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翎说第一遍的时候,秦可儿动了动眉毛好像没听清楚,司空翎翘起小拇指挠了挠眉心,“我说,我要走了。”
“走哪去?”
“回一趟谷山,有些年没回去了,探探亲。”
秦可儿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倒是会找寄托,被拒绝了逛青|楼还不够,还要回去找找存在感。”
司空翎对她一语中的的直白表示非常不满,“扯什么犊子,我只是觉得出来闯荡这么些年,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秦可儿不可否认的点点头,一表认真:“闯是闯了挺久,就是除了偷鸡摸狗玩弄女人之外,好像也没闯出什么名堂。”她说着瞅了司空翎一眼,“你也好意思回去?”
“嘁!”
“你们当着小孩的面不能聊点正面的话题么?”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司空翎板着脸教育道。
小萝卜冲她吐吐舌头,从房间里出去了。
秦可儿昂着下巴,“不过话说回来,你以为离开了陵川,你的苒儿见不到你就会后悔么?”
“……当然不会。”
“知道你还走?你就不怕我趁虚而入?”
现在说到这个司空翎倒一点也不紧张了,“我还真不怕。”
秦可人不由疑惑。
司空翎苦笑了笑,“撇开其他的不说,苒儿根本就不喜欢女人。你要是真能打破她的这一点,让她和你在一起了,我还得谢谢你。”
秦可儿明白了,“这么说,我要是抢了你的心上人,反而还帮了你?”
“不错。如果她真能喜欢上女人,花再大的代价,我也有信心把她从你身边抢过来。”司空翎说,“要不你帮帮我?”
秦可儿虚着眼睛瞥她,心里头一时都分不清她哪句真哪句假。
“闲话不多说,送你个徒弟不谢。”司空翎手背碰了碰秦可儿的胸口,“那萝卜头年纪不大,但是个好苗子,你代我照顾着。”
秦可儿打开她的手,“笑话,我凭什么帮你?”
说这么说,司空翎也不怕她不答应,“传的是你的衣钵,又不是我的。”她递给秦可儿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这就当学费了,偶尔给他买点好吃的。”
秦可人默默看着那钱袋子,忽而忍不住笑着摇摇头,手上倒是一把接过来了,“你对这拖油瓶还挺不错的。”
“一般一般。”
“行吧,”秦可儿道,“看在钱的份上。”
司空翎知道,秦可儿不是个缺钱的主。
“走多久?”
司空翎想了想,“你猜。”
秦可人走了之后,司空翎也没把莺姑娘再叫回来,她很失落也很没有心情,喝了点酒就在包厢的房里睡着了。这一觉睡到隔天日上三竿,她起身收拾一番也没去找任何人告别,一个人买了匹马就出了陵川城。
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司空翎双手抱着脑袋仰躺在马背上晒太阳,温驯的马儿也懒懒散散,不急不忙的散着步。
日中过后,司空翎寻找一处河溪,下马打了点水。透过茂密的灌木,她隐约听到河溪对面不远外的小径上正经过一个马队。她一边往水袋里装水一边无聊的练着耳力。
一共有六匹马,还有一辆马车。
司空翎打算仰头喝水的动作倏地一顿,她还听到了女子的哭喊声。
说来蹊跷,分明是歇斯底里的哭喊,却好像被什么堵了声源似的,声音哼哼呜呜的,很不清爽。
有人用金属敲了敲木质的马车,“喊什么喊!!再喊老子把你扔到山上去喂狼!”
司空翎起身收起水袋子,看了一眼马儿系在粗木上的缰绳,然后提气一跃,向溪对岸的那马队方向飞去。
她挑了一棵高大又结实的树,站在树顶上正好瞧见这队伍的情况,果然六匹马一辆车,不过马车甚至没有窗户,看车辙的深度以及车上的动静,似乎车里只坐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女子。
车外连着车夫,是六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瞧起来便是一副山贼打扮。
司空翎正准备下去救人,又临时改了主意——这么一路人,肯定不是初犯。于是一路跟着上了山,果然让她探到了土匪窝。
这一窝匪贼人丁不少,虽然离陵川已经有一段距离,不过也必然算得上是方圆百里内最成规模的一窝了。
司空翎记得她们来的方向有一个小村庄,那车上的女子大概就是从那里掳来的。硬拼肯定不成,司空翎想了一个打入内部的法子,于是换了身装束,佯装成山下打柴路过的农女,失足摔倒后昏迷在路边。
果然那些匪贼路过时瞧到送上门的收货,直接就将她带回了山上。
司空翎被绑了手脚和其他的女子关在一起,但听说不止她呆的这一间,还有两个房间的女子被关在这山上。
真是骇人听闻啊!光是这一间就已经有七八个女子了,个个灰头土脸的,虚虚弱弱的,大概都是反抗不成反吃了苦头。
她最看不得的便是欺辱女子的男人,这种东西当真是见一个杀一个才好!
“听说上个月送去宜州青楼的几个,有两个自杀了。”
“哼,蠢女人就是不懂享受。死了就死了,反正人卖出去了,钱咱拿到手就成。”
司空翎凝神听着土匪们的谈论,“这批里面有几个也长的水灵,我看能卖不少钱。”
“嗯,资质一般的就卖到府上去,上头已经联系好了,过两天就送过去。”
说话的几个土匪冷清了一会,忽然又说道:“今天送上门的那个……”
“今天和昨个那个,我看,能卖到京城去。”
司空翎莫名嘚瑟,算这群王八羔子有眼光。
她从袖口取出细小的刀片,轻而易举将束缚的麻绳割开,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身侧的女子轻轻碰了碰她。
司空翎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去,这女子身上的饰物虽然都被取走了,但不论是从发髻还是衣着来看,就算不是大家闺秀也必然是个小家碧玉。
只是如今的样子看起来稍许落魄些。
司空翎不由打量了一番她的长相,心知方才匪贼说的另一个卖到京城的女子,大概就是她了。
“你叫什么名字?”对方轻声问她,声音温温和和的,听着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