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青山,勾出道道余辉,亭中箫声渐残。
“你真要去和寡妇教的圣女比试么,可是他没有满十八岁,按教里的规矩,出不了深阁,又如何比斗。”
“要去,这是我选择走下去的路,一定要走完。”
“可是。。。”
“那我明年再来。”
“你还会来看我吗?”
“路,还没有走完,只有明年与寡妇教圣女决斗之时。”
“哦,好吧,我在这等你。”
“嗯。”
冥皇已经是该离去的时候,从竹子编制的椅子上立起身来,准备要走,背后便放下箫子便叹了一句。
“我送你一程。”
这是一个美丽的女子,穿戴一身蓝色的长袍,将秀发盘在头顶,素颜不施粉黛,自有七分鲛人佳丽,嘴角之上挂这一份淡然的忧伤,纵有牵绊衷肠难诉,开口只剩了这一句寒暄短语。
冥皇穿过小溪,在这简易的竹桥之上,看着门口亭亭玉立的女子,终是狠不下心来,将腰间的黑夜腰带斩下一截,悬在这桥栏上,转头离去。
峰回路转,这一刻在记忆的长河中已经是一年之外,这天如同就是前一年的同一天一样,还是那首短诗,天空有些阴霾,漓漓下着小雨,湿了每一个人的心。
“青山脚,绿水边,侧耳听花语,远山寂寂。
朝赏花,夕折柳,微醉枕西楼,月色淅淅。”
“出高岭,又乘风,花落浅水涧,溪水漓漓。
落花雨,秋梧桐,暮色黄花地,幽声啼啼。”
“你终于来了,这一年来过得可好,等你好久了,没想到你还能如约而来。”
“嗯,来看你,说过的不会忘记。”
竹床之上,摆一古筝,说你喜欢古筝,这一年特意为你学来,还请君听一曲,便回去。
第二天,寡妇教千年的大日子,北原天下男人的眼福,人山人海,盛况非凡,这一天圣女出阁,要选男宠了。
练武场的擂台已经摆起,各教人士纷纷远踏而来,看这一盛举,寡妇教教主当中站着,众人大叹鬼斧神工。竟有如此可人。
比武开始,一黑衣人首先跳上来,眼里长见者不愿对敌,垂着耳朵没敢上去,不识相之人蠢蠢欲动,不出三招,只留半条性命。
冥皇一路打来,无人能敌,所向披靡,靠着手中的冥刀挫败前来挑战的奇人异士,终不过大打牙祭而已。
一刀砍天下,单骑闯世间的霸气何人有过。
最终,该到了圣女上台的时候。
一人自远处亭台楼阁飘然而下,众人欢悦,盛世高潮,天人同乐。
一身蓝色的衣裳,秀发盘在头顶,不加朱颜,姗姗而来,手臂之间绑着那条飘在桥头的腰带,笑看世人,唯有冥皇让她心动。
“你要来,杀我么。”只有她知道冥皇的来意,一年前就知道,不是竞选男宠而来,只为延续自己的路,战胜年轻一代强者,成就成圣之道。
“没想到,是你。”
“你会杀我么,我让这半截黑丝见证。”
台下一片慌乱,议论纷纷,就是观武台的教主和众权势之人都动容,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圣女为何和此人有关系。
“你走吧,我的刀下没有活人。”冥皇要紧牙关,眼睛眨了一下,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
“那刚才与你比试的人呢。”
“他们不值得我出刀,可是你不行。”
。。。。。。。。。
这一切都过去,只见乳.峰之巅,一男一女相拥,女的依偎在男的怀里,明月在天,月朗星明,有豺狼呼叫,等到天明,转眼各是天涯。
帝焱从这记忆的海洋中醒来,老者抱着冥刀,眼泪掉不下来,帝焱知道他的思绪还在演绎,只是有些东西不愿让帝焱看到,将帝焱从幻境中踢了出来。
这一刻。帝焱双脚乏力,摊在地上,夏兰蝶急忙跑过去将帝焱搂在怀里,眼睛再次湿润,这个男人什么都没给过自己,为何因她落雷,她已经道不清理不顺。
一炷香过后,帝焱和老妪一起醒来,帝焱看着老妪,老妪沉溺在回忆中,无法自拔,双眼呆滞。
“你可愿意回到我的身边。”说着,老妪将被割破的双手一抹,出现一团光雾,便掏出那团记忆之中的黑丝将这团光雾裹住,再也没有了动静。
此时此刻,帝焱才真正成了冥刀暂时的主人,没有了冥皇残留气息的影响,没有了冥皇的束缚,相信冥刀将更为自己卖力。
“小伙子,你出生不凡,来历吓人,有大成风范,这把刀他让我留给你,希望你能完成他的心愿。”
“谢了。”帝焱这次没敢寒暄,害怕再遭厄难。
“你不过人王四境,为何迎来如此恐怖的天劫,要不是你有鼎,你早就殒命,你那尊鼎大有来头,就是老朽都不曾见过。”
“我同样不知,至于天劫还请告诉与我。”
“天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礼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希望以后你能平安受任。”
“这。。。”如此深奥,只读过七年私塾的帝焱压根就没听明白,还想再问详细一些。
“谢谢你带他出来,回到我的身边,我累了,出去,还有你小心些就是。”
“可是。。。”
“我让你出去。”老妪似乎真累了,将那团黑丝塞进怀里,又挪到了原来的位置,勾着头闭着眼睛,如死去一般,轻轻言语,不怒自威,帝焱没敢打扰。
夏紫鸳启动阵法,要走之时,不忘转头看看背后的深渊之下,大铁链一动不动,一掉就是万载。
帝焱出来,自己的心情同样受到刚才老妪的影响,幻境中的一切帝焱身临其中,看得清楚明了,原来冥皇和寡妇教千年前的圣女竟然有关系。
冥皇是千年前的紫薇人皇第一强者,非圣者不可能战胜,只身一人独闯天地,没有圣人的地方任他驰骋。
为了成就冲圣契机,四处与年轻一代比斗,在生与死的边缘寻求突破,刀下无弱者看来不假。
没想到在北原寡妇教寻到红颜,但天意弄人,为情所困,生生掐断了这条冲圣之路,后来对圣女许下诺言,走上挑圣之路,无奈二者天差,殒命在断崖之下。
后面的事都在帝焱被踢出幻境之后,只有老妪自己一人知道其中漫漫坎坷长路。
出奇的是帝焱只记住老者,这记得那个人形大坑,把传送进去之时的那段场景忘了,把背后的深渊忘了,忘得一干二净,再也想不起来。
就是夏兰蝶也一样,只知道下面的老者,却不知道那些幻想,还能那根直插深渊的大铁链,怪不得夏兰蝶进去之时对那些幻想依旧好奇,就像以前从未见过一般。
夏紫鸳一如既往的淡然,因为这些事她知道,她了解,这老妪是他母亲,是夏兰蝶的奶奶。
但她和冥皇没有任何关系,若是有,那冥皇算是自己父亲的情敌,搅乱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她不知道为何自己的母亲如此固执,为了一个早已死的人,为了一个不会实现的承诺守候千年。
对于这个母亲,她除了感恩便没有其他的了,自从出生就没有见母亲笑过,每天生活在幻想之中,痛苦之中,自己的父亲因此而疯掉,最后被母亲残忍的杀死。
就因为如此,夏兰蝶要寻找自己幸福的时候,她敢做决定,让夏兰蝶找自己的男人,给自己幸福的男人,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