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魔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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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声战鼓轰轰作响,那么激烈而浩荡,一条条黑暗骑士的身影出现熊熊火光里。盗贼们愕然发现他们光临的时候,人手已然折损三成。可怕的是箭硭;戟影;刀光,都快得不可思议,当你发现的时候,它们已经穿透;绞碎;斩断你的身躯。

“撤!”盗贼首领惊骇欲绝地尖叫道,听到命令的盗贼们,蝗虫过境般倏地退到东面火场外,然后迅捷绝伦地组织成一座锋矢阵。他们两腿紧紧夹着马腹,铁铸般长马上,右手纷纷将马刀扬起高高举过头顶,凶狠的眸子盯着从黑暗中骤然杀出的敌人们,眼神中充满怨毒与憎恨。

黑暗骑士们稳稳地控制着“飞云兽”,一柄柄硕大特粗的黝黑钢戟,遥遥探出两丈距离,鲜红如血的双月牙锋刃,火光中散发出尖锐无匹的厉硭。

盗贼首领由于喉咙干涸,喉结艰涩地上下滑动着,他努力鼓起勇气,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打搅我们高唐族内事务?”他由于过度紧张,发出的声音格外尖利走调。

话音才落,对面黑暗骑士中,一个重金属般铿锵有力、余韵不绝的声音,道:“无胆匪类,你根本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他顿了顿,声音猝然冷酷无情地道:“投降,或者死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

盗贼首领万万想不到,敌人蛮横霸道至根本不允许谈条件的地步。

他惊悸的目光,缓缓掠过黑暗骑士们。高逾丈二的雄壮身躯,粗逾常人的腰腹的健硕四肢,全都覆盖黝黑锃亮的雄厚铠甲下。甲胄处处镌刻龙鳞般暗纹,构成一幅幅触目惊心的恐怖图案。

面部一团漆黑,双手都戴着黝黑锃亮的钢铁手套,拳骨位置赫然是五根锋利无比的獠牙,马镫中黝黑锃亮的钢铁战靴,靴尖位置伸出一截锋利无比的三棱锋刃。胯下是一匹匹高逾其它战马三尺有余,全身数覆盖黝黑锃亮的雄厚铠甲下的奇异龙驹。

盗贼首领看着一柄柄稳如磐石的铁腕,平生第一次踌躇起来,对手毁灭之王般雄浑浩瀚,战争恐怕唯有以惨败收场,可是投降绝对不是一件荣耀……他们只有十个人,他奶奶的,老子就用性命和你们搏一次。他恶狠狠地狂喝道:“兄弟们给我剁了这群杂碎!”

“杀!”盗贼们纷纷催马如电,悍不畏死地狂冲黑暗骑士战阵。几乎同时,对方也发起了总攻。黑暗骑士们骤然启动龙驹,如十道雷霆万钧的锋矢,就那么横冲直撞地嵌入敌阵。

“锵……”数柄马刀恶狠狠砍钢戟上,却蜻蜓撼柱不能动摇分毫,“负!”戟刃遵照着一道神秘轨迹,强横无匹地穿透目标盗贼的胸腹,轻轻一绞就像踢烂西红柿般支离破碎。

铁骑继续迅猛前行,一道道黑色闪电不可捉摸,十柄混沌戟带着诸魔的诅咒,扬起一蓬蓬妖艳血雨,火光中显得格外凄美。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较量,以单方面冷酷无情的杀戮草草结束了战斗。

盗贼首领见大势不妙拨马就逃,他刚刚窜出半丈,倏地一股磅礴无匹的吸力,将他连人带马倒扯回后方。

“啊!”他吓得魂飞魄散,掌中利刃猛然投向背后敌人,希望可以得到缓解。岂料马刀如泥牛入海,吸力却陡然增加十倍,他惊呼中疯狂地手舞足蹈着,骤然一只铁手恶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现他双脚离地,象一只待宰小鸡般凌空吊着。

那个重金属般铿锵有力、余韵不绝的声音,道:“我喜欢这种结局,刚刚还真怕你们投降呢!”

盗贼首领想说点狠话,却被掐得差点窒息,呼吸艰难得像是离岸太久的鱼。蓦然血液沸腾如潮,象山洪暴发般涌向脑袋,那只铁手掐得越来越紧,那个声音也越来越冷,他凶狠绝伦地低声喝道:“说,你的姓名,年龄,绰号,籍贯,简历,此行的人数,任务,情报来源,老窝地址!”

