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浑浑噩噩地忙完了一天,到了店里基本上没什么人的时候,她才忍不住把这事说出来和大家一起商量。
“这才安稳了多久啊,又有人和咱们抢生意了!”
陆烟儿秀眉微蹙,眼底泛起一层冷意。
“他们打着和饮食楼的菜一样的旗子招揽客人,明显是不怕被咱们饮食楼发现的。”
“恐怕他们是觉得,咱们即便是知道他们窃取了咱们的菜方,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沈老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东道楼新出的菜品和咱们饮食楼的一模一样,明摆着是窃取了咱们的菜方子。”
陈氏眸光锐利地看向厨房的方向,说道,“咱们自家人不可能把方子泄露出去,该不会是赵明或是曲柳他们中的谁被东道楼的人收买了吧?”
陈氏气呼呼地拍着桌子,说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出卖了咱们饮食楼,我非得扒掉他一层皮!”
沈老汉拍了怕她的手背,沉稳地说道,“现在着急也没用,等客人们都走完了后,将赵明、曲柳以及四个伙计聚在一起,咱们好好盘问盘问。”
今天饮食楼提前关门,陆烟儿将赵明、曲柳以及四个伙计一起召集在大堂。
“今日东道楼出现了与咱们饮食楼一模一样的菜,想必你们应该已经听说了。”
萧大小心翼翼地说道,“今天好多客人都在讨论这件事,还说要找个机会去东道楼尝尝,是不是味道也和饮食楼的一模一样。”
“若是连味道也是一样的,今后就哪家更便宜就去哪家吃。”
陆烟儿目光落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慢条斯理地说道,“在东道楼之前,不是没有人模仿咱们饮食楼的菜。”
“但他们最终都没成气候,一直模仿不到正宗的味道,对咱们饮食楼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一点儿小损失我也并不放在心上。”
“但这次东道楼公开向饮食楼挑衅,肯定是有备而来。”
她看向赵明和曲柳,说道,“你们两个是咱们饮食楼的厨子,应该知道咱们的菜若没有亲眼目睹,或是得到准确的菜方,很难做出味道一样的菜的吧?”
赵明连连点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紧张地说道,“夫人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出卖饮食楼的!”
“现在这样平稳安定的日子,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我怎么会为了一时的利益毁掉这来之不易的一切呢!”
曲柳双手紧紧地交握着,急切地说道,“夫人,请您也相信我,我无父无母也没有亲人,家世清清白白,在饮食楼吃得饱穿得暖,没有出卖饮食楼的理由啊!”
四个伙计纷纷表示他们平日只在前厅,很少去后院,也从未进入厨房,不知道做菜的过程。”
陆烟儿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都没有出卖饮食楼最好,今天把你们聚在一起,也是想给你们敲个警钟。”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对饮食楼忠心耿耿,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反之,若是你们动了歪脑筋,做出任何对不起饮食楼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对背叛之人心慈手软。”
……
沈秋晚上回来之后,便见媳妇皱着的眉头都能夹死蚊子了。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相公帮你教训他。”
陆烟儿一拳锤在沈秋的胸口上。
“你每天都要出去,跟你说了也没用!”
沈秋将媳妇儿的拳头把握在手中,讨好地说道,“牛头山上没有金丝楠木,明日我便不去牛头山了,留在镇上。”
陆烟儿闻言喜形于色,顿时将所有烦恼抛之脑后!
她抱住相公的蜂腰,仰着头期待地看着他,问道,“那你明天是不是可以一直留在饮食楼陪我?”
沈秋有片刻的迟疑,但在媳妇儿期待的眼神下,情不自禁地说道,“好。”
陆烟儿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迟疑,嘟着嘴不开心地问道,“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沈秋安抚地拍着媳妇单薄的后背,说道,“我原本打算明日去吴木匠家中,交了学费后跟着他学习一下木工活儿。”
“今后闲暇之时,可以用小叶紫檀木做些你喜欢的小物件。”
那些珍贵的木料他不会尽数拿出来,若是自己学会了木工活儿,今后自己便可以做一些精致的摆件。
可以供媳妇把玩,还可以放置在家中当做美观的陈设。
等孩子们出生后,他还可以亲手为他们做一些小玩意。
陆烟儿收回自己的手,闷闷不乐地翻了个身。
“既然你已经有打算了,明日还是去吴木匠那里学手艺吧。”
沈秋无奈地伸手将她翻过来,揽入怀中。
“手艺可以慢慢学,陪媳妇才是最重要的。”
陆烟儿这才心满意足,但并不承认是自己想让他多陪伴自己。
“可不是我想要赖着你,而是孩子们已经好久没有父亲的陪伴,开始闹脾气了。”
沈秋的目光落在媳妇圆鼓鼓的肚皮上,刚刚将手覆在上面,掌心就被狠狠地踢了一下。
果真如媳妇所说,孩子们在跟他闹脾气呢。
“他们每天都这么闹你?”
陆烟儿坐了起来,低着头无奈地看着自己蠕动着的大肚子。
“我听娘说,你小时候在娘胎里很少闹腾,孩子们却和你一点儿也不像,时常喜欢在我的肚子里打架。”
沈秋翻身下床,将桌上的蜡烛点燃,走至床边坐下。
“他们肯定是更像你多一些,所以才会这么喜欢玩闹。”
陆烟儿哼了一声。
“我小时候非常文静,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
沈秋憋笑点头。
“好好好,你很文静,你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
陆烟儿白了沈秋一眼。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分明就是在敷衍她,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
他没见过小时候的她,自然不知道她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她九岁那年得了一场风寒,脑子都差点烧坏了。
听下人们说她是因为不愿意离开别庄,哭得太厉害。
再加上长途跋涉的路上吹了冷风受了寒,这才大病一场。
她虽然病愈了,身体却落下了体寒的病根,对九岁以前的事情也一概想不起来。
从她有记忆以来,父亲便对她疏离至极。
府中下人虽不至于苛待她这个嫡出小姐,却也对她非常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