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地北,问乾坤,万变江山,千古帝,主沉浮。
黑衣人意图谋刺,圣母帝国山河千里,城阙九重,若天子俎逝,太仓易主,在风云巨变的风口浪尖上,哈尔彗星将面临新一轮的政治洗牌。鬼魅中队已经派出,风火连城岂能甘愿错失如此大好良机。
外敌侵扰,白奚忧急,口中高喊护驾,片刻聚集了四千宫廷侍卫,两千宫门巡卫,复有白虎堂、锦衣卫衙署和些许兵部散俑,共约八千人马,环立沧宇殿。
一千神箭手强弩弯弓,顷刻间,沧宇殿近似成了众矢之的,刀剑霍霍声,竟也无一人率先深入宏伟宫中,哪怕一步也没有。
皇城的建筑雄踞典雅的中轴线上,严格按照封建宗法礼制设计规划,靠长帝门前的三大殿宇为外朝,是天子及文武诸臣处理政务的地方,其后的宫殿则为内廷,住着后宫佳丽三千,是皇帝家庭生活之所,左侧作太庙,右侧为祭坛。
青帝、圣帝两朝,京都虽然有所变动,但早在青帝时期,卡尔容安曾下谕令,皇城重地,无论处于何种位置,任何人不得在内堂格斗厮杀。
尤是沧宇,更是百般禁忌,群臣侍殿上者,不可持尺寸之兵,诸郎中宿卫之官执兵戈者,皆陈列于殿前。
换作其它偏殿兴许可以做出反应,可是沧宇,百余年多少军国大策由此发出,神圣朝堂,谁敢僭越血染方寸,这便成了众将驻足的原因。
杵在人群中的白奚满脸焦虑,心道:“若皇上薨于宫中,二爷反朝之日,定会指责微臣办事不利,诛我九族,灭我门客,满门之祸……”
不敢往下想,文人出身的白奚,奋勇杀敌,他做不到,万般无奈之下,却也无计可施,唯有一筹莫展。
“噗哧”,脆裂的一声巨响自长帝门处传来,地表颤抖几下,八千兵员被这突如其来的闷声和震动惊扰,皆自侧目。
率先进入视野的是震源冲击波卷起的漫天雪花,带着强劲的力道,迎面横扫而来,众人挥袖格挡,有人暗暗惊呼,能带起如此劲风的物事,好强势的速度,究竟是何物事,力道怎生霸道至此。期盼的同时,胆小的兵员面露惶恐之色。
待风势漫过人群移向远处,八千双瞳孔瞪直,谁这么本事?凝神细看,碎裂震源中心显现一人,剑眉星目,胆悬鼻,神韵傲如雪梅,气象不弱。
一身江湖侠客装束,风神俊朗,拓迈潇洒,英姿勃勃。肩头,一柄正气长杆兵器被粗布裹得严严实实。
来人除了诺神镜台还会有谁?视线沿着他略微躬着的身子往下看,被杂役小厮清扫出来的官道上,粗厚的青石方砖被诺神镜台踩碎数块之多,震幅蔓延数丈开外,原本嵌合好的缝隙硬生生地裂开。
不在事发现场的诸人,也听闻半月以前幕原关隘一役,诺神镜台三箭射杀风火组四员先锋大将,乱刀挥入百万军中,力斩数十人将佐和千余人兵甲之众,踏破区区几块砖头何足道哉,八千兵员先是一惊,看清是他,喜形于色。
多数人齐声叫道:“诺神将军。”
白奚更是喜不自胜,言道:“将军真可谓是及时雨啊!若不是你前来,老夫还真得自请谢罪了。”
当众人看清一切时,诺神镜台已然从宫墙上纵身跃下,直起腰板,道:“白大人谬赞了,白大人,情况如何?”
心急如焚的白奚回道:“圣上被久困宫中,有人埋下杀手,此举似要置圣上于……危难。”死地两字人前忌讳,故而,白奚改用了危难二字。
沧宇殿诸将凝神戒备,诺神镜台的出现,稍稍打破紧张的气氛,十余个身着同款劲装神态勇武的男子向诺神镜台聚拢,问道:“头,你怎么回京了?没有圣上的旨意,颤自回京可是要杀头的。”诺神镜台道,“事急从权,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十余人全都是诺神镜台的直隶属下,锦衣卫亲军指挥使的精英,也是前任都指挥使电雷最信任的悍将。
也因电雷出事,卡尔烁司授意,诺神镜台正好填补了这一空缺。当然,事情也绝非表象那么简单。
若非皇城条例所限,此刻诸将务必和刺客一众上演一场以血平戈的肉搏大戏,有八千兵员镇守沧宇殿外围,诺神镜台心中有底,言道:“保护皇上乃头等大事,至于我回京之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此事,容后再说。”
煞血一出,号令江湖,目光一凛,左手举刀,诺神镜台道:“灵刀现,煞血出,万象平,歃血青刀在此,众将听令。”
八千兵员齐声道:“唯将军命从事。”瞬间的力量凝成,只待出击,诺神镜台唤道,“峥嵘。”侧身,有一声音洪亮回道,“有。”
“韩冰。”“有。”“龙则。”“有。”“……”
训练有素的一问一答,从未迟缓,此十二人名为峥嵘、韩冰、龙则、鹏程、杨止、马汉、王朝、文奴、福禄、麒麟、荀游和光普,均是执行任务的军职名称,锦衣卫亲军的终极代号,基于其他未到场的弟兄,亦是如此。
卡尔烁司被困,诺神镜台阵前点兵,沙场即将开始,下令道:“锦衣卫十二鹰,你十二人三人一组分守沧宇东南西北四门,让黑衣刺客一众插翅难飞。”继而目光落向八千兵员,道,“诸位同僚……”
此话未了,八千兵员知晓杀手行刺当今圣母国天子一事,绝非一般的兵戎杀伐,事态严峻不言而喻,无暇细想,也容不得他们多想,当即回道:“愿听将军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