盗贼首领眼珠转了转,还没等说话,那个黑暗骑士阴森森笑道:“你好说谎,因为我很久没施展刑罚了,有点手痒。嘿嘿,你胆敢说半句谎话,我就让你有眼无珠,有口无舌,四肢不全,成为盗贼行当前所未有的超级废人。现开始说第一句谎话吧!我很期待折磨你呢!”

盗贼首领惊骇欲绝地瞅着黑暗骑士,那张黝黑锃亮的钢铁面具下,两只深邃难测的龙眸里,丝毫看不到怜悯与宽容,有的仅仅是嗜血狂热与渴望。他终于彻底绝望了,禁不住垂头丧气地认栽。

阿瓦尔看见一柄锋利马刀倏地劈开麦加头颅,鲜血猛然喷泉般涌出,他狂喝一声操刀冲上前去,却突兀地被熊熊烈焰卷入其中,眼看就要尸骨无存……

“啊!”他倏地睁眼,却猛然看到一座灰色四方尖顶,周围静悄悄地没有半点声息。原来是刚才只是黄粱一梦,自己现孑然一身地躺陌生的帐幕里。

阿瓦尔慢慢爬起身,胸腹背脊传来一阵阵清凉的感觉,数处刀伤此刻竟丝毫不觉痛楚。他习惯地挥舞了一下手臂,有点酸麻,暂时还不能剧烈运动。紧接着,他看到了摆放行军床畔的佩刀,它安安静静躺那里,阿瓦尔不由得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宽慰,他顺手拿起佩腰间,这才移步走出帐外。

边塞的寒风如刀似剑,刺人肌骨寒沁髓中,夜空中的弯月如倒悬的银钩,寒光四溢。这种凄清萧瑟的景象,空旷无人的大漠分外惹人愁思。

山南高悬的明月已经西斜,月光冷清清照耀寥寥营帐间。空地上的熊熊篝火架着四只肥硕贪狼,皮肉早就变得金黄香脆,本来狼身上插着的二十柄锋利无比的剔骨银刀,已经分别落一十九人手中,如一弯弯月割引狼肉上。

“飕!”一道银光破空而至,阿瓦尔轻描淡写地捏住刀柄,却愕然发现疾电般的刀势,临近面门时竟然美没有蕴涵一点点劲道,即使他不接,银刀也会恰好垂直落他手中的。阿瓦尔愕然望着发刀的魁伟壮汉,想不到对方的真气控制术,早已达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级数,但是看对方神态,又仅仅是这群人中普通一员。

“他们究竟是谁?”这时阿瓦尔蓦然想起那尊黑暗魔王的身影,情不自禁地浑身一颤。

忽然,一个重金属般铿锵有力、余韵不绝的声音,道:“这位从高唐远道而来的朋友,刀已手,何不坐下共谋一醉?”

阿瓦尔顺着声音望去,见一名男子悠闲写意地举起酒瓶,淡淡向自己致意。

他穿着剪裁精致绝伦的黑袍,腰板挺直如一杆标枪,特别粗壮的四肢充满毁天灭地的力量。脸上看,轮廓刀削斧劈般鲜明,皮肤大理石般光滑,浓黑细长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那双深邃难测的龙眸,无底深潭般波澜不惊。引人瞩目的是那双手,雄厚沉重宽阔坚实,且洁白无暇纤尘不染,似乎掌握着世间一切权力,一切事物的生存毁灭。

“多谢大人!”阿瓦尔立刻意识到那是一双充满威严和权威的无敌霸主的手掌,于是马上恭恭敬敬地施礼谢座,然后才乖乖坐到下首刚刚摆放的空位上。

他不敢凝视那双给人无限压迫的龙眸,只是自顾自地切割着狼肉。

刚刚飞刀的魁伟壮汉笑眯眯地递给他十瓶美酒,轻描淡写地道:“量多吃点,一会儿你将需要充沛的体力,胆量和激情。”

阿瓦尔充满疑窦地望着真挚诚恳的壮汉,感激不地接过酒瓶,却马上就认出那是市价昂贵到极点的“英雄血”,整座南疆只有第一流贵族才有资格享用。这群武功超凡入圣的骑士,让他再次费思量地揣测起来历。

篝火劈劈啪啪地燃烧着,一缕缕青烟正袅袅婷婷地升入虚空。月正中天,我幽幽凉凉地吩咐道:“是时候了!”

