谚云:“十月一,冬至到,家家户户吃水饺。”这种习俗,是因纪念“医圣”张仲景冬至舍药留下的,这个日子,也是萧夜派出侍卫队,出发别失八里的时间。
尽管现在那些小石堡建成的只有两座,但是迫不及待的商家们,就是搭建了帐篷,也尽早地开了工;财大气粗的,买了营房帐篷,让雇工们干活卖力点,每天能多出一些黄灰泥。
不舍得花钱采买营房帐篷的,也会拿出大型牛皮帐篷,买来大量的暖手,让采挖矿料的雇工们能多坚持几日。
但商家们都知道,过不了几天,严寒至极的草原上,只有那修好了石堡的磨坊,能断断续续地坚持开工,其他人就得歇工返回西门石堡了。
好在,王家堡、顾家堡、鹰爪堡、马道石堡那里需要大量的人手,开采、运送矿料,商家们不必白养着雇工过冬了。
呼呼,一辆辆黑色的铁车从侯爷府石堡里,划出一道道弧线,沿着大坡冲出了堡墙,出现在西门石堡的正中央街道上;被战兵营暂时封锁的街道两边,站满了看热闹的各色人等,大都是军户家属。
但是在二道堡、三道堡的堡门附近,闻声而来的人们,可就身份复杂了,尤以外来的商队居多,还有在附近开店的商铺伙计、帮工;倒是石堡里的军户们、匠户们,见多了这车子,浑不以为然。
街道两边、两道堡们,已经站满了持枪戒备的军士,堡墙上也有军士巡逻,众人眼看着一辆辆车身绘有刀盾徽章的大铁车,距离地面悬浮一尺,呼呼地冲出了石堡。
“一个、两个、三个…..,好我的娘哟,七个大铁车,肯定是侯爷有事外出了,”有好事的一边数着车子,一边給旁人讲着这种外人不常见的大家伙,那是讲得唾沫星子乱飞。
二道堡里,紧挨着街道的一栋酒楼,二楼里几个人影站在窗口,目光呆滞地看着这能飞的车子,直到车队出了堡门,这才唏嘘地收回了目光。
翟家酒楼,和其他商家一样,只能建二层高的酒楼,再高了公事房不答应,后勤队也不会点头,那就只有往大里盖了,二楼不但有十几间的隔间,外面还能摆放十几张大桌子,足够乘下近百人吃饭。
但今天,翟家酒楼上下,被外来的客商包了,站在窗口向外瞭望的人里,正当中一个消瘦的年轻人,一脸苦涩地不住叹气。
“六公子,你看咱们是不是要去拜见一下那‘西门侯爷’,咋说和你也是熟人了,”有心腹对年轻人建议道。
转过脸,年轻人笑笑坐在了椅子上,他正是一别两年的范正实,他是从京师那里赶过来的,为的就是要再见一面那个年轻的侯爷。
萧夜如何得到的子侯头衔,说起来大明官府不过是默认,但绝不会承认,不为别的,甘肃镇官府还在只个劲地要缉拿这个前百户军官,但碍于草原济农的威胁,只能强咽苦果。
但不是没机会,西门萧夜只要进了边墙以内,大明官府是不会屈服于蒙古鞑子的,肯定会先斩后说的。
范正实的父亲和哥哥,原本也是劝范正实不要误交了朋友,以免祸及己身,但没想到,自家水手从海边捡拾了几个藤草果子,打开一看,整个范家都轰动了。
能在海水里疯长的藤草,正是范正实从草原上带回去的,被他丢弃在了江边,想不到能漂流到了海边,还能结出让人惊讶不已的果子。
毒刺不算啥,问题是那结出的果子,里面的瓤稍加提炼,竟然堪比上好的精盐,和应天府城内富贵世家里偷偷买得死贵的精盐一模一样,你说范家能不震动嘛。
年节时分,应天府城里,多了两种游乐的物件,一个是两轮的自行车,是为富家子第的第一首选,人骑上去能蹂蹂地猛跑,骑马才能赶得上,但那玩意不吃草不糟蹋后院啊。
瓷实宽厚的黑色轮胎,只要不狠命地糟蹋,基本上自行车是不会坏的,但也在各城市里催生了修车人这个行当。
还有一种就是橄榄球了,这上至官宦子弟,下至贫民百姓,都能玩乐一番的东西,很快就风靡了应天府。
商家追去的流通逐利,石家商铺卖出的货物,简直是恨不得卖到最远,应天府城里有得卖理所当然。
不论是小小的铁钉,还是能灭火的灭火弹,以及林林总总的各种波斯货物,耀花了无数人的眼睛。
