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妍和林雅都走了,整个病房里,现在也只剩下赵强跟叶玲两个人,他此刻站在这里感觉如芒在背,真的是坐立不安,他猜测,此刻蒙在被子里的叶玲,也同样如此。
正当赵强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名医生带着几名护士进来。看到赵强后,问道:
“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人流手术,您是病人亲属?”
“哦,是的。”赵强连忙点头。
“您是她哥哥?还是老公?”医生在屋里扫视一圈,没有找到崔妍的影子。
“我,是她的——父亲。”赵强尴尬地说道,父亲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一个讽刺,他看到,当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被子里面的人,明显狠狠地抖了一下。
“好吧,真羡慕你们,都有这么大女儿了,还能这么年轻,您爱人也是,刚才我们聊过,呵呵。”医生笑道。
“病人现在可以跟我们走了吗?”一名护士探出头,问道。
“可以,可以。”赵强点点头,缓缓走到床边,用手轻轻地碰了碰被子。
“别碰我。”叶玲一把掀开被子,由于太过用力,手上的针头也被甩掉了。
“没事,一会再继续注射。”一名护士连忙上前,收好针管。
“叶玲,跟我们走吧,好吗?”医生说道。
叶玲点点头,在护士的搀扶下,穿上拖鞋,慢慢地走出病房,始终,没有去看站在一旁的赵强一眼。现在她光是想起这个男人,她就觉得胃里面恶心,一个20年前**了自己的母亲,20年后又**了自己的禽兽,她脸色苍白,看不到一丝血色。
赵强默默地跟着叶玲,一直来到手术室的门口。整个手术过程,屋里都听不到多少动静。赵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个小时后,林雅重新回到了医院,在手术室的门口找到了赵强,俩人相视无言。
“林雅,我在这里,是不是没有必要?要不,我还是回去吧,玲玲,她也不想见到我。”良久轻叹一声,缓缓地说道。
“你要是有事的话,回去也行,我能理解玲玲现在的感受,如果说这个时候你不在的话,也许会更好一点,至少要让她冷静一段时间,你才可以试着再去接触她,重新取得她的好感。”林雅看了他一眼,说道。
赵强望着林雅,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林雅直接摆手打断了他:“别说了。”二十年的相思,二十年的想念,今天,赵强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彻底地一去不复返,她面对着他,甚至感觉一丝毛骨悚然。
赵强点点头,转身,缓缓向着医院的大门走去。崔妍居然把这么大的一秘密隐藏了二十年,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一次是真的,他宁愿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赵强回到家中,刘圆圆正在书房专心看书,一直到他走到书房门口,她才惊醒。
“大哥!你回来了?”
“嗯,圆圆,中午的饭菜还有吗?端上来,我想喝点酒。”赵强点点头,说道。
“还有,那我帮你热一下吧,马上就好。”圆圆站起身,向着厨房走去。
听着厨房里的响动,赵强转身来到房间的酒柜里,取出一瓶白酒,相对于红酒来说,他更喜欢白酒,因为够烈。他提着酒来到餐桌前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喝了一小口。
圆圆很快便端着两盘菜上来,她看了赵强一眼,转身再次走进厨房,片刻后,她新炒了一盘青菜,又炸了一碟花生米,放到赵强的面前。
“我以前,见我爸喝酒的时候,都会有一盘花生米。”圆圆说道。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赵强一口酒下肚,缓缓说道。
这款酒真是辛辣无比,赵强以前没怎么喝过这一种。
圆圆点点头,再次看了他一眼,说道:“那,有需要再叫我。”
赵强一边吃着菜,一边喝着酒,酒越喝越多,头越来越晕,但是内心的苦闷却是不减反增,也许,真应了那句老话,借酒浇愁愁更愁。
一直到喝完瓶里的最后一滴,赵强有股飘飘欲仙的感觉,谁说的酒精不能消愁,他现在明显就是在云雾之中飘悠飘悠,哪还有什么忧愁!
迷糊之中,赵强走回卧室,一把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圆圆看到赵强吃完了,从书房里走出,收拾好桌上的碗筷和空酒瓶,然后偷偷地朝着卧室里面看了一眼,赵强睡在大床上,一动不动,应该是睡着了。看他连鞋子都没脱的样子,她只得轻手轻脚地过去帮他脱了。
“看来,今天晚上他是很难醒过来了。”圆圆默默地想道,在她的记忆中,赵强一整晚睡在这张床上的次数,还真是不多。夜已经很深了,圆圆洗了澡,也轻轻地爬上床,这张床足够大,只要赵强不醒过来,她并不担心什么。
叶玲所在的病房里,灯还亮着。
“林阿姨,您休息一会儿吧。”叶玲望着床边有些憔悴的林雅,心疼地说道。
“玲玲,阿姨没事,你这会儿感觉怎么样?还疼吗?”林雅微微一笑,说道,说话的时候,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嗯,疼。”叶玲点点头。
“阿姨知道,不过很快就会好了。”林雅紧着叶玲的手,安慰道。
“您以前也做过这种手术。”
“嗯,你也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林雅突然发现,现在她已经不能将眼前的叶玲当成一个孩子,她已经跟自己一样,成为了一位体验过生活的女人。
“我妈,她还好吧?”
“她还好,阿姨认识你妈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比我们圈子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坚强,这一点,连我都不得不佩服她,你就放心吧。”林雅微笑道。
“阿姨,我总算知道我的亲妈妈是谁了,不是吗?”叶玲轻吸口气,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
“玲玲——”林雅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下面的话。她怕再扯下去,就扯到亲爸爸的头上。
赵强家的别墅里,凌晨时分,赵强被渴醒了,喝了白酒的人晚上通常都会口渴。卧室里开着微弱的灯光,圆圆一直喜欢开着一盏小灯睡觉,这已经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