阿瓦尔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忽听一声凄厉呼哨遥遥透入云霄,铁蹄如雷轰隆隆作响。黑暗中,蓦然有十九匹龙驹犹如离弦箭疾射而来,细看之下每匹龙驹身后数丈都死狗般拖着数条人影。

“希律律……”整齐划一的龙驹咆哮声中,它们倏然齐刷刷篝火不远处停下。

阿瓦尔这才从血迹模糊,伤痕累累的躯体上,辨认出那些“人形物体”正是今夜偷袭营寨的盗贼,也是杀害族人的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们个个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身体被粗砺砂石磨得体无完肤,那副凄惨下场差点让人不忍目睹。

“啊!”阿瓦尔狂吼一声,眼珠子顷刻鲜红如血,他拔出佩刀像是疯子一般冲了过去。刀锋狂风骤雨般落盗贼们身上,一道道血箭喷泉般腾升,把月色都染成红色。盗贼们来不及惨叫,就一个个接受着阿瓦尔愤怒火焰的洗礼,良久良久……

他剁下了后一颗盗贼的头颅,然后失魂落魄地站血流成河的尸丛间,看着亲手造成的触目惊心的杀戮,“当啷!”佩刀坠落尘埃,他噗通一声跪倒地,放声痛哭起来,像是一个孩子般痛哭流涕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这一刻失去所有族人兄弟的阿瓦尔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孤独无助。

骤然,一只稳如磐石的铁手,倏地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阿瓦尔身材魁梧如熊,重逾两百斤,可是那人象拎小鸡一般将他毫不费力地举起。阿瓦尔被抓住衣领,双脚离地脸容迅速靠近到另一张冷酷无情的完美脸容。

那个重金属般铿锵有力、余韵不绝的声音,慷慨激昂地道:“他奶奶的熊,我说朋友,你是个男人,而且是天下高傲倔强的高唐族男人。你怎么可以哭得像个娘们?早知道这样,我柳轻侯才不会救你,不会替你安排这场报仇雪恨。现给哥哥我马上闭嘴,然后立刻振作起来,不然就扔你到海里清醒清醒!”

阿瓦尔血红着眼睛瞪着对方,好半天才消化掉对方疾风骤雨般的训斥,他呢呢喃南地重复道:“柳轻侯?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柳……轻……侯?”阿瓦尔猛然一激灵,像是数九寒天被狠狠淋了一桶冰水,瞬间从精神恍惚中清醒过来。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对方,结结巴巴地问道:“您……是……柳……轻……侯?‘铁壁’柳轻侯?”过度的惊骇使得他言词反倒流利许多。

我莫名其妙地笑道:“嘿,正是哥哥我。你现的反应还算正常!”说着一把将他遥遥扔出数十丈,直接泡到长生海里。

阿瓦尔不及惊呼就腾云驾雾地飞出去,“噗通!”一声落入晚冬冰凉彻骨的海水中。“啊!”他惨叫一声,瞬间从海面窜出数尺,狂呼道:“好冷……咕嘟!……”他才说了两个字,就猛然呛下数口冰水,再次沉入海底。

“阿嚏……”好不容易爬上岸来的阿瓦尔,连续不断地打了七八个喷嚏,灌下五六瓶“英雄血”这才驱散三四分寒意。他换了件温暖舒适的黑袍,被领到柳轻侯面前。这位伟大的领袖微笑着,像是一缕缕和煦春风温馨而热情,可是阿瓦尔只感觉比恶魔的狞笑可怕。

熊熊篝火欢快地燃烧着,烧烤架上的肥狼,却只剩下根根被剔得干干净净的骨架。这位传说中南疆第一名将,悠闲惬意地剔着牙齿,温和亲切地招呼阿瓦尔身边坐下,漫不经心地切入正题。

我轻描淡写地问道:“朋友,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阿瓦尔感到两只深邃无匹的龙眸,深深倏地钻入自己灵魂头,刹那间他浑身**裸地一切秘密都被对方洞悉无遗。他紧张万分地站起身来,谦卑地躬身超过九十度,才倾诉道:“回总督大人的话,小人名叫阿瓦尔,是高唐普里斯郡福卡斯商会的资深验货员。”

我微笑道:“阿瓦尔先生,你并不是隶属风云帝国的子民,非直属南疆范畴的官吏,所以不必如此多礼,请坐下说话,我还有很多问题要请教你呢,站着说实不方便!”

