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土元精组成的阵法之内,一层淡淡的能量在波动,以赵强目前的修为,根本就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他只是按照记忆中的方法,坐在阵法中央,盘膝打坐。云烈就躺在他的脚边。
自从有了这个阵法,赵强感觉到,自己一年以来丝毫没有提高的修为,仿佛有了缓缓增长的趋势,这一点,让他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虽然他知道,自己的阵法太过简易,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出土元精的能量,但是聊胜于无。
三个月后,赵强停止了修炼,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个人出山了,没有带上云烈,他需要云烈帮他守着山洞,而且,云烈在山里自由自在,总胜过跟他一起出去。
赵强心中始终挂念林雅,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有她的消息,他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所以这才决定暂时停止修行,短暂的出去几天,他只要知道知道林雅过得好,就能放心了。他不敢再等下去,再有不到一个月,就该下雪,等到大雪封山,他就难得出去了。
再次路过小镇那家理发店的时候,赵强同样走了进去,当小玫再次见过阔别半年重新恢复野人形像的赵强,足足呆立了半分钟。
“是你?”小玫不敢相信,这个人难道真的是半年剪一次头发吗?
“嗯,麻烦你再帮我理个发吧。”赵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他当然从小玫的眼里看出了疑惑。
“好吧,先过来这边。”小玫拿起一条毛巾,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不过,这一次依然是赊帐,过几天,我就会回来把钱给你,好吗?”有过第一次赊帐的经历,赵强这一次显得语气自然了许多。
“额,没——问题,来吧。”小玫对这个请求有些措手不及。
“谢谢你。”赵强点头。
“没什么,理个发而已......”小玫淡淡地说道,她在思考,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强这一次出山,头发胡子虽然说还是乱了一些,不过总强过上一次,他还是专门洗过了才出来的,所以,还算得上是干净,没有再报废一条毛巾。
“你,是做什么的啊?家住哪里?”小玫望着端坐在镜子前闭着眼睛,满脸忧郁之色的赵强,忍不住轻声问道。
“一个流浪的过客。”赵强睁开眼睛,从镜子里看了一眼小玫,淡淡地说道,然后再次闭上眼睛。
也许是因为太长时间生活在山里,接触女人很少的原因,赵强感觉,如果再多看小玫几眼,他的心里会有一股莫名的躁动,再加上小玫身上的清新气息无意间在不停地刺激着他,让他感觉很难为情。
只可惜店里的生意并不好,所以气氛有一些沉闷,小玫动作轻快,剪刀剪碎发丝的声音听起来很有节奏感,完全不像林雅当初给他剪头发时的那种生疏与小心翼翼。
“剪好了,看看,怎么样?”正当赵强还有些想入非非的时候,小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睁开眼睛的赵强看到了镜子中整洁中不失英朗的自己的面孔,以及站在身后面带微笑的小玫。不得不承认,小玫理发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赵强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都感觉很有几分英气,当然,不能看脖子以下那身不起眼的衣着打扮。
“谢谢你,很不错。”赵强站起身,说道:“我叫赵强,过几天我就把钱给你送过来。”
“不着急。”小玫解下赵强身上的围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头发屑,随意地说道。
“那我先走了。”
“慢走。”
赵强走出理发店门,现在是中午时分,阳光照射下,身上有一丝暖意。四下一望后,凭着记忆中的方向,赵强向着长途车站走去。
刚走出几步,他就停下了,理发可以赊帐,坐车可不行。对于穷到这个份上的赵强来说,在城里,可真谓是寸步难行。
“还要不要去找林雅呢?”赵强心里再次出现了矛盾,自己这个样子过去,就算是找到她了,也是给她凭添一些负担,反过来还需要她来接济自己。
赵强一边权衡,一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一路下来也没有找到可以挣一分工钱的临时工作。看着手上那三五斤锈迹斑斑的废铁块,轻叹一声,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再次踱到小玫的理发屋前面。
“咦?你怎么又回来了,赵强?”小玫刚刚送走一位理发的客人,此刻正在打扫地面,看到赵强出现在门口,疑惑地问道。
“呵呵,”赵强朝着小玫尴尬地一笑,“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什么事?说吧。”小玫停下手中的工作,望着赵强。
“借钱......”
“借钱?”小玫也是一愣,同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还是谢谢你。”赵强转过身,憋红了脸,找一个女孩子借钱,他好像记忆中就从来没有过。
“哎,你要多少?”小玫见赵强转身要走,连忙喊道,她看到赵强右手上提着的几斤破烂。
赵强听到小玫的问话,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滋味,缓缓地回过头,说道:
“我是想去省城一趟,能借一百块吗?”
小玫点点头,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小皮包,打开来,翻出两张百元钞票,说道:
“去省城,来回加吃饭,一百能够吗?给你二百吧。”
“谢谢,过几天一定还。”赵强走近几步,从小玫手中接过钱,匆匆转身离去,他不敢去与小玫对视,不想看到那种同情和怜悯的眼神。
赵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玫的视野之外,站在店子门口,小玫望着赵强消失的方向,许久之后,发出一声叹息。
坐在开往省城的班车之上,赵强的心里也是很久都不能平静,他再次感觉到,这次不应该出山,外面的世界真的不适合他,等到进了省里,了却了内心的牵绊,他就再也不出来了,他的一生,有云烈做伴,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