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焱要藏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被吃货的贼眼盯上,一脸的好奇,两只火红的大眼睛瞅着帝焱。
以前小家伙第一次喝的时候,那是还没有蜕变,还是那只金黄的小松鼠,后来蜕变成瑞兽麒麟,早把事给忘了。
帝焱手中拿起玉竹筒左右晃动,小东西的目光一直跟着走。
“不给,就不给,嘿嘿。”帝焱小孩心性大发,逗起了小家伙,坐着手舞足蹈。
“啊,属狗的你。”吃货在美酒面前没有跟帝焱玩玩的意思,一口正中帝焱大腿,疼得嗷嗷直叫,手中的玉竹筒打翻,流出一些。
帝焱眼疾手快,顾不得苦痛,扑在玉竹筒上,抱着不放,看着洒飞的几滴酒泉,心里疼得要命。
而小家伙则是一脸不屑和忧郁,嫌帝焱小气,犯得着这样吗。
相处久了,就是帝焱或是小东西的一个眼神,双方都知道大概,现在小家伙能用感识交流了,但多少有些费事,不情愿那样做。
帝焱暗骂自己又把小家伙带坏了,最后遭殃的还是自己,真实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有苦难言。
小家伙虽然一脸的不屑,但是从来没有放过帝焱的意思,斜着眼瞅着帝焱,要帝焱表个态。
帝焱还是怕这小家伙一生气回娘家的,只有做出让步。
“只许一点点,这酒性太烈,到时候。”帝焱还没有说完,小家伙就扑上来,之前的委屈什么的全是装的。
“就一点点。”帝焱把玉竹筒举得老高,不能让小家伙染指,好东西什么时候在他口下流过,在断崖下帝焱早就看清这家伙的狐狸尾巴了。
小家伙的红色小头狂点,像小鸡啄米,帝焱高兴,至少在这事自己占了上风。
帝焱小心的取出几滴,而小家伙早就迫不及待的张开小口,像雏鸟等着老乌鸦喂食,几滴入口,小家伙眼睛都眯起来了。
“呃呃呃。”小家伙在帝焱的膝盖上,摇头晃脑,脚下打圆。晕乎乎的转了两圈,就栽倒在帝焱怀里,不胜酒力。
“叫你贪心。”帝焱倒不会担心小家伙会出事,心里暗骂小东西活该。
帝焱在这里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小家伙还在晕呼呼的,在帝焱怀里吐着泡泡,把帝焱胸前的衣衫都弄湿了,帝焱一气之下拍拍小家伙屁股,小家伙只是翻了一个身算是回应。
帝焱使劲把小家伙往怀中最里面塞,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小家伙是母的又咋的,落在他帝焱手里境地就不同了。
现在距离帝焱在天贤无极闹事已经有两天了,不知道这样震撼的消失传出去没,最重要的是郭襄雪能够知道。
以前都是天贤和无极的人追着帝焱到处砍,现在反过来了,帝焱主动出来找两教麻烦,让其他人笑话。
帝焱简单的化了一下妆,一身粗布麻衣打扮,便飞出了大山,嫣然一个刚入人王的散修小道士。
北原矿地,九龙山。
这里每月要为北原修行界各教提供成千上亿的赤铁矿,一种犹如染血的铁疙瘩。
而郭襄雪此时正搀扶着仇楠去饭菜发放点抢东西,对就是抢,以前都是郭襄雪凭着自己的蛮力挤进人堆,给仇楠带出几个馒头窝头什么的,但是粥就是郭襄雪都没有尝过,刚舀起来就被乱哄哄的人群打翻。
今天仇楠又遭殃了,直接被打得站不起身,若是以前的一般平头百姓,早就扔了,但是郭襄雪不干,每次都给仇楠注入道力。
这些人也奇怪,看着弱不禁风的小女子,还是一个修行者,修为不高,但每天坚持为将死之人注入道力,自己还不显疲倦。
如此这样,还是多亏有如湖般大小的道源支持,其中与地焱以前每天用灵药固本培元脱不了干系。
郭襄雪扶着仇楠慢慢走着,今天的馒头肯定是没有了,看来又要饿一早上了,但是这样的日子郭襄雪都已经习惯,心中坦然。
郭襄雪把仇楠扶到凉棚底下遮阴,看着正在大口大咽的众人,郭襄雪只是笑笑,既不是嫌这里的清苦,也不是怀念家里的小姐日子,笑得只是自己的无知和无理。
此时的郭襄雪不在是以前的郭襄雪了,在这里所有的棱角都被抹平,所有的傲气都被践踏,剩下的只是服从和平淡,这样对郭襄雪来说,也是好的吧。
郭襄雪从怀里掏出一个咬掉一口的馒头,是昨天的,已经被风干开裂,轻轻一碰就掉面粉颗粒。
“来,今天又得挨饿了。”郭襄雪把唯一的馒头递给仇楠,仇楠张开结翳的眼眸,疑惑的看着郭襄雪,郭襄雪此时突然有股心痛的感觉。
“你吃吧,我撑得住。”仇楠的喉结动了一下,不知是饿了还是渴了。
“叫你吃就吃,下午我可不想在托着你回来。”仇楠苦笑一下,在自己面前。郭襄雪永远还是那个不折不扣的女侠,还得言听计从。
