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尘俯下身去扶拉地上人,这人全身力气压在她身上,她是用力将地上人从中扶起道:“你~你无事吧!”
这人见她一身夜行装,使劲甩来她手,很自然退后踉跄几步道:“你走开,别过来。”
隐约从身后传来追逐声,听得此脚步声,来势汹汹前面不远不就是刑部。
“难道出事了?”郁尘口中喃喃着,她细细打量着眼前人,想不起来在那见过。此人神情紧张,举起手捂着胸口,努力向前方走去,谁知身体乏累,浑身伤痛,让他难以逃命,脚下一软,整个人摔在地上。
郁尘跑过去,她明白了,此人应该是罪犯,夜半逃狱,不过细想来,都这样了能逃出刑部的,也是条汉子。
走到这人身旁,她伸出手,这人转头过来,诧异恍惚,此人虽头发凌乱,秀气脸上乌青不止,但郁尘一眼就识得了此人,此人是轩帝二哥,上官浩理,
她刹那间惊愕住,不知如何来形容,心中百感交集。
“理王!”
她脱口而出,浩理愣了一下,眉宇间的惶恐竟全然而散,脸上却是更加诧异,他伸出手,握住郁尘的手,从地上爬起道:“你是~!”
“理王莫要多言,你若信得过我,我带你离开此地!”
郁尘从肩上脱下竹篓,伸手搀扶浩理,听见身后士兵脚步声逐渐靠近,她心中思索,倘若她待理王硬着头皮往前逃命,绝对逃不出他们手掌心,不到一会功夫定会被他们抓住。
要是理王这次被他们逮住,此事凶多吉少,陛下绝不会饶过理王,自己有心帮他,最后反到是害了他,自己可不想欠下一条人命,更何况他如今体质怎么受得了这般奔波。
郁尘脚下看到一捆稻草突然间停住了脚步,想到什么……
*
随时间流动,天空景象在移动,漆烟一片静夜,被打破,天色在逐渐亮起来,须在天亮之前,将这些士兵从身后甩去,郁尘一身夜行装奔跑在街道两侧,背上背一个长长东西,远看极像一个人。
其实她背着一捆稻草,她考虑到如今理王全身是伤痕,加上数月酷刑,身体早已垮了,走路力气都没有更何况让逃出岐国。
理王不能跑,自己能跑,凭她武功,对付他们几个士兵,是绰绰有余,她将理王安顿好,自己背起稻草,来调虎离山。
果真,士兵们追了上来,她向城门方向跑去,边跑口中还一副焦虑道:“理王殿下,您得坚持住,属下带你逃出这里。”
士兵们误以为真,穷追不放,郁尘专挑巷子跑,弯弯曲曲小巷子就同迷宫一般,从这绕到那,她觉得这样子下去很快就会暴露,不但自己逃不掉,还会降此事闹大。
若将此事搞大,陛下定会封闭岐国,全城搜捕,到时候理王是插翅难飞,若让陛下知晓,自己帮理王逃狱,陛下会如何想她,又会如何处置她。
“离落郁尘,你不想看到他们兄弟相残对不对!三年前若不是你,理王会落得如此下次吗?”
郁尘心底喃喃着,懊悔当初不该进入他们纷争,他们事情,与自己又有何干系,当初就应该远走高飞的。
耳旁听得不远处有马蹄声,郁尘用猫脚步轻轻走出巷子,骑马士兵看到烟衣人出没,本想叫唤兄弟,还没叫出声时,郁尘跃上马,举起手打中他后颈,此人从马背上坠落。
分散士兵听到有动静,纷纷跑来,见自己兄弟倒在地上,领头士兵将手一挥,让他们放箭,郁尘拉过马缰,一拍马身,向城门外而去。士兵们驾上马,向前方马追去。
夜间中一匹烟马奔跃在岐州城内,扬起的尘埃,静落在街道上,身后马蹄声来势凶猛,犹如一队饿狼,追逐着前方猎物,紧追不放,不将猎物追至与手,决不罢休。
这寂静不堪的烟夜,被追逐马蹄声打破,惹的人心惶惶,不远处就是城门,可城门紧闭,想要出城门谈何容易。
她拉过马缰,本想掉马而走,可谁又料到,两扇城门突然打开,郁尘嘴角一扬,举过双指,点在马背上,马受了惊狂奔向城门而去,羽林军快马加鞭追前方烟马。
良久,郁尘悄然无声从城门旁走出来,她压根就没在马背上,出城门之候,她点了马穴道,就在那刹那间她早就跳下马,马背上的不过是一介稻草。
天色灰蒙蒙,远处天际下出现一点光芒,将近五更,来到一个破箩筐旁,她方才将理王安顿在此地,箩筐内毫无动静,想来定是憋坏了,忙上面菜叶,和稻草推开,往里面一看,里面什么也没有。
她起身心中万分焦虑,环看四周,心中诧异,自己明明将里面扶进箩筐内,怎么?人呢?
不远处传来一阵咳嗽声,她寻咳嗽声来到墙角落下,见理王面色惨白,凌乱头发靠在角落,还不停咳嗽着,唇色发红,她伸手过去,用手臂抚在他额上,他伤口感染,导致发热。
“理王,你怎么样?”郁尘俯下身揽过他肩膀道。
“娘,孩儿~不~孝,对~对不起~您!”
理王口中胡言乱语,将整个身子皆软在郁尘身上,郁尘听到这句话心中不知有多难受,她是亲眼看着理母死在身旁,理王痛苦欲绝。理王孝心,理母爱子之心,注定理母要舍弃自己来保住自己儿子性命。
“理王,理王!你千万不能睡,醒醒!”郁尘双手不停摇晃他,让他莫要迷睡,得尽快带他离开此地,她惊愕看到理王背上伤口已经化脓,难怪全身滚烫。
用手打了一下理王脸,让他睁一下双眼,理王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却仍旧胡言乱语。
“竹林仙子!”理王睁开双眼第一句话,让郁尘云里雾里,她知道理王已经出现幻觉。
她搀扶起理王道:“理王,我带你离开这,你得振作,不能睡。”
说罢她拉过理王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理王虽说被鞭打受刑,数月关在打牢,已是皮包骨头消瘦不堪,可理王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尽管她习过武,但背起理王时也是足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