阿瓦尔依旧毕恭毕敬地施礼,道:“是,小人谨遵您的命令。”然后才把屁股稍稍贴到马鞍上。

我哭笑不得地瞅着阿瓦尔,想不到这条象狗熊般的汉子,竟为权威地位变得如此卑微,足可想见高唐是个多么等级森严。

“你知道那群该死的盗贼,为什么劫持你们吗?”我紧紧盯着阿瓦尔。

“回总督大人,小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阿瓦尔诚恳真挚地道。

“通常这个问题并不太难猜测,一般来说都是一些容易勾起人们原始**的事物。例如,财宝,货物,还有女人!”我轻轻地诉说着,期待着阿瓦尔给我需要的答案。

“可是,我们确实没有任何值得别人窥探眼红的宝物啊,除了……”阿瓦尔恍然大悟地拍着脑门儿道:“除了那些矿石!”他说完又疑惑地望着虚空,喃喃地道:“但是不可能啊!”

“矿石?这个话题不错,阿瓦尔,你详细讲解一下这方面的事情吧!”我饶有兴趣的催促道。

“是,总督大人!这要从头说起。福卡斯商会高唐是一支规模极小的普通商会,全员不过一百二十多人。这次接到了一笔利润极丰的订单,对方是常年做远洋贸易的达达尼尔船长。他说深红大陆那边需要一大批原矿石,答应给我们普通矿石两倍的利润。这样只要输送一批矿石,我们就可获利超越二十万金币。”

我微微动容,冷静自若地问道:“什么矿石那么值钱?是黑铁矿吗?”

阿瓦尔果断地摇头道:“不是,那是一种随处可见的普通白矿石,通常都是被当作垃圾处理的。到了矿山可以用购买垃圾的价格,成车成车地买断过来。”

我眉头微蹙,暗暗犹疑着瞅着阿瓦尔,心跳,脉搏和血液流动速度都很正常,这说明他并没有说谎。

我目光落旁听的孔龙身上,他低低地传音道:“联系从盗贼们获得的情报,那劫掠目标几乎百分百可以肯定,就是那批被矿工们称为‘垃圾’的廉价矿石。深红大陆距离深蓝大陆何止数万里,他们万里迢迢贩运“垃圾”矿石,恐怕其中蕴藏着庞大阴谋啊!”

我不可察觉地点点头,瞅着阿瓦尔道:“你知道这种矿石可做什么用途吗?”

阿瓦尔想了想,遂开颜道:“呵呵,我想起来了,达达尼尔船长曾经说起过一次,好像是做一种奇怪的镜子,一种可以缩短距离的魔镜!我有幸用过一回,当时看到数里外空中的海鸥,就象眼前振翅飞翔,还真把我吓了一大跳呢。”

我和孔龙面面相觑,他霍然从怀中急速取出那管龙之吻赠送的单筒魔镜,递给阿瓦尔道:“是这玩意吗?”

阿瓦尔惊讶无比道:“啊,就是它。呵呵,想不到你们也有啊。”说完他自觉言词不够恭敬,不好意思地搔着头发。

我禁不住欣喜若狂,哪有心思管他是否恭恭敬敬,一把将他从座椅拎到半空,目光咄咄逼人地道:“你确定?”

阿瓦尔惊骇欲绝地望着我,结结巴巴地道:“我……确定!千真万确啊,大人!”他双脚离地,半空中踢腾着小腿,由于呼吸艰难而不断咳嗽着。

我这才恍然一把松开他的衣领,连连拍着他皮糙肉厚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不要害怕,本督没有恶意,而且还有天大的好处给你。我现就任命你为魔镜委员会矿石部部长,专门寻找上述矿石。薪金吗,就以你原来商会任职期间的工资两倍来计算。我将根据你的寻成绩,每季分红给你,只要好好干,你会迅速成为百万富翁,”

阿瓦尔莫名其妙地望着我,但高唐人天生对金钱的敏锐,使他迅速掌握到即将获得的利益。这股巨大的诱惑,使他刹那间遗忘了失去亲友的悲痛,“噗通!”他倏地跪下连连磕头道谢,甚至去抢吻我的冰冷靴尖。

我无暇理他,抬头淡淡仰望明月,默默付道:“想不到梦寐以求的资源,居然就身边,而且还被当作垃圾矿石。真是天意,天意啊!”

