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云梦君的能力和胆识,也没敢直接穿过万妖之国瀛洲,而是向北绕路,多飞了一万多里。
瀛洲以东,是十余万里的大洋。
大洋之中,波涛远比东海凶猛,数十米高的巨浪此起彼伏,巨浪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怪物,境界不高,灵智未开,但是体型巨大,战力惊人,用嗜血的眼神看着空中飞过的云中一行,尽管难以触及,但依然是磨牙吮血,跃跃欲试。
“这里,似乎与人类世界大不相同。”云中看着下面的浩瀚大洋,轻声说道。
“这里,是妖族的发祥地,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种族就是妖族,所以,也可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魔族之外的其他各族都是从这片大洋走出去的,而这片大洋的来源,在现在我们东南方向的汤谷。”云梦君说道。
“那汤谷又是从何而来?”云中这句话没有问出口,他知道,云梦君也不会有答案,这世界真的是父神创造的吗?那个在天劫时对自己暴下杀手的存在又是谁,他凭什么代表这个世界的意志?
大禹帝君在自己度过真仙劫时,朦朦胧胧地说了一些话,显然他对这个世界的本质是有一些了解的,但出于某种原因语焉不详。
要了解这个世界的奥秘,还得靠云中自己去探索。
清早从青黛城出发,一直到晚上九十点钟,到了蓬莱仙山。
一座浮在半空中的大山,约有七八百里长,四百多里宽,高度却是不高,最多七八里吧,比起东方大地的东南西北中五岳还要差了不少。
“地、雷、水三种灵气最盛之地。”云中喃喃自语。
确实,蓬莱仙山灵气之浓郁,尚在羽山之上,不过和羽山的均衡相比,蓬莱仙山更偏地、雷、水三种元素,是以分外显得生机勃勃。
云梦君寻了一处地方降落,将背上七人放了下来,然后收起本相,重新化作青袍年轻人的形象。
弦乐之声大作,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几十个童男童女,跟在一位老者身后,走到云中一行人面前。
老者见到云中等人,稽首打了招呼,随后向云梦君施了一礼:“见过云梦君大人。”
云梦君连忙回礼:“仙翁客气了。”
回头向着云中等人说道:“这位是东王公的大弟子,东天仙翁。”
云中看那仙翁,也是大罗金仙修为,比起云梦君只差一线,而且,和云梦君一样,也是妖族,不过他身后那几十个童男童女,却都是人族,而且,修为都在金仙阶,不由暗暗心惊,这蓬莱仙山的底蕴可见一斑,只为迎接自己这一班人,就一下子跑出来几十个金仙。
东天仙翁先对着子晓等三女说道:“三位夫人,家师已有安排,今后数年,三位夫人还有公子与两位小姐就跟着老朽在我的清都峰修行了,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子晓等三女连忙施礼,口称:“见过师傅。”
东天仙翁大手一挥,三个女子每人手上便出现了一个储物袋,“既已叫了一声师傅,见面礼自是少不了的,至于三个孩子的,等他们找到自己的道之后,我自会补上。”
三女一看,只见储物袋中各存放了一件金仙阶的法器,子晓的是一张素琴,莫离的是一柄剑,赵倩的却是一套铠甲。
三女连忙拜谢。
东天仙翁也不再和她们客气,而是走到了云中面前:“师尊大人有令,云爵爷来了之后,请立刻去见他。”
云中看了云梦君一眼,云梦君冲他点点头,以示安心,东天仙翁已是腾云升空,云中不敢怠慢,连忙也御空而起,紧随在仙翁身后。
本以为东王公的居所应该是在蓬莱仙山的最高峰上,孰料跟着东天仙翁,却只是飞到了一座小山头上,只见一处山涧旁边,一位黑衣人正坐在一张石桌旁,桌上热气升腾,却是正在煮茶。
仙翁按下云头,却见云中也紧随在身边落地,暗中赞叹:“不愧是光之大道选择的存在,不说别的,只说这速度,已是超越了一般的金仙阶了。”
仙翁领着云中上前,向那黑衣人施礼道:“师尊,云爵爷到了。”
云中连忙施礼,东王公笑道:“不必多礼。”
云中看那东王公,和外面流传的老人形象大相径庭,看上去不过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材雄伟,相貌英俊,不过想想,若非是如此堂堂之貌,也不能让昆仑仙山的西王母情定数万年。
正胡思乱想,东王公说道:“今日请你来,并无他事,只为喝茶。”
云中一愣:“喝茶?”
却见身边东天仙翁已是知趣地退下了。
东王公指着身边一张石凳,说道:“无需拘束,坐吧。”
云中略有犹豫,便坐到了东王公身边。
东王公给云中斟上一杯茶,说道:“此茶乃是这蓬莱仙山特产,倒是别的地方喝不到的。”
云中连忙谢过,端起杯子,轻啜一口,只觉一股精纯之极的灵气从口中直扑四肢百骸,舒服之至,心中大惊,知道这茶是仙家至宝。
正欲开言,东王公已是笑道:“不必客气,这茶你只能喝三杯,三杯能给你带来多少好处,就看你的造化了。”
云中闻言,不敢怠慢,再啜一口,细细品味,良久不语,东王公也不说话,只是面带微笑看着他。
云中忽地抬头:“逍遥之道?”
东王公大笑,却没有回答,只是自己也斟满一杯茶,边饮边说道:“我有个弟子,名叫庄周,不知你可听过他的名字?”
云中说道:“以逍遥之道成就圣人,大名自是如雷贯耳。”
东王公说道:“在庄周成圣之前,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醒之后,他来问我,说是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他问,是庄周做梦梦见自己变成蝴蝶呢,还是蝴蝶做梦梦见自己变成庄周?”
云中怔怔地听着,若有所思。
东王公一杯茶饮毕,再斟一杯,接着说道:“庄周成圣之后,身边多了一个伙伴,便是鲲鹏,幼年之时,生活在北冥,是一条一万多里长的大鱼,成年之后,遨游于九天,是一只翼展万里的大鸟。”
云中呆呆坐着,眼中异彩流动,识海之中,雷霆大作,河图洛书飞速旋转。
云中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识海之中,雷霆渐息,原本只有黑白二色的阴阳八卦图竟然变得七彩斑斓,在半空之中宛如旭日的那颗金丹的照耀之下,烨烨生辉。
云中站起身来,向着东王公一揖到地:“谢前辈!”
东王公却是摆手道:“不必客气,你还能喝两杯茶,不要浪费,喝完吧。”
云中心潮澎湃。
空间分长、宽、高,是为三维,云中掌握的时空之道,时间是为第四维,河图洛书之中的阴阳是为第五维,今日云中得到了第六维:梦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