就连范家府院里,书房、客厅、厢房的窗户上,都安装了透亮的玻璃,院墙也用黄灰泥再次翻新,坚固耐用。
虽然范正实的父亲范大周开始眼热了,但依旧没有允许范正实北上草原,不过,当大鼻子洋夷托雷斯再次赶到范家,带来了十几箱的黄金白银后,范大周坐不住了。
于是,范正实受命赶到了京师,联合了几个亲近的家族后,揣着巨额银票,长途颠簸出了清风谷,见到了这个让他很是震惊的大型石堡。
“本公子早前应了那西门萧夜,但是,都快两年了,除了咱们范家的一个掌柜,在甘肃镇左近筹集商货,答应他的晋南矿料,却是一点也没有,这让本公子如何去见人啊,”范正实长叹口气,幽幽地说道。
如果父亲眼光长远点,不要总是盯着海上的生意,恐怕,他现在最起码和西门萧夜,也会成为朋友。
现在来了,不过是生意上的普通人罢了。
就在这时,翟家酒楼的掌柜,蹬蹬跑上了楼,来到范正实面前,“六公子,外面有侯爷府的侍卫,传侯爷口令,让您去一趟侯爷府,”
“嗯?他是如何晓得咱们来的?”对于范正实的皱眉,几个心腹也是茫然地摇头,他们昨天进堡是装扮成普通客商进来的,没想到,这一早就被堵门上了。
或许,昨天他就知道了,心里忽地一跳,范正实脸上闪过一丝凝重,遂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那好,既然侯爷有请,咱可是不能失了礼数,”
自打靠近了西门石堡,范正实心里就怪怪的,似乎有一种隐隐的召唤,督促着他去见西门萧夜,但他实在是珍惜脸面,苦思冥想该如何圆了自己一去不返的事情。
“走吧,带上礼物,給侯爷赔礼去,”心里尤不踏实的范正实,咬咬牙关,淡淡地转身,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
酒楼外,站着两个黑衣军汉,范正实抬眼看看,喝,这两个壮汉,个头比自己高了一头,腰身厚实强壮得像头牛犊,身上倒是没有携带武器,只不过腰间扎着一条宽宽的牛皮带,脚蹬短腰军靴。
“这恐怕就是那黑衣侍卫了,”范正实暗自想到。
站在自行车旁的侍卫,见范正实出来,上前抱拳道,“这位是范公子当面?”对于范正实,侍卫很是客气,但态度公事公办之余,有了一些亲近感,范正实也能感受到这种迷糊的好意,就是说不出来。
服用了强力丹的人,相互之间哪怕不认识,初次见面也有着一种隐隐的信任,这一点萧夜也不清楚。
“正是,两位兄弟,不知有何事找我?”范正实笑着回礼,姿态放得很低,身后的几个心腹,低眉顺眼地抬着礼盒,下了台阶。
“见过范公子,我家侯爷相召,咱们走吧,”侍卫没有废话,和气地说道。
“行,”范正实虽然惴惴,但表现的很是爽快,他躲也没地方去,还不如大度些。
“不知范公子会不会骑这自行车?”侍卫笑着一指车子,“会的话咱们骑着走,快一点,”
“会,本公子在应天府里买了一个,价钱可是贵了些,”能从范正实嘴里说出一个贵字,想来应天府城里的商人,把车子卖成了宝贝了。
于是,通向侯爷府石堡的正街上,两辆自行车穿行在街道上,后面跟着几个跑得飞快的壮汉,肩上还扛着沉甸甸的礼盒,哗哗向南面的大坡奔去。
侯爷府石堡后院,书房里,萧夜正和辛儒林、王梓良,以及拘谨的李寻乌站在书桌前,愣愣地看着墙上挂着的大幅地图,书桌上,还摆着一个巨大的地球仪。
这两样东西的出现,让四个人已经看了快一个时辰了,薛子龙带六个什队出发,他们都没有出去相送,只是匆匆说了几句话,又折回书房了。
看着地图上大明疆域那一点点的地盘,萧夜和其他三人一样,很是不敢信,但他知道,加工中心是不会随便出东西的,更不会出假货。
“大人,这就是世界地图?”一向遇事淡然的辛儒林,此刻眼神相当的怪异,看看地图上的甘肃镇,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黑点,旁边却是有一个红点,难道是?
