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因为昨天的一场雨,此时的梅城空气十分清新,街道上满是买菜声与吆喝声,商贩们掀起蒸着馒头包子的笼盖,顿时冒出阵阵白烟。很浓的烟火气,梅城的早晨,如此安宁。
梅城客栈内……
“非凡兄弟!启正兄弟!你们在么?”门外,宋慈还在拍打着门,焦急地喊道。
二胖子十分不情愿地打开门,眼前,正是宋慈。此时他已经换过了一件衣服,但颜色还是白色,仿佛白色的衣袍,才是他的标配。
“什么事啊?着急忙慌的?”吴启正睡眼惺忪地嘟囔着。
“又……又死人了!”宋慈喊道。
“啥?”吴启正这才清醒了一点。
郊外,一座荒山山脚下。一大群狱卒围出了一个圈,宋慈带着神监阁众人以及周非凡他们赶到。
“慈儿。”宋巩喊道。
宋慈点了点头,和大家一块凑上前。
眼前是一具不忍直视的尸体,盛夏只是看了一眼后,便眉头一皱,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只见那尸体正躺在地上,腹部以及胸腔以及血肉模糊,惨白的肋骨脱离了皮肉露出,上面还带着丝丝缕缕的血痕,胸腔内血淋淋的一片,内脏全部不知所踪,腹部的肠子摊在外面,几只不知哪里来的蝇虫在其上面飞舞。不远处,有一个不太深的大坑。
这已经是第三条人命了。
“大人。”捕快上前,恭敬地喊了一声。
“死者是个女人,据打听是附近的一个养鸭子的村民,尸体应该是昨天晚上被野狗给刨出来的,现在已经吩咐家人过来收敛了。”
宋巩点了点头,说道:“死者为大,我们赶紧验尸,验完快让其家人敛葬吧。”
说完,赶紧上前查看,只见他一边查看,一边说道:“死者身上看不出什么伤口,浑身不见有何明显的伤口。”
说完,又拾了根木棍拨弄了一下她的手,说道:“指甲缝中有泥垢,人应该是被活埋死的,而手指指头有受很重的伤,看来她死前应该是有极力挣扎。诶,尸体毁坏成这个样子,已经看不出什么端倪了。”宋巩摇摇头,叹息道。
“我看未必。”一旁,崔子源说道。
“哦?我看这位姑娘面对如此恶心的尸体也并未露出害怕的神色,想必一定是一位胆色过人,且又冰雪聪明的姑娘,敢问,姑娘可有何高见?”宋巩问道。
“大家都记得,昨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而雨,又是到了晚上才停的,这这大晚上的,这女子是为何事出门?”崔子源问道。
一旁的捕快解释道:“听其家人说,她是因为下雨,鸭子因为大雨冲散,走丢了几只,所以她为了找鸭子,冒雨出门,入夜了也还未归家。”
“原来如此,对了……大家看这边。”大家跟着望去,是一块巨石,虽然巨大,但上面长满了苔藓地衣,搁在草丛中并不起眼。大家这才注意过去,“大家看到,这巨石有明显的搬运痕迹,可以联想到凶手是搬起这块石头盖在那土坑之上,导致死者无法逃离,但这巨石非为一般人所能搬动,联想到前日那蟊贼之死,隔着那么远还能飞射钢针并将之扎入头顶,肯定也要不俗的气力。试问,放眼整个梅城,有几人会有如此大的神力?我想,可以初步断定,两起命案的杀人者,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甚至昨天河边的那起命案也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众人点点头,崔姑娘的推理十分有道理。
崔子源继续说道:“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杀人的手法那么多,凶手为何要以土埋的方式,将其闷杀?”
听到这个问题,周非凡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也陷入了沉思。
真的是她自己想到的吗?只有崔子源自己说完后暗自缓了一口气,略微惊慌地摸了摸怀抱中的毛毛。毛毛此时毕竟是只猫,此时正十分高傲地伸了个懒腰。
“不必惊慌,这叫传音入密。”毛毛向崔子源说道。
此时大家还在案发现场仔细查探着,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对了,昨日河边那具尸体可查清是谁了吗?”宋巩问向了捕快。
“启禀大人,属下正向向您汇报此时。死者已经查清,是临县的一位酒楼老板,不知为何去的河边,应该是在邻县被杀,然后尸体被河水打到这里来的。现在其亲属已经将尸体收回。”捕快恭恭敬敬地说道。
“那那个蟊贼罗宁的尸体呢?”宋巩又问道。
“罗宁……没有亲属,所以……尸体还放在停尸房。”
宋巩听后,叹了口气,说道:“快将那尸体收敛了吧,钱不够,我出!诶,本官上任这么多年,兢兢业业,近几年更是不曾出过命案,谁知这才不过几天,便是接连的命案,是本官失职?还是造化弄人?”
捕快安慰道:“大人莫要自责,千错万错只能怪那杀人者太过丧心病狂!善恶到头终有报,那个凶手猖狂不到几时!”
现场留下的痕迹已经不多了,不久,众人撤去,那妇女的尸体也被其家人收敛。
梅城茶馆,密室内。
“刚才那块地方我感受到了有好浓的死气。”二胖子吴启正说道。
“又与邪教徒有关!”岳昌十分气愤。
“非凡,你好像一直在想些什么?”盛夏看向周非凡。
“我在想……阴阳五行!”周非凡说道。
“阴阳五行?”众人不解。
“阴阳五行哪怕是我也懂一些,可这与咱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宋慈问道。
“也是刚才崔姑娘的问题提醒到我,大家可曾注意到,一开始的钢针杀人,是为金,河边杀人,是为水,活埋杀人,是为土。”。
“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空戒低声说道。
“若真是如此,那接下来,至少应该还要杀两个人,接下来是以哪种方法杀?火?还是木?”周非凡的话值得深思,但不管大家各自是怎么想,众人只觉得脊背一凉,顿生恐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