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三也是大惊,他没想到欧阳珞临死还来这一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他偏偏是一直阴险到死!
欧阳珞的心头血已经滴入宁醉蓝口中,虽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但能想象,他一定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宁三冲过来想把欧阳珞拖走,被欧阳娜拼死拦住,这一刻的欧阳娜也跟小兽似的,发疯一般全身都是力气,硬是把他推开!
宁醉蓝体内的双生蛊都疯狂的扭动挣扎着,欧阳珞的心头血于他们而言就是剧毒,哪怕一点点,也足以将它们全都毁灭!
做完这一切的欧阳珞,无力的倒了下来,他不甘心,不舍得的望着还未醒来的宁醉蓝,露出了心满意足的浅笑……
他要死了……
但宁醉蓝会记住他!
或许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让她记住他,一辈子也不忘记!他们本是仇敌,永远不可能和睦相处!
宁醉蓝的手指突然动了动,沉睡已久的面容终于发生了变化!
吃力的微微睁开眸子,然后努力的眨眨眼,她醒了过来!
宁醉蓝一恢复意识,就发现自己全身虚弱的厉害,但并没有痛苦的地方。宁三也不搭理欧阳娜了,愕然的看着她,又惊又喜,甚至都不会说话了!
欧阳娜转身看到欧阳珞的尸体,眼泪唰的涌了出来:“哥!”
怎么回事?
宁醉蓝茫然的眨眨眼,不太懂眼下的场景。
阿修罗从她体内出来,嘶哑的嗓音带着喜悦:“大小姐,双生蛊没了!你没事了!”
她本来都回到宁醉蓝体内,准备和她一起等死了,然而双生蛊突然消失,她感知的最清楚,当下就迫不及待的出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双生蛊是什么?”宁醉蓝却是一愣,她好像没有听过这个东西?
再一转头,看到欧阳娜抱着欧阳珞痛苦,她也脸色一变:“欧阳珞怎么了?”
“哥……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啊!没有了你,以后我要怎么办……我不要一个人,你快醒过来好不好……”
她的眼泪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涌出来,哭的泣不成声,最后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抱着欧阳珞大哭,甚至哭的要背过气去……
宁醉蓝回味了一番,发现口中有血腥的味道,再一看欧阳珞胸口的血,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用他的血,救了我?”
“什么救了你,本来就是他欠你的!”宁三过来,扶着她坐起来,拿枕头垫在她背后,语气中有难以控制的颤抖,“没死就好,活着真好……”
“什么他欠我的,欧阳珞到底回事?他是因我而死吗?”宁醉蓝眨眨眼,好奇怪,她明明对欧阳珞没什么感情,可此时心中也泛起一阵阵的悲伤!
“你不会失忆了吧?”宁三愕然瞧着她,指了指自己,“我是谁?”
“宁三!”宁醉蓝瞪他一眼,扭头也叫了声阿修罗,“罗姨。”
阿修罗满足的笑笑,飘过去给她倒水喝。
宁三松了口气:“没失忆就好,你是昏迷了几天懵了吧?好在没事了,休息几天我们就找楚珺凡去……”
“楚珺凡是谁?”宁醉蓝问。
这个名字好熟悉,她叫出来也觉得无比顺口,可脑子里却丝毫没有这个人的踪影,再努力的回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宁三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惊叫道:“天哪!你别的没忘,就忘了他?!”
他忙再问了一大堆问题,宁醉蓝虽不耐心,但都一五一十的回答了他。最终宁三发现,宁醉蓝别的什么都记得,唯独忘记了楚珺凡和双胞胎!
“那你还记得平云吗?”
“记得啊,我又没失忆,你别用这种白痴的眼神看我!”宁醉蓝不耐心的瞪着他。
宁三扶额长叹,看来是越在乎的人忘的越干净,楚珺凡和双胞胎全被她忘了,但和他们有关的人她却记得,也不知道这记忆是怎么搞的!
欧阳娜哭的累了,抱着欧阳珞的尸体呆呆的坐着不动。
宁醉蓝喝了杯水,感觉体力恢复了少许,便从床上下来蹲到欧阳娜的旁边:“娜娜,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把你哥安葬了吧,让他入土为安。”
欧阳娜蓦地抬起头来,双眸似要滴出血来:“那你呢?你是否要为我哥守孝三年?”
“我为什么要为他守孝三年?”
“你是他的夫人啊!他是为了救你而死,难道不应该吗!”欧阳娜声嘶力竭的尖叫起来。
“我是他的夫人?”宁醉蓝天雷滚滚,她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不,再仔细想想,似乎的确是这样的……她和欧阳珞成亲了!记忆中还隐约有成亲时的场景,似乎还因为一个人闹了不愉快,但那个人是谁,她却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了!
大脑一片凌乱,宁醉蓝只能先安抚欧阳娜:“你放心,我不会不负责,既然我和他成亲了,那我自然会负起该负的责任!你也不用担心,以后跟着我,我会照顾你!”
欧阳娜哼了一声,抱着欧阳珞垂泪。
得知欧阳珞死了,但宁醉蓝活了,秋云很高兴,一边让人妥善处理欧阳珞的尸身,一边拉着宁醉蓝,絮絮叨叨的说这几天发生的事。
秋云也说起楚珺凡来,知道她是因为自己将死才气走楚珺凡,现在既然解决了,便劝她去找楚珺凡。
宁醉蓝却一口回绝:“秋大姐,我现在哪有时间去找不相干的人?我曾答应过一位前辈,尽自己所能,维护这片世界的安稳,这个任务可能穷尽一生,也无法完成!”
秋云茫然的眨眨眼,干笑了几声:“你开心就好。”
过了两日,欧阳珞的棺材入土,宁醉蓝果真如欧阳娜的要求穿了一身素白,她本来想穿孝衣,却被秋家姐妹阻拦了。原来在龙马大陆,只有女人死了男人穿孝衣的,却没有男人死了女人穿孝衣的。
在葬礼上,欧阳娜哭的死去活来,旁人看着悲戚,不住的劝解着。宁醉蓝站在一旁,看着入殓的过程,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悲伤之情。
莫非是因为自己太冷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