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线透过窗子撒进屋子,谢楒敏是在包子的叫喊中醒来的。如同往常一样,她照料包子穿衣,顺手摸了一下包子的额头,发现包子依旧在高烧。
习惯性地,她对着门外高声喊:“陆远怀,包子还在发烧。”
回应她的不是丈夫,而是大儿子馒头。
“妈妈,爸爸一早就离开家了。”
馒头稚气的声音传来,谢楒敏心头仿佛被针扎了一样。
真是讽刺,谁又知道人前顾家爱妻的陆远怀,竟然是一个丧偶式婚姻的代表人!
孩子还在生病,他夜里应酬回来不闻不问也就是了,第二天竟然早早地就离开了!
呵,说是她变了,他又何尝不是,这个家对于他,怕是还不如一个酒店吧。
“妈妈知道了。”谢楒敏无比失落地回应了馒头,手中给包子穿衣的动作更快了。
今天是周一,她需要尽快做好早餐,请陆雨凝送馒头去学校,然后自己再带着包子去医院。
一早上她像是陀螺一样不停地转,一番折腾,终于才让陆雨凝送走了馒头。
包子坐在婴儿床啼哭,谢楒敏清楚地知道包子是饿了,她看了看时间,和医生预约的时间马上到了,她匆忙地倒热水准备为包子冲奶粉,奈何手下的动作太急,右手竟被开水烫到了。
“啊!”随着谢楒敏的一声尖叫,她手中的奶瓶也滚落在地,啪地一下摔碎了。
包子哭的更厉害了,相对于手背灼烧的疼,谢楒敏更关心的是包子,忍着手背的痛上前抱起了包子开始安慰。
“乖,不哭,妈妈一会给你重新冲奶粉哦。”为了哄啼哭不止的包子,谢楒敏抱着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路过镜子时,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一声宽大肥松的睡衣,臃肿走样的身材,粗糙暗沉的皮肤,毛躁的碎发,俨然一副中年妇女的模样,哪里还有当年的意气风发,精致美艳的模样。
骤然,谢楒敏紧绷的面容扯起一抹讽刺的笑。真是滑稽,她明明是天之骄女,却偏偏把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更讽刺的是,外人都以为她过的光鲜亮丽,幸福无比。谁又知道她过着丧偶式的婚姻,整日里围着锅碗瓢盆转,几年来都没有睡过整夜觉,终日操劳地几乎全身心在都孩子身上,一度都忘记了自我。
现在她开始后悔了,后悔为什么要嫁给陆远怀,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生子,为什么……当初要和林念分手!
如果当初她没有选择那样狠心地抛弃林念,现在的她应该还是被他捧在手心的公主吧。
包子的哭声再次响起。
谢楒敏从思绪里抽出,匆忙收拾了一下,便抱着包子出去打了出租车。
车子稳步地向前进行,窗外的景象缓缓地向后退去。
谢楒敏透过窗子看出去,焦急地透过后视镜看向司机:“师傅,可以再快点吗,我赶时间。”
“好嘞。”司机笑着迎了一声,他无意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谢楒敏,这是他第一次看这个女人的正脸,那一瞬,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谢谢。”谢楒敏淡淡地道。
包子在谢楒敏的身上不安分的融动着,谢楒敏一边担忧地抱着包子,一边不停地看着车外。
空气安静了下来,唯有车子向前行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司机仿佛是在确定什么,再次透过后视镜看了谢楒敏一眼,谢楒敏感受到司机的注视,下意识地扭头从后视镜看向了司机。
眼神对上的一刻,司机感觉空气都要凝结了。
一种尴尬的气氛在升温。
那个,“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司机尴尬地将目光移开,舔了舔嘴唇。
仿佛是在缓解尴尬,楒敏撩拨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扭头看向窗外,声音淡淡地道:“谢楒敏。”
“谢楒敏!”司机有些兴奋,顿了顿说,“真的是你?”
谢楒敏被司机说的云里雾里,她诧异地再次从后视镜看向司机,眉头微蹙:“你认识我?”
“是啊,老同学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陈世超啊。”司机兴高采烈地说,“我和林念一个系。”
林念……
谢楒敏心头咯噔一下,她才决定不要去想林念,没想到竟然又听到林念的名字。
仔细端详了一下司机,谢楒敏好像有印象了,嘴角渗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这样一说,我好像有印象了。”
她想起来了,陈世超不就是尝尝跟在林念身后的那个跟屁虫吗,篮球打的一级臭,但却是一个十足的篮球狂热粉。
“好多年不见了,你认不出我很正常的。”陈世超嘿嘿一笑,说着还故意他那缩了缩硕大的肚腩。
“是的,很多年了。”不知道是感慨还是怎么,谢楒敏声音看向窗外悠远地道。
陈世超倒是很热络,一时间他的八卦心也爆棚了:“这是你和林念的孩子吗?”
谢楒敏闻听心头一颤,她自然知道陈世超指的是包子!
“不是!”谢楒敏果断地否认。
“啊?”陈世超蛮惊讶地看了看谢楒敏,见她脸色不是太好,连忙道歉,“对不起,很久不和同学们联系了,许多事情都不知道了,无意冒犯了你,对不起。”
毕竟是曾经关系不错,谢楒敏很快就原谅了陈世超:“没事的,都是老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