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伤口
岱钦的惊讶是在我意料之中的,可是,恩和他的震怒确实我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一向冷冰冰但也不曾厉声低喝,却不想如今这般,
松开了我的岱钦倒也是被自己兄长的举动惊讶到了,他张了张口,又笑了起來,“哈哈哈,我还真以为兄长冷漠呢,不就是一个奴才,居然值得世子呵斥弟弟,”
恩和沒有说话,他冷冷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自大狂妄的弟弟,眼神里居然透露出一丝杀气,“你,不许再动她,否则”
他的话虽然沒有说完,但却也是让我吃了一惊,这个人是怎么想的,犯不上为了我一个外人动怒吧,
岱钦看了看我,又转过头去看着自己的兄长,意味深长的说,“原來,兄长也有紧张的东西,不是么,”
他们两个人目光之间的刀光剑影我已经无暇顾及,只觉得不知不觉好像被拉近了深渊,又或者陷入了阴谋之中,我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厌恶那个岱钦的眼神更是显而易见,
他看了看兄长,又转过來看我,撇了撇嘴角,冷笑道,“兄长可是要护好这丫头,冷不丁的说不定会暴尸荒野,”
岱钦的话让我不由打了个寒颤,而恩和的眼神更加阴冷,
三个人都沒有说话,任由时光就这么静静地流逝,我是不好开口,毕竟只是个“奴才”,他们两个人是为何,我也不想知道,
最后还是岱钦忍不住说,“父汗今日赐红蟹,本想送來同兄长一起品味,不想世子繁忙,呵呵,來人,把红蟹放下,”他看着身后的奴才把一个精致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后,慵懒的冲恩和行了礼,“弟弟这就先告辞了,”也不待珠帘后的那个人反应,自己就转身离去了,
片刻,恩和开口道,“放心,我不会让他伤了你,”
“奴婢惶恐,谢世子抬爱,”虽然不晓得他为何庇佑我,但是基本的礼数我确是不敢忘记的,
他颤颤巍巍从椅子上站起來,步伐有些虚浮,撩开珠帘站在我的面前,胡服不若长袍,他即使弯曲腰身也不曾把衣角垂落在地上,借着光线,我才看见他额头又多了许些密密麻麻的细汗,
我赶紧上前扶住他,查尔木也从门口急急小跑过來扶他的另一侧,小心询问,“世子,可要请医官,”
他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像是忍受极大的痛楚,开口的声音又如刚才咳嗽时候那般嘶哑,“不用,你先出去,我,有话说,”
查尔木听他这么说,有些犹豫的唤了一声“世子,”又看了看我,为难说道,“麻烦谢小姐了,”
我点点头,示意他放心,他这才转身离去,还顺手带上了房门,我扶着恩和冰凉的手,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有些担忧,“你真的还好吗,到底是怎么了,”
“把我扶到软塌上,桌上有伤药,帮我敷上,”他这话明明是请求我的帮忙,说出口的语气确实命令,让我心里不悦,可是如今,这人命关天的,我也懒得同他一个病人计较,
扶着他慢慢走到软塌旁边,服侍着他躺下,又急急忙忙跑到刚才的桌子上找伤药,再次回到他身边的时候,倒是让我惊艳了一把,
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衣领,几缕青丝也不安分的贴在脸侧,他微闭双眸,白皙的面孔如同出生婴孩,而拳头却握得紧紧,手上都泛白也不肯松开,此刻的他,身上再无戾气,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过來上药,”正在我看的如痴如醉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來,沒有感情的温度,就如第一次见他时候,他说,你们南国的女子都是这样的吗一样,
我讪讪笑了笑,走上前去给他上药,可是这不是说风寒,现在又让我上药,伤口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正在我无从下手的时候,他一直放在胸口的手轻轻挪动了,扯开胸口的扣子,露出了里面的触目惊心,此刻,我还真是沒有那种女子该有的含蓄和娇羞,只见的胸口心脏的位置皮肤还在流血,好好的皮肉已经翻了起來,有些泛白,那伤口已经不成样子,看见这样的他,我有些生气,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真不晓得刚才还在逞强什么,
“真是作死,”我咬牙切齿的打落他还放在衣衫上的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的手绢,转身拿起茶杯里面的水淋在上面,还好只是清茶,用沾了水的娟帕轻轻擦拭着他胸前的伤口,按理说,让一个姑娘家看着男人的赤坦胸膛理应害羞遮眼才是,
他好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语气里面有一些慌乱,“你你把药撒上就好”说罢,还用手推搡着我,
我抬头看着他微红的脸,不由觉得好笑,“我都不别扭,你一个男人婆妈什么,快别动了,”说完就不再理他,仔细擦拭好伤口,这才把那药粉一点点撒上上面,做完这些,我还帮他把衣服穿好,整理,这才起身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他面前,
他脸颊的红晕还是沒有散去,以前阴翳的眼神也荡然无存,看着我还有一丝窘迫,让我觉得如今的他有些可爱了,想着想着,不由得慢慢咧开嘴角,
他见我笑,突然就黑了脸,开口道,“多管闲事,”这变脸变得比天都快,让我楞了一下,沒好气的回答他,“那你干嘛不让查尔木给你上药,留下我一个烦人精做什么,”
“烦人精,”
“沒什么,说吧什么事,”这人断章取义的本事还真是,沒听见查尔木,倒留意一个骂人的话,
他看了看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皇甫宸已经准备挥军凉洲了,你的好娘家下个月就会送公主來我们金国和亲,”
挥军,什么意思,听到这话,我的脸一下就白了起來,
我真的开始惶恐,虽然一直说着伤透了心,可是一想到如果凉洲因为我而生灵涂炭,心里不由绞痛,我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当真,”
“骗你做何,今日父汗刚收到凉洲使节送來的庚帖,里面可都是你姐姐的生辰八字了,”他说这话有些漫不经心,却又是让我心里一顿,
皇姐,贺兰琴心,她要來和亲吗,贺兰庾真的打算把仅剩的一个女儿也要送出去吗,就像施梵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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