“笑什么笑,脸脏成什么样子。”说着郭襄雪拉长袖子遮住手掌要给仇楠擦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仇楠受宠若惊,不敢真让郭襄雪给他擦,坐着向后仰了一下,用手将伸过来的手扒开。
“叫你过来。”郭襄雪难得好心一次,拽住仇楠的衣领就往身前扯,牵动后背的伤势,痛的仇楠龇牙咧嘴。
仇楠不敢直视郭襄雪的脸庞,把头扭向一边,又被郭襄雪硬扳回来,小心的给他擦拭,可是越擦越花,郭襄雪只是咯咯的笑,笑着笑着就哭得一塌糊涂。
“呜呜,死帝焱,你怎么不去死,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受罪,呜呜。”仇楠手中的馒头还没有吃就扔掉,扑过来捂住郭襄雪的嘴。
这个疯女人仇楠是知道的,不知道又要怎么闹,旁边就有看守的修士,要是让他们知道,多半活不了今日。
负责看守的一名修士走过来,抽了一鞭子过来,仇楠忙侧身挡在郭襄雪身前,又痛得龇牙咧嘴。
“在吵,小心老子抽死你。”修士举起鞭子又要打。
“不敢了,下次不敢了。”仇楠忙起身赔罪,修士才放下鞭子离去。
仇楠回头看着还在地上的抽泣的郭襄雪,心中无比的难过,自己对她的情谊不知道她会知道吗?
仇楠弯下身将已经不会沾灰尘的半个馒头,捡起往怀里塞,上前把郭襄雪扶起来,一使劲后背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郭襄雪任由仇楠动作,像死猪一样。
“快,吃好没,快点干活了。”一名修士站在那边扯着嗓子喊道。
这些人匆匆赶过去,跑得风向,掀起一阵土灰漫在二人身上,只留下一个偌大的装粥的木盆还在泥地上打转。
这些人要是跑慢了都会挨鞭子,边跑馒头边往嘴里塞,或是揣进黑乎乎的怀里。
仇楠把郭襄雪拉起来,向着破烂的矿车走去,无一列外,又被抽了两边。
日落黄昏,在这些人眼里不会像在帝焱眼里一样好看,红红的,染的都是这些苦难人的血么?
放工了,郭襄雪也恢复了以往的坚强,这次他冲在前面,为仇楠强抢到了三个干净的馒头。
以前没人拿馒头的数量是有限的,一人只许两个,但后来人太多,每到吃饭时,都像一场小战场,混乱无比,就是这些修士都顾不来了,只由得这些人瞎乱。
饭后是这些人最悠闲的时候,自从上次帝焱一闹,不知道就取消了晚班的说法,有可能是迫于外界的压力吧。
但是这样的事哪里都在上演,就是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山头的中州矿场也是一样,修士不会来开采,倒霉的永远是四方百姓。
郭襄雪和仇楠并排坐在石条上,仇楠后背的血迹都已经被中午的日头晒干,附着一层黑褐色的疤。
四周没有人,所有人都累了,早早回去休息,有的只是棚子里传出的呻吟。
“背上还疼吗?”
“不太疼了。”
“哦。”
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默默的坐在一起,看着落下的夕阳,把天边的云彩照得通红,明天注定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
第二天,山里的野鸡打鸣,而此时的郭襄雪和仇楠已经在劳作中,这里地处高山,矿洞开在半山腰间,黎明来得要比山脚的早。
而早上起来之时,又像往常一样,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不知道哪家的男人或是妻子死在床上,再也起不来。
偶尔也有清静的时候,不是没有人累死,而是没人哭,有谁哭呢,自家的都哭不过来,没准明天自己的命就没了。
每天都有一两具僵硬的尸体从帐篷里拖出来,运往山下,不知道埋在什么地方,就是死者的亲人都不知道。
每天都有人死,都已成惯例,但是苦工也没见少过,死了又有人补上,这些修士抓起壮丁来,可不是吹的,一抓一个准。
中午,郭襄雪抢来馒头和仇楠一起啃的时候突然来了两个修士,郭襄雪认识,就是抓自己的一名修士也在其中。
虽然郭襄雪有上去报复的心思,但是不敢,自己不过人主,人家都可以御空飞行了,不想去找打。
那两人推着一名男子走在后面,从郭襄雪和仇楠的面前过,两人同时把脚往后一缩,拳在屁股下,怕得罪二位官爷。
那名修士抓人无数,自然不会认出花得不成样子的郭襄雪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