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大厅内,我的思绪沉淀在之前看到老躯的那一幕,不知为何,心中竟感觉有些阴冷,心不由抽动了一下。
“谁?”伛偻的身影自窗外悠悠而过,我神经瞬间被挑了一下,急冲了过去。
“咳咳咳~”一阵轻咳声传来,我看着老躯伛偻着身子逐步的朝岔路口走去。
“你是谁?”我急忙冲出了屋子,紫诺好像也听到了动静,但是并未过多的在意。
看似很慢,速度好像比想象中的要快很多,待我出门她已经走到了岔路口的转角,我愣在原地看着她。
她停下了,好像听到了我的喊声,缓缓的转身。
那一刻我的心揪了起来,这老人究竟是谁?
在她回过头的瞬间,我的脸色瞬间惨白,几乎吓傻,猛退了几步。
“你的命是我的。”
“你怎么了?那个人就是你说的扫地的?老太婆你也怕?”紫诺走到我的身边,看着那已转过路口的背影,念叨了一句。
“小,小雪。”
“小雪?你的初恋?”紫诺有些好奇的看着我,这番话一出口,我煞白的面容瞬间又恢复了过来。
“你还知道什么?”我有些愤怒的抓住了紫诺的手臂,厉声问道。
“你抓疼我了。”
尴尬的放下了紫诺的手臂,一块紫青色印痕赫然印在了她的手臂上。
“不好意思。”我说完便转身进入到了房内。
“那老太婆是降术师。”紫诺突然的一句话,令我浑身一颤,愣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
“刚刚那老太婆,不对,应该是女人,是降术师。”紫诺掩上门,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确定?”我有些不太相信。
“你身中蛊术,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不明白她是如何知道的,不过凭她那侦察手段,连老爷子那等牛逼人物都能查出些东西,我这等人,估计也就顺便搞搞。
“刚刚你看到的是幻象,这是一种蛊的特征。”
“什么蛊?难道我体内还有其它蛊?”
“没有,一直只有一种,金蚕蛊。”
“哦,看来你的资料也有出错的时候,我中的只是银蚕蛊,并非金蚕蛊。”我淡淡的笑着,走回了大厅坐在了沙发上,无精打采的注视着窗外,小雪那张留着血泪的面孔始终无法在脑海中抹去,但是她的表情却是在对我笑。
“你的身体就是育蛊塚,难道你的师傅没有告诉你吗?对了,他人呢?”紫诺见我不理她,也随口了说了几句。
我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至于自己的身体是一个育蛊塚一事,我原本就已知道,而道一也将蛊种全都排出,怎么可能还会出现金蚕蛊。而这个情况,紫诺也肯定不知,要不然她也不会不知道道一已经仙归一事。
“对了,那降术师找你,估计就是回来取走金蚕蛊的。”
“哦。”我应了一声,倒身便在沙发上睡了起来。
紫诺‘哼’了一声后,见我这幅不屑理她的样子,一跺脚又跑进了自己的房间。而我哪里还有心思关心她的心情。
这降术师回来找我,是肯定的,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当然她不是回来取金蚕蛊,而是来取我的小命的,破坏了她的育蛊塚,想必这二十年的心血也都付之东流了。但她又是用的什么妖法,为什么变脸成小雪的模样,我一时间有些不明白起来。
难不成真如紫诺所说,我体内还有蛊?
直到下午落日时分,黄胖子才坐着一辆黄色面包车回到了古董屋,看着他与那开车的侃谈一番之后,塞了一扎钱过去,面包车才急速的开走了。黄胖子看着远去的面包车还不由吐了一口吐沫。
我自然是看着好笑,心中暗喜,这黄胖子吃瘪的样子,还真是让我心中大爽。之前那一丝的阴霾也不由少了几分。
“爸爸回来了?”这紫诺估计真是上辈子没睡好,先前还唧唧歪歪念叨个不停,这不一会功夫就又睡了,现在又跟幽灵似的爬了起来。
“嗯。”我应了一声。
“走吧,去密室。”她的精神还真是能受刺激,瞬间清醒不说,立马变了一脸模样,感觉挺有职业水准的,说着便朝密室的门走去。
我紧随其后,再次回到了那间密室内,昏暗的灯火有些刺眼,散发着暗淡的光芒。
黄胖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脸似铁饼,毫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
“研究出什么了吗?”黄胖子走到了金狮子前点燃了三炷香,对着供桌上的金狮子拜了几下后,将三炷香插立在金狮子身前。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研究不出来也属正常。”黄胖子四周看了看,又说了一句:“小诺,去把我的钥匙拿来。”
紫诺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黄胖子,我眼神就像似第一次遇见什么特殊的事情才会拥有的表情。
“爸爸你是不是喝酒了?你不是自己藏着的吗?”
