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浴血竞艺(1 / 1)

萧逸之悄然走过,轻搭她的肩膀,凝视着她清透的双眸:“这是最后一赛,成败在此一舞,乌孙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地破坏。西域舞娘一向舞、武齐练,因此身轻若燕,却也力道强悍,下手凶猛。你的左臂受伤,她们一定会专攻你左边,要多加小心,多用舞带与她们周旋。竞艺会上绝不可使用兵器,暗器,但也要小心她们使诈。”

月桐嘴角微扬:“她们若使诈,那我就与她们比诈。”她从脖子上掏出一条珍珠项链,狡黠一笑“这是康哥哥送的珍珠项链,必要时,就靠它。”她又拿起绑在腰间的两条腰带,一条的前端绑上了发插,另一条绑上了银簪“舞带斗不过时,还有它。和我比狡猾,我还怕?”

萧逸之把她轻搂入怀:“就算拿不下骏王令,天也塌不下来。就算塌下来,也有我撑着。别硬来,好吗?”

月桐双眸泛酸,想说什么,却哽在喉咙中,只能忙不迭点头。

萧逸之走向羽柔:“你并不擅舞,一切只需尽力而为就好。她们一定会攻击月桐的左臂,你在她左边尽量守住。月桐的舞艺,武功都比你强,她们可能会先向你下手,好好守护自己。”

羽柔点头。

昊枫把羽柔拥入怀中,在她额头轻轻下一吻:“万事小心!”

众人没想到大月氏公主竟然会带伤上阵,喧哗频起。蝶君蹙眉看着月桐,站起向她走去:“你是傻子,还是疯子?乌孙的舞娘一向是最凶狠的,有多少舞娘被打得倒地不起。你就一只手臂也来应赛?鸣月庄没其它舞娘了?”

月桐冷眼扫视军须靡:“乌孙使再多的诡计,大月氏还是会胜出。”

蝶君了然:“那,你千万要小心。”

月桐微笑:“你的飞镖都射不死我,我还怕乌孙舞娘的舞带?”

蝶君窘然,恨声道:“保住你的小命。我不想一辈子都欠着你的血。”

“我若赢了,请你喝酒。”

“喝就喝,怕你不成!”

刘莫寒略有愕然地看了看月桐,对昊枫道:“元陵王是要派右夫人与公主出赛?”

昊枫无奈地点头。

军须靡哈哈大笑:“元陵王,看来你真的是技穷了!连个受了伤的妹妹也要推出来比舞。”

昊枫怒视着他:“靡太子,你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明白。”

军须靡冷哼一声,沉冷地看向月桐,若有所指道:“大月氏公主出赛可是元陵王的意思,若有损伤,可就与人无尤了。”

月桐与羽柔立于场中。一黄衣一绿衣西域女子步入场中,她俩手上的舞带在窗户透入的阳光中闪闪发亮。

刘莫寒宣道:“以一炷香为时限,夺下堂中令旗者,胜。”

月桐望着令旗在穿堂而过的风中飘扬,右手拳头紧紧地攥起。

月桐看向羽柔:“在长安,我一敌三都试过了,这两个女子不算什么。嫂嫂你护好自己,其他事情交给我。”

羽柔满眸无法掩饰的焦虑,轻轻地点头:“妹妹也要好好守护自己。”

乐声响起,黄衣绿衣女子冷冷地扫看了两人一眼,挥动舞带,向两人曼舞而来。月桐与羽柔扬起舞带迎了上去。月桐虽只有一手,但白色的舞带在她手中挥动得如柔中带刚的软剑,丝毫没有让黄衣绿衣女子有机可乘,夺路而去。

交手不久,黄衣绿衣女子已知月桐的舞技高超,两人相视一眼,黄衣女子转向羽柔攻去。羽柔虽尽力与她对舞,但无论力道,速度,柔韧都有所不及,很快左手的舞带被黄衣女子的舞带缠住,羽柔还没来得及反应,被黄衣女子一手夺了过去。黄衣女子右手上的舞带趁机向羽柔右臂飞击而去,“啪”的一声,羽柔忍不住痛叫了而起,右臂的衣裳立即现出一道血痕。

