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青门,霜雪长积,雾霭天幕,寒鸦万点,回乡残。
有一丝落寞漫过心头,那是生与死的绝别,花折扇碾破宋玉的好梦,霸占其小妾妍姬,经此以后,怕是时光难觅啊!
宋玉强忍泪水,撕心裂肺的痛在亲人枉死中叠加,然后重复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要精神尚在,绝我后,又何妨。”
“朱门宫墙,功名利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来生再做吧!”看着宋玉满头黑发瞬间变白,花折扇言语冷若冰霜,带着极具残酷的味道,道,“你想多了也没有用,该结束的还得结束,你左右不了,我也是,所以,我宁可做个终结者。”
花折扇调整呼吸的节奏,弯弓搭箭,泛着银光的箭羽瞄准宋庚幼小的身体,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言道:“老朋友,别怪我残忍,杀虎不成,必被虎咬,既然做了,就得斩草除根,你宋氏的天命,我花某来为你终结。”弓弦紧绷,利箭将出。
天边浓云滚滚,裂缝处银边如带,突兀的,高空传来“嗷嗷”几声怪叫,两部对峙的人马稍作停留,退回各自阵营,有人问道:“什么叫声?”
花折扇听闻怪叫,举头仰望,浓密的乌云深处,一系列的异常正不断上演着,浓云聚聚散散,风起云涌间,一只巨翼飞禽瞬间脱离浓云漩涡中心,垂直低落数丈,此飞禽头戴黑冠,一双金黄大脚紧握。
通体金属光泽的黑色羽毛滴水不沾,原先打在飞禽身上的雪花,随着飞禽一个俯冲姿势,拉出一道雪白的光柱。
可见速度之快,还未看清飞禽驾驭者的面孔,它已极速向威仪刑场飞掠而来,双爪提起数位将官,撒脚一扔,撞上宫墙,鲜血四溅,哀嚎一片,巨翼拍打,激起无数雪花,案桌当即也被拍得粉碎。
折而复返,来往几次,刑场,顷刻间,被搞得七零八落。花折扇脸色铁青,呆木若鸡,艰难吐出四个字:“黑冠金雕。”
花折扇着实吓得不轻,双手一软,箭走偏锋,离弦之音勉强将其震回,撒手将铁胎大弓一扔,急急躲闪。
箭羽从宋庚腋下穿过,带起一阵劲风,宋庚伸手触摸,发现无碍。回头再看黑冠金雕,率先进入宋庚视线的是驾驭者女子的身影,那女子容貌清秀,衣袂飘飘,这个身影,他再熟悉不过,心中一暖,喜出望外,唤道:“子曦姐姐,怎么是你呀?”
黑冠金雕的介入,场面一时混乱不堪,梦娜云儿趁机入得场来,不看罢了,一看拍手叫绝,格格笑道:“花公公,风水轮流转,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
花折扇脸色极为难看,回道:“云儿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梦娜云儿也不管他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言语带着玩味的问道,道:“让云儿意想不到,你这个假公公也有今天,咦,怎么还有只大鸟呀!你娘养的?”
圣帝驾崩,昭告公诸天下,文武诸臣正忙于对战风火联军和国君的追掉会,无暇理会国中内乱。
名剑山庄的大小姐梦娜云儿,若是与她有所过节,太针锋相对,乾振远锋定会倾尽全力与自己背水一战,将矛头由外转向自己,一时胜算成败,经不起太多折腾。
里森心中盘算,知晓花折扇此时不宜开罪梦娜云儿,言道:“云儿大小姐,两军对阵,你一千金之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刀剑无眼,你还是离远一些,免得自伤其身。”
梦娜云儿回道:“里将军,你言过其实了吧!云儿是来看望宋典客大人的,里将军身为花氏财阀的统兵之人,更应该检点自己,其主子花折扇病入膏肓,谋反叛逆,你不力谏也就罢了,不该拿身家性命来玩这种游戏,皇上不是大赦宋氏三族了吗?你们怎么敢违抗圣意加害忠良呢?”
“云儿大小姐,请慎言,此话不能乱说啊!那可是欺君之罪。”里森道,“身为人臣,我家大人可是奉旨办差。”
梦娜云儿道:“奉旨办差,有必要把家族卫队带过来吗?天子的旨意他都不奉,他奉谁的差,是他自己吗?还想自称为帝不成?”里森面色沉黑,不知作何回答。
“快看,怪鸟背上还有人耶!而且还是个水灵灵的姑娘。”刑场上有人唤道。接连听到大众惊呼,“飞鸟一来,宋大人有救了,有救了。”在平民眼里,毫无知晓黑冠金雕的来历,看到大鸟飞来,无不喜出望外。
骑在黑冠金雕身上的芳龄少女撸了撸脸颊处粘上雪花的青丝,瞄到宋庚,言道:“庚弟,别怕啊!姐姐来救你了。”
少女娇喝一声,伏在黑冠金雕背上,轻声道:“金雕姐姐,我们是来救人的,现已到场,不急于赶路了,你别那么快好不好?慢一些,慢一些。”
黑冠金雕似是能听懂少女的话,清悦一声,点了点头,将速度放缓,少女旋即指着花折扇,道:“金雕姐姐,那个人最坏了,他要杀父亲和庚弟,还有爷爷奶奶,你就把他当成山间小虫给吃了吧!”
花折扇闻言,两腿开始发软,满面惊恐地躲在众多官员的身后,连看也不敢再看一眼,口中含糊不清的呓语道:“黑冠金雕,怪物,有怪物,拿下,拿下它。”
黑冠金雕,上古神鸟,也为凶禽,真正认识的人不多,可谓百年也难得一见,人们也害怕一见。
据史书文献记载,黑冠金雕产自平洋东岛蹠云,世间稀有飞禽,体积庞大,天性暴戾凶残,极度冷血,曾在海上肆意横行,前后厮杀数千人之多,造成海上一桩桩惊天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