中,究竟曾是怎样的位置。

都说小樽最美的时刻在雪中。很庆幸,北海道今年的春天来得比较晚,这个时节,整座小镇依旧笼罩在薄雪之中。虽然没有电影中浩瀚无垠的雪地,却也无法抹去它所承载的浓厚而深沉的爱意。

运河工艺馆的顶楼,戴待静默站立着,俯瞰于沉静温柔中守望着年代流转的各种建筑。不久,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掌悄然裹住了她的手。

偏了偏头,正撞进顾质波光似水的眼底和温雅柔和的笑容中。

阳光的淡淡金光在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透亮而不刺目的光,凝成哀而不伤的渍。

戴待嬉笑着问:“你在留言薄上都写了些什么?”

“不是说将出来就不灵验了吗?”顾质故意卖关子,随即道:“走吧,该去下一个行程了。”

这几天的日程安排全部都是他一手安排,一听还有活动,戴待自然乐得点头,而当发现来的是蹦极的大坝时,她的的精神比以往更显振奋

登上这座卧龙盘旋般的大坝,首先就足以考验人的勇气。

整座大坝呈巨.大的弧形横亘山谷间,犹如天生的利斧把湖面断成两半,造就了一半湖水一半陡壁的奇特景象。

行走在大坝上,你会因为湖水那一半的秀丽风光而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但当你望向另一边时,崎岖陡峭的山壁又不由让人腿脚发软。

顾质显然感受到了戴待异于往日的兴奋,也因为今日行程的特殊,他在登坝的过程中始终紧紧拽着她的手,护着她安然前行。

蹦极的起跳点是整个大坝中间突起的部分,望着乱世丛生的大坝底部和冰冷险峻的峭壁,与他们俩同样慕名而来的游客均望而却步了。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戴待和顾质穿上了全套的护具。在做最后的安全检查时,戴待一想到稍后便要从这风声猎猎的地方一跃而下,原先的兴奋渐渐便被不断上涌的紧张所包围占据。

毕竟,这是对极限的极大挑战。

手上突然传来一阵温暖,回过头来,顾质正将她手掌紧紧包围,笑着提醒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的语气分明带着戏谑,戴待不满地回敬:“你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

工作人员询问顺序时,戴待选择了先跳。

不过,跳之前,戴待还是无奈地稍加承认了一点怯场:“算了,你待会儿还是在背后推我一把吧。我自己主动跳下去,倒是真鼓不起勇气。”

“爱冒险的胆小鬼!”顾质拢了拢她的头发,闪烁着难以言状的光芒,静静地凝视她片刻,点了点头。

站在起跳点的边缘,戴待的心抑制不住地狂跳。她抚抚心口,深深吸气,心底暗暗地鼓励自己,随即郑重地对顾质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顾质站在她斜后方,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双手慢慢地靠近戴待的背部。

身体蓦地悬空,彻底失去了重力,心脏仿佛悬上了嗓子口。然而同一时刻,戴待的肩膀被扳了过去,坚实的手臂把她紧紧圈在宽阔温暖的怀抱里,耳畔是熟悉的嗓音在轻轻诉说。

“傻瓜,我永远不会推你,我会和你一起跳下去……”嫂索妙筆閣来时绻绻,别后厌厌

柔声的话语令本就紧缩的心脏收得更紧,戴待诧异地睁开眼睛,近在眼前的,是顾质带着三分笑意、三分宠溺和一分疼惜的脸庞。

早已忘了去享受如飞鸟般自由的快.感,忘了欣赏这特殊视角的难得美景,更忘记身体因这悬空感而回忆起的深深恐惧。戴待只呆呆地盯着顾质,脑海里不断回响着他的话以及几天来的相伴,霎时眼红鼻酸嗓子涩涩,心底有冰块碎裂的声音缓缓传出。

世界上唯独欺骗不了的就是自己的心,此时此刻,或许是因他的浪漫而晕眩,也或许是因他的温暖而感动,但真真切切的,在这一瞬间,她真的有点……

呼呼的风声里,顾质神色满意地欣赏着她此刻傻乎乎的模样,忽然凑到了她的耳畔,轻声说:“戴等等,我爱你。从未改变。”

戴待怔怔地注视着他,没来得及思考更多,脑袋却因为顾质的下一个动作而瞬间放空。

四片唇瓣才刚触碰上,火焰立时点燃,一条游鱼试探性地滑溜而入,然后欲进还退,然后肆意扫荡,然后旋转交融,最后合二为一。

戴待早已在下意识地抗拒中迷糊了思绪,闭上了眼睛,环上了他的脖颈,在两百多米的蹦极高空,沉浸在彼此的柔软、热烈和情意绵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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