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小队在山中不知疲倦地搜索着,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冷逸轩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
“队长,这卧虎岭实在太大了!照这么下去,几时能抓到人啊!”周正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追上前面的冷逸轩道。
不远处,小李子闻言也走了过来:“是啊,队长,我们对这片山势不太熟悉,也不知道具体什么地方能藏人。你说,梁志勇那家伙,不会早就发现我们在山里找他,趁我们不注意又溜下山了吧?”
一旁,抗山和铁牛也一声不吭地来到跟前,虽没有附和两人的话,但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是一致。
冷逸轩望着前方即将被夜幕笼罩的山岭,脸上罕见地浮现一丝犹豫之色。
莫非,真的是他推断有误?
四个人眼巴巴地看着,等着冷逸轩接下来的命令。
忽然,寂静地山林里响起一声巨大的咆哮,紧接着,又是一声此起彼伏的啸叫,动静传来,如同在耳边轰隆作响。
小李子脸色一变!
周正更是吓得两股颤颤:“队、队长,那是什么动静?难、难道是、是狼?”
他咽了咽口水,声音越发的压低:“听说,狼、狼都是成群结队出没的,咱们这五个人,怕、怕不是对手......”
“周正,你小子这回只说对了一样。”小李子神色无比凝重道。
“难道,还、还有别的?”周正感到自己的嘴唇都哆嗦起来了。
光是狼群,他还不敢保证能不能脱险,要是再来点别的什么凶猛野兽,自己的这条命恐怕就要交待了!
别看他平日里一副啥也不怕的样子,实际上,他的胆子比针眼还小。
这支五人小队,就实力上说,冷逸轩第一,李德顺排第二,至于他么,恐怕还赶不上抗山和铁牛强大!
“行了!小李子你也别吓唬他。不就是一头老虎在和狼群打架么!咱们几个小心些,先找个地方隐蔽起来,别正面对上这些东西。”冷逸轩毫不在意地说道。
周正一听,脸色更是吓得发白:“队长,不、不会吧?怎么还有老虎?”
他这句话刚说完,脑袋上就挨了小李子一下:“我说周正,你这什么胆子?有队长在,咱还能怕那些东西?你小子,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虎啸狼嗥声越来越近,不多久,暗处的几人便隐约看到附近多出了数十头强壮的生物,而离得最近的,赫然是一头庞大的花斑大猛虎!
周正躲在一颗树上,在看清地上如风般跑过的大老虎时,冷汗刷的从后背上冒了出来。
好、好可怕......
冷逸轩目光微凝。
这头猛虎在跑过周正藏身的树下时,便逐渐停下了脚步。
它张着大嘴粗重地喘息着,一身漂亮的花斑却是染上了斑斑血迹。
围过来的狼群越来越多,却始终没有一头狼敢向着猛虎身前靠近,它们半伏下身子,后背高高地拱起,似在等待着首领最后一声令下。
“吼!”忽然,花斑猛虎仰天一声怒吼,紧接着,身子毫不迟疑地向着最前方的一只狼攻击了过去。
虎爪一拍,虎尾一扫,以电光石火般的速度,就将拦在身前的两头狼远远抛飞,那霸气的姿态,神勇的举止,半点也看不出它有受伤的样子。
就在这时,山林深处终于响起一声啸叫。
狼群终于攻击了上来!
它们前赴后继,以毫不畏死拼尽一切的态度,对大老虎发起了穷追猛打。
不多时,原本还稍据优势的老虎架不住狼多,逐渐显现出了疲态,身上也纷纷挂彩,看起来好不狼狈。
尽管身上多处受伤,但大老虎却始终没有放弃,拼尽力量与狼群周旋,不多时,地上又添了数具野狼的尸体。
看着这一幕,树上的冷逸轩心中一动。
自己之前被黑狼公会的杀手追杀时,与眼前的情景是何等相似!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频频闪现冷光,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地滑落手中,等待攻击的一刻!
“嗷呜——”
山林深处,又是一声狼嗥传出。
冷逸轩想也不想,匕首顺势飞了出去!与此同时,他的身子像是一道闪电,追着自己发出的匕首跟了上去。
周正离冷逸轩最近,看到他这番动作,惊诧之下正纳闷着,忽然听到山林深处传出一声野兽的嚎叫!
原本围攻老虎的狼群各自一惊,不约而同停下了扑咬的动作。
它们这一停下,大老虎顿时瞅准机会,一个回合下,再次干翻了几头狼。
到了这里,地上还余下有战斗力的狼群数量,只剩下不过寥寥数只!
几头狼互视一眼,突然都夹紧了尾巴,也顾不得正在攻击向它们的大老虎,纷纷向着山林深处逃去。
直到所有狼群都没在了树林里,这头老虎才完全停下了动作,舔了舔身上的伤口后,一瘸一拐地向着另一侧的山林蹒跚而去,彻底隐没了身形......