东方渐露曙色,晨风凛冽寒气逼人,枯败草叶上结满了森森白霜。夜空中的残星如衣垂上的佩玉,闪烁着晶莹的光芒,那轮弯月早已西偏变得有些昏暗浅淡,天快要亮了。

黎明前的夜色,清秀丽颇有诗境。

长生海边,阿瓦尔孤寂地站沙滩上,一边不断地添加着枯柴,一边瞅着熊熊燃烧的烈焰迸出一串串飞爆的火星。麦加的遗体被无情吞噬着,摇曳不定的火苗使阿瓦尔再也看不清兄弟的容颜……数十具高唐人的骨灰永远被盛放了羊皮袋中。

阿瓦尔将麦加的骨灰后一个盛放到羊皮袋中,然后小心翼翼扎紧袋口,谨慎装入行囊。从始至终整个过程他都虎眸含泪,却强忍着没有让它流下。

“希律律!”龙驹蓦然不安地咆哮着,远处陡然烟尘四起,一时间数不清多少人马掩杀过来。

阿瓦尔倏地从悲痛中惊醒,这才发现所有人老早就稳稳骑马上,全副武装的结成锋矢阵型,等待着这一刻。他立刻意识到危险降临,慌忙爬上马鞍,惊骇地瞅着大批骑士奔袭而来的壮观场面。

长生海周围是一片广阔无垠的沙砾平原,除了低矮丑陋的仙人掌,布满倒刺的荆棘类植物外看不到一点绿色。那群骑士气势汹汹地直奔己方赶来。阿瓦尔老远就清晰无比地发现了一柄柄砍刀锋芒毕露的反光,即使风驰电掣中,他们都象长马鞍上一般稳如泰山。

“靠,是马贼,好多!他们和昨晚那些人是一伙的!”他一眼就辨认出那些骑士竟和昨夜盗贼们一模一样的服饰装备,只是人数却多了整整十余倍,心脏倏地蹦蹦狂跳着,好像马上就要跳出胸腔,手心也瞬间布满冷汗,差点连刀都握不住了。他浑身哆嗦牙齿打颤,脑海里瞬间回想起所有关于盗贼虐待俘虏的凄惨场景,顷刻间呆若木鸡地瞅着越来越近的敌骑。

“阿瓦尔!”一个重金属般铿锵有力、余韵不绝的声音突然耳边响起,一把将他从失魂落魄的境地拉回现实。

“!”阿瓦尔恭恭敬敬地高声应答着,只是尾音颤巍巍的任是谁都可以听出从骨子里透露出的战栗。

我凝望盗贼所的平原方向,狠狠道:“阿瓦尔,你们高唐有很多马贼吗?”

阿瓦尔长叹一声道:“数量极少,规模都几十匹左右,上百匹的马贼群算是大股队伍了,全境不超过二十支。因为高唐是一座岛国,资源匮乏到极点,连草原都极为珍稀罕见,历来马匹都被国家征用。所以私人组织都是轻装步兵,若你拥有千把骑兵,根本就不用做盗贼,干脆划地立国算了,绝对没有人敢说三道四的。”

我嘿嘿冷笑道:“那倒奇怪得很了,这帮兔崽子从哪里搞到这么多战马的?”

阿瓦尔好不容易聊起熟悉话题,格外打起精神回答道:“肯定是从恺撒得到的支援,他们可以趁着混战间隙,从高唐府沿岸荒芜人烟的半岛登陆,马匹也可以随船运送过来。有些边境甚至仅仅是一河之隔,只要摸清对方巡逻队的规律,趁夜潜渡绝非难事。”

我饶有兴致地质问道:“那么如何混过南疆关卡呢?”

阿瓦尔苦着脸瞅了一眼越来越逼近的马贼群,颤声道:“大人,我们是否冲出重围再继续聊天啊?”

我豪情盖天地朗声长笑道:“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嘿,兄弟们注意啦,给阿瓦尔见识见识咱们的手段!”

“喀嚓!喀嚓!”整齐划一的机括扳动声中,黄金骑士们人人手中各多了两架灿烂辉煌的黄金冲锋弩。

我笑嘻嘻地扔给阿瓦尔一架黄金冲锋弩,淡淡地道:“这是帝国现阶段强劲的月级冲锋弩,射程两千五百步,箭容五十枚。操作是傻瓜系列非常简单,只要对准敌人要害,然后扣动扳机就可以了。看到上面镶嵌的魔镜了吗,你可以用它来瞄准。当然若你是暗影狙击手级数,自然随心所欲。”

阿瓦尔看我轻描淡写地扔过来就随手接过,岂料它体积轻薄精致却沉得要命。他差点一个筋斗栽下马去,幸亏双臂总算还有点斤两,这才没有当众出丑。阿瓦尔禁不住老脸羞红,不好意思地笑道:“好沉的家伙!”

我瞅也不瞅他,一边瞧着马贼群,一边幽幽凉凉地道:“给我瞄准了再射,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小心它强劲的后坐力。”

阿瓦尔兴高采烈地道:“是,小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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