“对,对,爸爸喝酒了,忘记了。”黄胖子恍然大悟的一拍额头,这才连连称对。
而我却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劲,从黄胖子进门时看我的眼神,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总察觉不出到底哪里不对了。难道这黄胖子要打我金狮子的主意,想一个人独吞?
“爸爸,你先坐着,我去给你煮醒酒汤。”紫诺扶着黄胖子坐到了供桌旁的一张红木椅上。
“去吧,去吧。”黄胖子肥手一挥。
“跟我一起吧,我一个人搞得慢。”这句话自然是对我说的,我看着紫诺刚想拒绝,却见她对我眨了眨眼睛,我心中一顿疑惑,最终点了点头。
“哦,走吧。”
随着紫诺走回了房间,紫诺随即便关上了那扇闸门。
“他不是我爸爸。”
“什么?你确定?”我压低声线,惊声问道,心想这世界上还要长的如此相像的人不成,这装的也太像了点。
“你没有发现他身上没有酒味吗?而且爸爸从来不叫我小诺,还有一点就是,爸爸不会去坐供桌旁的那张椅子,那是他最忌讳的,我都不能去砰一下的东西,他怎么会坐上去?”紫诺每分析一点,柳眉便紧皱一分,最后已然皱成一条直线。
回想起刚刚那黄胖子的不正常,我也开始有些怀疑起来。
“那他是谁?”
“我爸爸。”
操~跟我讲鸟语?这明摆着坑我不成?但脸上还是装着一副深沉的模样:“什么意思?”
“他被什么人控制了。”
“控制?你是说...蛊?”我心中一凝,脑海不由再次闪过小雪的面孔。
紫诺点了点头,脸色异常难看起来,但却往厨房走了过去。
“爸爸一定是被老爷子下面的人给控制了,你有办法破了这蛊吗?”紫诺一边说着,一边真的开始搞起了姜汤,说实话我不得不佩服她的镇定程度。
而我也开始犯愁起来,虽然曾经碰巧破过一次毒蛊,但黄胖子这中的什么蛊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怎么去破,我丝毫头绪没有。
此蛊应该是一种可以控制人类行动和意识的蛊,但蛊术大多数都是害人的,很少会有控制人类的,除非是人蛊或者是摄魂术。因为研究过蛊术的原因,其中大部分我还能知道一些的,但人蛊是最为特殊的一种,类似金蚕蛊,甚至隐约高出它的培育价值,而且也更显血腥。
人蛊并非采用真正的成人炼蛊,而是未出世的胚胎,取七七四十九只胚胎放入瓮中,用特定的降术封闭,供奉。先天就已夭折的胚胎本就怨气极重,未见世就已亡,好不容易投胎重新做人,却被无情的剥夺的机会。为什么采取四十九只,据说是可以形成一个大循环,怨气可以源源不断滋润胚胎之体,甚至复活它们,复活过来的胚胎便会吞噬其它的胚胎,足足三年之后,余下的那最后一只便是人蛊,但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一。此蛊一般不会有人轻易尝试炼制,一是因为此蛊造孽太深,降术师也会担心死后遭恶果,二是因为人蛊作用只用在控制人身上而已,其它并无特殊作用。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其中一个胚胎必须采用降术师自己的孩子,而这个孩子往往才是最后存下的那一个。
如果黄胖子中的真是人蛊,倒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破除之法我倒也略知一二,但如果不是,又或者是其它什么毒蛊、摄魂术之类的,我贸然出手定会让敌人有所警觉,到时候麻烦可就不止一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