月桐一惊,恍神间,绿衣女子的舞带向她飞击而来,她伸手抓住,绿衣女子嘴角阴阴扬起,手向后猛力一扯,舞带从月桐的手掌中扯出,染成了血红。月桐的手掌霎时巨痛,血从掌心中滴落。月桐心一沉,舞带上原来缝上了密密麻麻的锋利的碎贝壳。

昊枫震惊地站起,怒喝:“她们的舞带加了暗器。靖侯爷,这是坏了竞艺会的规矩。”

军须靡冷哼一声:“元陵王,舞带只是加了一些贝壳作为装饰,算什么暗器?”

刘莫寒目光凝重,却依旧淡淡道:“贝壳虽不是暗器,却也会伤人。靡太子或许也想不到大月氏公主会亲自上场吧!”

军须靡脸色微冷,目光忍不住飘向在后方的军臣。

月桐秀眉紧锁,她一手撕下裙角,拉出一条布条,用嘴咬住布条一端,右手旋摆,把右掌包扎起来。

不能和她俩硬碰硬地久战,要速战速决。

她向羽柔低语:“我牵制她俩,你就快跑上前拿下令旗。”

月桐解开腰带,旋转腰带,冷不防向正堂中央上方的横梁掷去。发插勾住横梁,月桐握住腰带腾跳而起,双腿扫向西域女子。两人完全没有防备,双双被月桐踢倒。

“快去!”月桐大叫中,羽柔已向前飞奔而去。倒地的黄衣女子急忙一撑跳起,飞掷舞带向羽柔的脚击去,舞带重击羽柔的小腿,她一个踉跄,整个人扑倒在地。黄衣女子向羽柔跑去,往她的脚踝上重重地踩了下去。锥心之痛让羽柔惨叫而起。

月桐震惊中,双腿已被绿衣女子抓住,绿衣女子狠狠地把她向下一扯,再向外一甩,月桐整个人飞扑而去,左臂重重地着地,无法承受的疼痛化成了撕心的痛叫。噬骨般的痛楚涌遍全身,痛得月桐几乎要晕厥过去。

昊枫再也忍受不了,吆喝道:“够了!”

军须靡狡狯地扯起唇角。

刘莫寒道:“元陵王的意思是要放弃比赛吗?”

听到“放弃”两字,本已被痛楚压倒在地的月桐努力地撑了起来,怒喝道:“我还没输!”

她左臂上的衣裳渐渐地被血染红,血从她手臂滑下,慢慢地滑到手背,再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下。月桐的眼眸满布血丝,像簇簇越燃越烈的火苗。

她解下绑上银发簪的腰带,舞动着向西域女子攻去。腰带上的发簪和舞带上的碎贝壳撞击出如刀剑相搏时的锐利声音。

一条腰带,四条舞带,在这毫无胜算的比斗中,月桐紧守着她们前去夺令旗的路。她任由满布锋利贝壳的舞带重击在身上,手臂上,腿上,却没有一丝退让,没有一点惧色。

舞带在她身上的每一次撞击都打出一道血痕,不一会儿,月桐雪白的舞衣已渐渐地被染成了血红。

血,似火,灼伤了萧逸之的眼眸。

倒在地上的羽柔仿佛又看到了一年多前月桐以一敌三守护她的情景。如今,她再要以她娇小的身子去守护大月氏。羽柔紧咬牙关,撑起身子,用膝盖向黄衣女子走去,一把从后紧抱住她。黄衣女子的两条舞带骤然停下。

月桐咬牙,伸手抓住绿衣女子的舞带,往右手臂上卷起。舞带上的贝壳深深地刺入她的手臂,月桐却似乎浑然不觉般把舞带用力一扯,绿衣女子手上的舞带终于被月桐抢走。

黄衣女子猛地举起手肘,向羽柔的脑门重重一击,羽柔立即晕厥倒地。

“羽柔!”昊枫痛叫着,就要冲出去。

萧逸之一手拉住他,颤声道:“你这样出去,她们的伤痛就白受了。”

