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戈考虑片刻后,对元玄仍是怀有强烈的敌意,但更想见到自己的妻子,弥补心中的遗憾。
不过,他并不会因此就对元玄改观,也没有放松警惕。
他保持冷静和理智,又想了想,随之觉得事情来得太突然,于是冷冷地看着元玄,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元玄微笑着回应:“当然是想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难道你觉得这种事情没有意义?”
燕戈冷然不语,眼神中透出一股敌视之意。
元玄温和笑道:“我知道你对我有很深的的怨恨。算了,不多说了。我还是用行动来证明我的诚意吧。”
说完,他开启六道轮回之力,使得四周空间瞬间发生异变。
只见苍穹变成了一片血狱空间,前、后、左、右、上、下各有一处螺旋通道。
燕戈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处在异空间之中。
元玄解释:“这里是异空间六道炼狱,可以连接冥府。只有拥有六道轮回之力的人,才能使用这种空间法术。”
燕戈快速看了看四周的情景,只感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他不由地握紧双拳,接着盯紧元玄,全神防范,道:“你想干什么?”
元玄还是显得温文尔雅:“请放心。我并不是要对付你。很快,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信息。”
话语尽,他再运血脉之力,连接冥府的轮回石,读取凡人生死轮回的信息。
过了片刻,他视线一转,将闪现紫光的眼眸对准燕戈。
燕戈很自然地对上了元玄的目光。
只见紫光闪动,照耀一切。此时,意识境界启动,一种奇妙力量连接了两人的精神,形成了资源共享的效果。
燕戈抗拒不了六道轮回之力,已是身不由己,被迫接受元玄所给的信息。
然后,他就得到了有些不敢相信却又梦寐以求的线索。
“她……正在南疆地域的南象城。”
之后,他日夜兼程,直往南象城的南炎门。
到了目的地,找了许久,他终于见到了佳人。
只见庭院中,石桌旁,一个秀丽的青衣女子优雅端坐,双手有规律地奏响桌上的七弦琴,神情专注。
青衣女子的后方,有两个侍女静静守候。
琴声动听,却带有一股淡淡的说不出来的哀怨。
燕戈正运起灵力,站在空中,凝眸往下观视,与佳人相隔千米。
这种距离,好似咫尺,又像是天涯。他的心中,有着难言的幸福与苦涩,矛盾共存。
忽然,一道紫光穿过苍穹,来到他的附近。
接着,元玄潇洒现身,从容说话:“那个女子名为华雪,是南炎门之主的掌上明珠。在父亲的安排下,她自幼便与富商的儿子定下婚约。如今佳人已成,亭亭玉立,婚期将至。准确地说,过两天,她就要与他人成亲了。”
闻言,燕戈顿时皱紧眉头,感觉一根针刺入了心脏,既惊愕又疼痛:“成亲……”
元玄继续说道:“如今南炎门上下正在张灯结彩,办理婚事,好不热闹啊。但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华雪姑娘却是有着不一样的心思。她以琴抒情,琴声中带着淡淡的哀怨,说明她并不是很想成亲,却是无法抗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燕戈已双拳握紧,忍着难受感,问:“你事先就做过了调查?”
元玄微微一笑,道:“因为这一次我很有诚意。”
燕戈微微低首,静默,复杂的情绪已在脸上显出。
元玄跟着静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不打算去与她相认吗?难道你能眼睁睁看着她与别人成亲?停步不前,就是认同自己的失败啊。”
燕戈听了,忍不住发笑:“哼哼哼哼哈哈哈哈……”
笑声凄冷,却充满愁苦。
元玄很有耐心地等燕戈笑完。
燕戈收住笑容后,摇了一下头,道:“轮回多次,早已不存前生记忆。我又如何能与她相认?”
元玄温和地道:“这根本就不是问题。记忆,并没有彻底消失。我可以帮你。”
语毕,不等燕戈说话,他就化作一道紫光飞冲而下。
“你不要乱来……”燕戈想要阻止,却是来不及了。
随之,南炎门中,响起惊恐的呼喊声:“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不见了!小姐不见了!”
城外荒野上,夕阳将落,晚霞嫣红。
华雪微皱柳眉,但没有惊恐之色,显得严肃和冷静。她分别看了看前后两个男子,带着防范之心,冷冷地问:“你们是什么人?把我抓来这里,有何目的?”
燕戈站在华雪对面十多米外,千言万语在心,却是难以出口。
元玄站在华雪后方,温和地道:“姑娘,不要担心。很快,你就会记起那段美好的过去的。”
“过去?”华雪疑惑不解。
元玄无需多解释,快速扬手一挥,发出气劲。
华雪反应不及,登时穴道被制,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
燕戈见状,担心元玄会对她不利,不由地出声:“你不要乱来!”
紧接着,他散发出大量灵气,准备动武。
元玄摆了摆手,道:“放心吧。我只是想让她记起某些事情而已。”
一瞬间,他发动血脉能量,随之一股紫光笼罩华雪,翻起她脑海中封存的前世记忆。
燕戈只感一股庞然力量遍布四周,自身难以行动,更难阻止元玄的行为。
两分钟后,元玄收起血脉之力,四周空间也恢复平静。
接着,元玄扬手发出气劲,解开华雪的穴道。
华雪能动弹之后,不由地摇晃地移动几步,双手按着有些发晕的头部。
燕戈皱了皱眉头,想迈步上前,却犹豫了,只得出声:“你……你没事吧?”
他考虑到对方已经轮回多次,面容与当初有很大的不同,如今不能贸然以“爱妻”之称唤她。
华雪闭目摇了摇头,感觉有些舒缓之后,才睁开眼眸,仔细观看四周的情景。
此时的她,已经不仅仅是“华雪”。
转头观视之间,忽然发现了燕戈的面容,随之,内心情感涌动,她不由地唤了一声:“夫君……”
越看越清晰,内心的感情越来越浓,她记起了燕戈,却也感觉有些记忆片段无法连接。
然而,能够重逢,始终是喜悦大于不安。她迅速只看着燕戈,不再注意其他事物。
燕戈闻言,既惊又喜:“你……你记起来了……”
华雪迈出莲步,缓缓走向燕戈。
燕戈也不由地向前移动,内心充满了难言的幸福。
很快,两人已是近在咫尺。
华雪扑入燕戈的怀中,由于记不起自己前世已死,所以便问:“夫君,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燕戈已被幸福感缠绕,自然而然地放松了警惕,几乎是毫无防范:“说来话长……”
时隔三千多年,还能再次相会,真的是说来话长啊。
虽然经历的苦痛太多,但是此刻能与爱人再会,对燕戈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现实太过残酷。希望出现的时候,往往伴随着绝望。
只见忽然之间,紫光一闪,一个能量掌印击中了华雪的背部,直直毁灭元神。
随之,华雪口吐鲜血,染红了燕戈胸前的衣服。
突来的危机,强大的冲击力,使得两人被震飞到远处。
华雪伤重不治,迅速形神俱灭,化作万千光点消散。
“啊?”怀中的爱妻正在消散,燕戈一时之间惊恐万分,不知所措。
此时,元玄显出了最恶毒的真面目:“燕戈,再一次见到自己的妻子死在面前,你有何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