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的拢好身上的衣衫,百里雅音走出皇宫,有些迷茫的看着这三千繁华的世界。
“公主。”青月从暗处出现,担忧的看向精神恍惚的百里雅音,犹豫着开口。
“青月?”看向青月,百里雅音脸色苍白的笑了笑。那一笑,如画中娇,姿色天然,占尽风流,一貌倾城,般般入画。像是失了魂魄的蝴蝶,美的让人灵魂颤抖。
“公主,是出了什么事吗?”青月虽然是百里雪照找来保护百里雅音的,可是没有传召,也是不能入宫的。不然,白虎袭击时,也不至于让雅音受了那么重的伤。
“没事。”摇摇头,百里雅音转身,一言不发的向前走去。
天上响了一声闷雷,那肮脏的皇宫与遍布阴谋的公主府,她都不想回去。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没有来处,没有归途,有一刻,雅音就想着,也许,死了也是一种幸福。
天气越来越冷,越来越暗,树枝在风中摇摇欲坠,可怜的哀唱着生命的无奈。百里雅音就像是没有知觉般,在不停的行走,徘徊,天地之大,茫茫人海,却没有一处,是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倾盆大雨呼啸而下,在大雨落下的同时,百里雅音脸上的泪水也倾泻而出。雨总是多情的,在伤感的时候,比温暖的阳光更能安慰人心。
青月站在百里雅音身后,眸中的倒映出那在雨中飘摇的人儿,看着那单薄的背影,感觉到那浑身阴郁的气息,不由心下升起了几分怜惜,
“公主,下雨了,回吧。”跑到百里雅音面前,青月刚开口,抬头看见百里雅音的模样,不由一愣,瞳孔扩大,心下升起了一股窒息的感觉。
只见面前的人儿灿如春华,皎如秋月,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冰肌莹彻,柔弱无骨,珠圆玉润,圆润如玉,皓如凝脂,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生得形容袅娜纤巧,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原来,那不知何时笼罩住倾城之色的面纱,已在雨中变得透明,丝毫遮挡不了这琼姿花貌。
“还真是一副好皮囊啊。”被青月痴迷的注视看的一愣,百里雅音疑惑的蹙眉,伸手轻抚自己的面纱,似恍然大悟般感叹了一句,带着自嘲、带着不屑、带着讽刺。
世人皆看表象,人心皆是肮脏。
侧身让过路,毫不犹豫的向前走去,两鬓的发丝在风中飘扬,又在雨中零落。眼帘低垂,看不清这世界,便感受不到这无边的寒冷。
雨怒而风狂,来来往往,尽是在雨中寻找回家路的人。迷蒙的雨淋湿了所有的听觉视觉,感受不到雨巷的缠绵情谊,只有打在身上脸上,如刀似剑的凌厉。脚步停在一个略显破旧的门前,木板已经将门堵住了,这么大的风雨天,没有人家会做生意。
站在雨中,看着那熟悉的门板,不言不语,任所有的痛和怕都加注在身上。
她其实是很怕雨的,真的很怕很怕,她最讨厌的是夏天,因为雷雨季节特别多。每到下雨的时候,她就想蜷缩起来,躲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听不到那凄厉哀嚎的雷声,看不见那阴暗诡异的闪电。可是,没有人给她依靠,没有地方可以让她躲藏,于是,渐渐的,她学会了面对。
即使害怕的要死,即使恐惧的快要昏倒了,她强迫自己不要看,不要听,麻木的封闭了自己的感官。童年时,雷雨季节,母亲的丢弃,永远是她心底,不愿触碰的一个痛。
“姐姐?”
“姐姐?!”
先是犹疑的轻呼,接着是不敢置信的惊喜呼喊,模糊中,百里雅音看见那个从雨中跑出来,小小的,孩童的身影,情不自禁的勾唇笑了笑。
“姐姐,你怎么有时间来了?小可好想你。奶奶刚才收拾完屋子后就睡觉了,只有小可一个人想你哦。姐姐,奶奶吃饭时还说今天是姐姐的生辰,要等姐姐下次来做长寿面给姐姐吃呢。”站在百里雅音面前,小可的身高只到百里雅音膝盖,仰着小脸,兴冲冲的说的小脸涨红。
“小可……”哑着嗓子,百里雅音眼眶泛红,看着小可喋喋不休的嘴,突然抱起他,将脸埋在他的肩狎处,无声的哭了起来。
“啊!姐姐,你身上怎么都湿了!冷不冷?快,快跟小可进屋,屋里有炉火,小可带姐姐烤火,烤烤就暖和了。”被百里雅音抱在怀中,小可冷的打了个哆嗦,急忙用手试试百里雅音的衣服,发现衣服早就湿透了,不由着急了起来。可是,再感觉到脖颈处不同于雨水的温暖液体时,滔滔不绝的小嘴停了下来,不再讲话,反而将手揽在百里雅音肩头,像给她力量一样,用力的搂了搂。
“姐姐,乖,不哭,不哭啊……”被百里雅音抱在怀中,小可心疼的看着哭泣的百里雅音,像安慰小孩一样,轻拍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安慰着她。
“音音?是音音吗?小可,是不是姐姐来了?”
听到门口那苍老的声音,百里雅音一怔,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着站在门前佝偻腰身的老妪,顿时笑着抱着小可走向她。
“婆婆,是我。”
“孩子,怎么了,怎么哭了?”虽然王婆眼睛不好,可是耳朵却是很好使的。百里雅音刚哭过,声音还带着微微的哑意和鼻音,王婆一听,就紧张了起来。
“没事,这雨太大了,砸的疼。”一手抱着小可,一手扶着王婆,百里雅音笑着说道:“婆婆,外面冷,进屋吧。”
“你这丫头,大雨天的不在家中呆着,出来干嘛?看这小手冻的,冰凉冰凉的。”触碰到百里雅音的手,感觉到那冰冷的温度,王婆嗔怪的骂了百里雅音两句。嘴上说的狠,却不自觉拿起雅音的手搓了起来。
“婆婆!”就像是在外的孩子受了委屈般,百里雅音忍住发酸的鼻头,猛地一下扑到王婆怀里,大哭着发泄自己所受到的伤害。
“孩子,哭吧,没事啊,心里难过啊,哭哭就好了……”抱着百里雅音,王婆叹息一句,苍老的手抚着她的头发,怜惜的轻揉着,干枯的眼角,闪过点点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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