此刻,月桐就在他面前,鲜血淋漓地,伤痛累累地搏斗着。而他只能痴痴地看着,苦苦地熬着,锥心地痛着。他何尝不想立即冲上去把两个西域女子一脚踢开,但他不可以,昊枫也不可以。

月桐看见倒地的羽柔,大呼一声:“嫂嫂!”向黄衣女子飞奔去,用抢来的舞带发狂似攻去。

黄衣女子看见她着了魔似的目光,满脸恐惧地向后退,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月桐在她的脚踝上重重踩下:“你敢伤我嫂嫂!”黄衣女子惨叫一声,痛哭而起。

绿衣女子的脸色也泛白,眼前的月桐怎么打,怎么流血都好似不会痛一般。每一次的击打只是让

她眼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她不想再纠缠,转身飞奔去夺令旗。

月桐杏目怒瞪,一手拔下脖子上的珍珠链子,向地上一洒,绿衣女子踩在滚一地的珍珠上,扑通地滑倒。月桐飞奔过去,整个人跳坐在她身上,在她脸上猛下几拳,绿衣女子被打得昏头转向时,月桐用右手上的舞带围住她的脖子,拉紧,绿衣女子的脖子立即鲜血淋漓。

月桐的似火眸子狠狠地盯住她:“你敢动,我就扯断你的头。”绿衣女子惊恐得好似看到了阎王,一动也不敢动地躺着。

月桐从她身上站起来时,人如柳絮般摇晃。

此时,正堂中鸦雀无声,众人的表情各异,有震惊,有敬佩,也有怜悯。

月桐的双臂流着血,血滴落在地上,嗒,嗒,嗒……。月桐的目光渐渐散漫,却依旧紧紧地盯着前方的令旗,一步一血印地向前走去,留下如火般的血印。

才走到一半,月桐的脚一软,摔倒在地。堂中一阵惊呼。蝶君猛地站地,双眼含泪地凝视月桐。

月桐的身子颤抖着,靠右手的力量,勉强地爬了起来,再蹒跚地,缓缓地向前迈去,但没走几步,人又摔倒在地。

突然,她觉得身子很轻,被什么东西撑了起来。她迷蒙地向身旁看去,双眼泛红的蝶君扶起她,一步一步向令旗走去。

蝶君恨骂:“原来你真的是个疯子,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疯子。”

月桐虚弱一笑:“阎王爷一定也这样骂我。”

两人慢慢地走到令旗下,蝶君把月桐托起,让她去拿令旗。月桐的右手仿佛已不听使唤,想举却怎样也举不起。月桐呆呆地看着如此近的令旗,却没办法拿下。

忽然,一只手握住她的右手臂,向上伸去,靠在令旗旁,她的手轻轻一拉,把令旗拢入掌心。她侧看,是楼兰王。

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

月桐看着手中的令旗,脸上泛起了安心的愉悦:竞艺令,拿下了。骏王令,夺下了。

她的眼帘再也撑不住,缓缓地闭了起来。

军须靡霍然站起,向刘莫寒怒道:“大月氏公主是因楼兰帮忙才拿下令旗,这是坏了竞艺会的规矩。”

楼兰王肃然道:“众目所见,大月氏公主已经在舞艺中胜出。骏王会的规矩是,出赛国家及盟国不可派人相助。众所周知,楼兰不是大月氏盟国,本王出手纯粹是佩服大月氏公主的勇气和坚韧。靖侯爷,竞艺令理应由大月氏夺得。”

军须靡冷哼:“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乌孙不服。”

刘莫寒遥看在正堂后方的军臣。军臣目光如炬,郑重地点点头。

刘莫寒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朗声宣道:“大月氏夺下骏王令!”

军须靡满脸震惊地看向后方的军臣。军臣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昊枫和萧逸之各自把晕厥羽柔和月桐抱在怀中,感慨万千地相视一眼。

紧紧地捉在月桐手中的令旗被染成了血红。

两名纤纤女子,拼尽了血泪,换回了血染的竞艺令,血染的骏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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