“你们知道队长去哪儿了吗?”
全程围观了一场虎狼大战的特战小队成员,还等不及唏嘘感叹,却忽然被周正冷不丁问出的话语给惊愣了。
与此同时,京都四大豪族之首的冷家。
“啪!”
一声脆响,一只上好的青釉色茶碗直接摔的粉碎。
这是一座高达十余米的假山,山上精雕细琢矗立着一座小巧的亭台。
此时亭台正中的石桌旁,有两人,一坐一立。
桌上放着一套青釉色花纹的茶具,一个茶壶,三个茶碗,显然那个被摔碎的茶碗,就是这套茶具中的一个。
那人坐在石凳上,西装革履,脸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眼镜下,是一张满是阴鸷的脸和一双狠戾的眼睛。
“失败了?”那人喃喃了一句,语气中似藏着一丝不敢置信,“用了这么大的阵仗,却对付不了区区的一个纨绔废物?回头还说任务失败了?黑狼公会的人,就这么点能耐?”
他这话一出,一旁立着的人顿时神色一变:“泽少爷,这话可不能轻易说出。黑狼公会的人,可都是睚眦必报......”
“啪!”
又是一声脆响。
立着的那人话音戛然而止,眼皮子忍不住的一阵抖动。
“睚眦必报?谁给他们的胆子!”声音顿了一下,忽然多了一丝嘲讽,“睚眦必报好啊!至少也不用我这面多费一番手脚了。”
“泽少爷,您这么说,会不会有些太乐观了?”立着的那人有些担忧道。
冷逸泽看了那人一眼,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后才道:“照你的意思,对方还敢来找本少爷的茬不成?”
他放下茶碗:“黑狼公会的人办事不利在先,没那个脸来找本少爷动手。至于本少爷那‘亲爱的弟弟’,既然能侥幸逃过一次,想必接下来的运气,不会太好。”
那人还要说什么,冷逸泽却直接冲他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和那边的联系先不要断,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泽少爷!”那人弯腰退下后,假山的另一边,一个女佣装束的少女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大、大少爷!可、可算找到您了!”
少女刚迈入亭子,在看到脚下一地的粉碎时,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脚。
“什么事?”冷逸泽把玩着手里的茶碗,漫不经心地问道。
少女收回视线,却还是低着头回道:“是这样的,大少爷。夫人说,上次您和她说的事,快要成了。三天后,宁夫人会带着宁家大小姐登门拜访。夫人要我通知大少爷这边,请您及早做好准备。”
“知道了。”冷逸泽站起身,将脚下的碎瓷踢向一边,“清理干净。”
少女应答一声,抬头看去时,对方却已出了亭子......
北桥沟齐家。
齐小雨忧心如焚地等待着林秋兰的回信,这一等,就从白天等到了深夜。
当得知冷逸轩早就走了的时候,她的一颗心瞬间沉落谷底。
难道,老天真的要这么残忍,让她这一世,还是无法逃脱嫁给齐俊飞的命运么?
齐小雨无神地看着漆黑的房顶,眼角滑下一串无声的泪水。
她试着动了动身子,肩膀上的剧痛瞬间袭来,连带着整条右胳膊都酸麻不已。身上,还是那被缠的紧紧的布条,使得其几乎没有半点可以腾挪的地方。
怎么办?
难道她就要这样子,毫无反抗地嫁给齐俊飞吗?
“雨丫头,别太伤心了。实在不行,你结婚后,婶子想办法再帮你......”林秋兰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想,但齐小雨眼角的酸涩却是越发强烈。
结婚后,那就是一脚踏入了地狱,再也回不了头了!
林婶子纵使能帮,又该怎么帮?又能帮多少?
不!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既然没办法靠别人,她只能想办法靠自己!
这一刻,齐小雨的眼里,忽然散发出强烈的光彩。
她挣扎着,不顾身上的剧痛,将手一点一点地在布条上蹭着。
因为太过用劲,她手背上的皮很快就被磨破,鲜血一丝丝地渗透出来,将绑在手上的布条染的一片鲜红。
我,一定要,逃出去!
齐小雨的眼中只存在了一个信念,就是这一丝信念,让她忘却了疼痛。
逃出去,逃到哪里,之后又该怎么过......她完全没有想过,也无暇去想。
不知过了多久,那用衣服撕开拼接而成的布条,再也承受不住齐小雨的拼命挣扎,成功地碎裂开来。
随着撕拉声响起,她的左手终于摆脱了束缚!
好不容易将身上的缠绕尽数解开后,齐小雨一刻也不想多待,直接奔向了门口。
“哗啦!”
铁锁的撞击声,像是兜头一盆冷水,将她从头凉到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