“是啊,这就是咱们这个世上的地图,原来,咱们是站在一个大球上,”瞟了眼书桌上的地球仪,萧夜感慨道,两相对比,他都看出来问题了,这三个读书人,能看不出来?
“大人,这个红点,应该是咱们的西门石堡,”王梓良指着甘肃镇旁的红点,犹豫着说道。
“那个,属下看似乎是石关屯的位置,”沉默如金的李寻乌,好不容易开口了,他的话,让辛儒林很是赞同。
“甭管是石关屯,还是西门石堡,咱们的地盘能在地图上,岂不是一个好兆头,”萧夜呵呵一笑,眼里闪烁着道道精光;此次薛子龙助阵西门旺府,距离实在是太远,知情人并不看好。
但是,从地图上看,哈萨克族人所在的天山南麓,只要控制了阿拉山口,再往西就是广袤的草原了,那么,西门旺福的铁蹄,踩上去肯定收获不菲。
“給靳家石堡守军发信哨,告诉薛子龙,找到那个阿拉山口,其他地方往西走山岭太多,难以行军,西门旺福的骑兵不能爬山,”
“薛子龙他们应该还没到野狼沟,就是过了西阔山,前面还有翟家的石堡,能通报到他们,”扭头,萧夜吩咐了王梓良一声。
“是,侯爷,”王梓良面色一正,点头后匆匆出了书房。
从李寻乌手里拍卖出去的小石堡,有着百人队守护,自然通讯队会派出相应的什队,携带叁型信哨设了通讯点,可以把侯爷府的军令,迅捷地接力传送到千里之外。
薛子龙在战车里,就能和五里之内的石堡,取得联系。
“大人,范公子到了,就在前院客厅里候着呢,”这时,小六子进来,低声说道。
辛儒林处理果断,这家伙没分到扬州瘦马,但西门旺福送来的年轻女子,他凭战功和不多的银票,优先拿到了一个当作小妾,可是美得冒了泡了,除了值哨当班外,几乎就待在自己的石屋小院里,看不见四处乱逛了。
辛儒林和李寻乌不愿离开,萧夜只好自己来到了前院,沿着甬道走客厅外的台阶上,扫眼看见了下面站着的几个壮汉,脚旁放着一溜的礼盒,不由得眉头一皱。
走在前面的小六子还没来得及说话,这几个跟随范正实的心腹,看见侯爷到了眼前,个个愣了下,眼眸深处划过一丝红芒,纷纷跪倒在地,叩首道,“小的见过侯爷,”
“呵呵,”萧夜摆手笑笑,“起来吧,跑这么远也累了,你们先去耳房里喝茶休息,”
原本作为范正实的贴身心腹,就是范大周说话,没有范正实的点头,他们是不会离开范正实的视线,现在却是个个理所当然地应了,起身向院门口的耳房走去。
转身进了客厅,里面坐在椅子上的范正实,见到萧夜进来,照面一看之下,范正实脑海里轰轰乱响,眼眸深处亦是红芒闪现,人已经欺身跪倒,“范正实叩见侯爷,”
站在客厅门口,萧夜仔细看着这个久别不见的范家公子,良久,似笑非笑道,“范兄,起来吧,可是有日子没见了,”
他这淡淡的一句话,让范正实跪在地上,心里愧疚地头也不敢抬,嘴里不知道该如何说。
冷哼一声,萧夜抬步走过,坐到了上首椅子上,这才缓声道,“行了,也是为难你了,想来你范家和官府有联系,知道本侯爷被官府惦记着,防患于未然嘛,说起来怪不得于你,起来说话,”
石家商铺卖出的所谓生肌丹,在萧夜这里,却是正经的强力丹,那不过是个别称罢了。
虽然承诺了岳父,不会带兵入边墙,但埋刺于肉,藏刀于骨的办法,萧夜不用别人教,也本能地做了出来,在大明朝地界上安插自己的眼线,才是正道所在。
自己手里的丹药,你们商家还真以为是本侯缺粮缺急了眼啊,巴巴地低价和你们换,哼。
