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叙旧
所以.他这话的意思是一定要治罪了.
亓昊不是好好的在边关吗.怎么如今缺回了都城.又跑到这偏僻的摘星殿做什么.
“九儿.我带了天山雪莲.治你的心悸是极好的.”亓昊开了口.打断这一片寂静.他话语中满满的关切之意.不等我回答又继续说.“你怀了身孕.怕是用不上了.”
听到那句话.心肝儿一颤.鼻头一酸.眼泪又簌簌落下.打湿了脸颊.我回过头.一步步走到亓昊身边.冲那绑着他的御林军怒吼道.“放开他.”
那侍卫有些为难的看着我.又穿过我的眼神朝后看去.手上松开劲.放了亓昊.
亓昊本是被人扭绑禁锢着.这猛然松开一不小心脚下踉跄.向是要朝着我扑过來.我想也沒想就伸手去接.安海却是一步跨过來.用一直肩膀扛住了亓昊的身子.
“你好好的.怎么回來了.”看着亓昊苍白的脸.身子全部架在安海的肩背上.在明晃晃的灯火下.颧骨凸起.面容消瘦.看着憔悴很多.想必是吃了不少苦.
他见我落了泪.倒吸一口气.伸出手想要帮我擦拭.可又好像沒有什么劲.胳膊抬了抬又放下了.道.“我听说你心悸犯了.时日无多.就想着赶紧把雪莲松给你.试试总是好的.”
“我这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心里也清楚.何苦來.”原來他是担心我才会回來.回到这个龙潭虎穴之地.
亓昊笑了笑.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道.“我虽走了半年有余.但也担心着.正好随军回來了.就想着给你送.却不想......”却不想羊入虎口.
听到他这么说.我是更加内疚了.我的心悸明明已经缓解.可是亓昊却说我时日无多.他不对我坦白自己在做什么.可是我心里也清楚.如今僵持的局面.他却是为了我独身犯险.
“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你了.”夜里起了风.吹在泪水流过的脸上.有些生疼.如同刀锋刺过.
亓昊还未开口.却是皇甫子卿说了话.“叙旧也差不多了.九儿你快回屋里去.夜寒露重的.惹了风寒可就不好了.”还未等我回应.红袖已经上前來扶我.预备离开.
“我再多说几句话不行吗.”我难得带着有些恳求的语气问皇甫子卿.
他本是笑意盈盈的脸色.听到我这句话.嘴角却是垮了下來.不悦道.“你一个贵妃.和逆贼有什么好说的.红袖.扶着你主子回去.”
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他很少冲我对狠话.可是真的发怒起來.帝王本色展露无垠.
我心有不甘.却也知道这种场合.起了冲突.对亓昊更加不利.
只得在亓昊耳边用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有什么话.说给扶着你的这个人听.我会帮你的.”
亓昊点了点头.我这才安心的转身离开.
刚迈开步子.就听见身后响起.“九儿.那金簪你会一直留着的吧.”
我转过头去扬起笑意.晃了晃脑袋上的金簪和流苏难得心悦道.“日日戴着呢.”
“真是好看.”亓昊也冲我笑了笑.柔声道.是我从未听到过的温柔.
我笑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皇甫子卿打断了我插话道.“红袖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送你主子进去.”
“是.”红袖扶着我.被那句话吓得身子一颤.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
无奈之下.我只等带着红袖离开.亓昊终究是皇甫子卿的哥哥.想必他也不会做得太过分吧.等安海回來.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进了屋子.见红袖手上还搭着方才皇甫子卿给我的披风.才想起來.掉在地上落了灰.怕是他也不穿了.
独自一人都到梳妆台前.从发髻上轻轻拔下那只金簪.不知道怎么的.方才出去前就想着戴上.难道说这也是一种缘分吗.用指尖摩擦花瓣上的纹路.金簪的棱棱角角都很光滑.想來是经过细细打磨的.这样才不会不小心刺伤了手指.连同簪头都是做的圆润.
亓昊回來了.是被骗回來的.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用想也知道是皇甫子卿.肯定是他放出我时日无多的消息.不然怎么会亓昊刚刚出现在摘星殿就被逮个正着.只怕亓昊自己的身边也出了奸细.不然他行动的消息皇甫子卿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这一切如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我从來不参与朝政的勾心斗角.对那些局势也不太懂.也想不通里面的那些弯弯道道.我只知道.他们对我很重要.即使是皇甫子卿.曾经于我.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
如今这是怎么了.白芷死了.皇甫宸和楚墨也死了.墨汐和招娣出宫去.楚离歌走了.亓昊又被抓了.我和皇甫子卿还成了仇人.肚子有一个无辜的孩子.不过才两年的光景.为什么这一切变得那么快.让人來不及招架.是我前几年过得太好了是吗.所以老天才会给我这样的责难.
红袖见我一个人呆呆坐着.从衣柜里面拿出了一个披肩.轻轻盖在我的肩膀上.劝慰道.“主子歇息吧.已经很晚了.不管怎么样.身子重要啊.”
“我晓得.安海回來了吗.”我的思绪被红袖的话语打断.这才回过神來转头看她.
红袖摇了摇头道.“安公公好像也跟着皇上的队伍一起走了.这半夜怕是回不來了.主子睡吧.明一早.我就让安公公进來给主子回话可好.”
她悄声细语的劝着我.怀了孩子身子重.孕期越來越长.人也变得嗜睡起來.方才那么一闹.我的瞌睡虫全跑了.现在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暖洋洋的却是觉得犯困.
我点点头.让她扶着我朝床边走去.边走边问.“红袖.你说皇上不会责罚亓昊吧.”
“啊.什么.”红袖有些狐疑的看着我.带着不解.
突然想起來.红袖不怎么见过亓昊.自然是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又换了一种说法.道.“皇上是个仁慈的人.对吗.”
这回红袖却是变了变脸色.有些不安道.“娘娘说是.那就是了.”
她这样回答,难道不是吗.除去不堪回首的那日.我还不曾见过皇甫子卿对我黑过脸色.难道.他对别人又是另外一副面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