至于石家商铺里丹药紧缺,要价不菲,那是他麾下各部所需甚多,今后有了富裕原料,生肌丹依旧会大量出售,谁想买出钱即可。
当然,强力丹不但能提升人体的力量,医治伤口也是相当见效,否则商家们不会挥舞着银票苦苦哀求李寻乌了。
在萧夜看来,这个范正实和他的心腹,是由于服用了强力丹,才会落进他的瓮中。
范正实谢过侯爷后,谨慎地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侯爷,那晋南的矿料,我会尽量去采买,此行带有白银五十万两,已经换成了联合钱庄的银票,是想买些波斯货去太原府,那里有商行联系好了转运至京师,最好是再买一个突击车,还有那电池棒,后装火/枪多多益善,哦,还有生肌丹,….”
“这个先不说,你和你的护卫,是在哪里受得伤?”萧夜摇手止住了范正实的话,淡淡地问道。
“是在去往京师的路上,遇到了一伙拦路盗匪,他们有黄家造的短火/枪,要不是我手里有着大人卖出的短火/枪,恐怕去年就被杀灭在运河上了,”要不是范正实穿了高价购买的防护衣,那次遇匪很难说结果了。
自己出门时带了二十心腹护卫,现在加自己只剩下八个人了,范正实对民间乱局,毫无办法,他只是个商家子弟,无意于仕途。
“嗯,这次就給你送七件防护衣,給你的护卫穿吧,他们可是能替你当箭矢弹丸的,”萧夜的话,让端茶上来的小六子,脚步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地下去了。
“谢侯爷赏赐,”范正实赶忙起身,再次叩拜。
“呵呵,自己人了,别那么生分,在外面礼节有秩,私底下就不要如此繁琐,”
“来,先讲讲你们范家,生意做得如何,和哪些官家有来往,”对于萧夜的询问,范正很是认真,实简直恨不得把所有知道的,全部要讲出来才心里爽快,嘴里秃噜着足足讲了半个时辰,茶水都喝了好几杯。
范正实讲的话越多,萧夜的眼睛越是明亮,他想不到,范家不但在东南一带的官场上,关系交错纷杂,就是在京师那里,也有了能在朝堂上说话的人,不过最厉害的却是宫里的太监罢了。
更何况,范大同海上的船队,载货时是商人,空载时就成了海盗,这让萧夜大开了眼界;杀人放火金腰带,原来这道理早就横行民间了,他更是获益良多。
但他和范家的层次不一样,他抢得可是大明以外的部落,还是间接得利的多,那份心情比范大周高了许多。
坐在那里想了想,萧夜提笔写了两份清单,写写停停,终于在范正实期盼的眼神中,放下了毛笔,仔细地吹了吹墨迹。
“这份货单,你拿着去石家商铺,足够让你在范家成为话事人了,五十万两交给商铺的管事即可,”
“这份货单,你拿着去靳家商铺,他们掌柜会给你丹药的,”在货丹上盖了私印后,看着范正实恭顺的表情,萧夜暗叹一声,把货单交给这个范家公子,无奈地起身走出了客厅。
既然做了属下,朋友是当不成了。
当然,这个隐形的新盟友,对他今后的用处,足以弥补失去一个朋友的遗憾。
拿着货单,范正实急切地看了一遍后,顿时心脏碰碰地急促跃动,嘴巴都张不开了,粗略一算按照市价,两份货单就是在西门石堡就地转手,他都能获利近三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哦,应该是联合银票,那玩意就是在甘肃镇,也成了硬手的银票。
能在石家商铺里货物优先兑换的联合银票,使得各路商家,到了西门石堡,就得去联合钱庄用银子换成银票,否则排队取货你就等吧,等一个月也排不上队,这就是联合的深意。
联合钱庄实力雄厚,加上现在军士、匠户那到的饷银,是以联合银票支付,很快就使得联合钱庄把持了这里交易的货币,其他商家的商铺,也开始接受联合银票。
一百杆后装火/枪,弹丸一万发,短火/枪五百及配套弹丸,台灯、手灯各三百,自行车一百,怀表五十块,打火机六百个,灭火弹一千枚,玻璃、铁钉若干大车,这是让范正实成为暴发户的节奏啊。
尤其是給靳家的那份货单,简单的十几个字,直接就让范正实差点又給跪下了,初级生肌丹一千枚,那可是任何商家都眼红的要死的买卖了。
拿出一个贴身钱袋,范正实把货单和联合银票放在一起,腿肚子颤巍巍地走出了客厅,这才看见,七个贴身心腹,正满心欢喜地脱了外衣,正在换上那土黄色的防护衣。
一旁的小六子,带着几个侍卫,把两个铁箱打开了,里面不但有成套的短火/枪、军弩,还有石家商铺罕有出售的震天雷。
要不是不想暴露和范家的关系,萧夜甚至都会給这几个壮汉,每人给上两套土黄色的制服、铁盔、军靴,毕竟都是自己人嘛,小气不得。
铁箱旁,放着七个背包,里面装着罐头、药带、水壶,一条毡毯,这些都是小六子临时从侍卫队的仓库里提出来的,等会还得要侯爷写了手条销账。
站在台阶上冷风一吹,范正实后背上的冷汗冒出来了,头脑清醒的霎那间,他搞不懂,刚才为何要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侯爷,那么卑躬屈膝,自己也不是竹筒子啊,可是把心里的话全都倒出来了,挡都挡不住。
这,这,后悔连连的范正实,眉眼间刚有了一丝怒意,就觉得浑身鼓胀得难受,咽喉里连气都喘不上来了;胆战心惊地压下了那点点的恶意后,他这才舒坦地长吐一口气。
客厅外冷眼旁观的一个侍卫,嘴角闪过些许的狰狞,淡声道,“兄弟,不想死的话,就好好地效忠侯爷,但凡你有背叛侯爷的念头,炸成一堆碎肉,别怪老兄不提醒你,”
“就是连侯爷的一丝坏话也不能想,要多为侯爷着想,知道不,”这个侍卫的话,让范正实泪如泉涌。他心思聪慧过人,片刻就灵醒过来了,天上果然不会掉大饼的,生肌丹果然不是那么好用。
当然,自觉清高的范正实,极为看重颜面,回去了内地,焉能眼看着其他权贵子弟逍遥自在,隐隐比自己高上一头,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人,一定会大力推销强力丹的,让别人和自己站得一样高。
尤其是强力丹惊人的药效,范家借此大发其财不出意外。
转念一想,权衡利弊,范正实心里稍稍平衡了,有时才有得,为了家族他付出一些是应该的;那样的话,只能把期望寄托在了萧夜身上,期望他能安安稳稳地在草原上壮大实力,有大把的波斯货可卖,那样自己受的委屈,也能給范家换来一个金灿灿的商路了。
冷静下来的范正实,冲着侍卫笑笑,脚步飞快地冲到小六子面前,在小六子平静的注视下,瞪着眼珠子脱口而出喊了一声,“我的那份呢,你是不是給藏了?”
随即,小六子脸色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