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别院,刘牢之召集了刘颂、赵瑞龙、管叙、周衍和徐玉婵几个人开会,安排着自己走后芜湖的工作安排。至于制取白糖和军事防务的问题,历来是自成一体,由刘牢之亲自管束着。
这段时间,经过纪律整顿,刘家旗下的这些单位办事效率明显提高,再也没有人敢偷奸耍滑、敷衍塞责了。徐玉婵的工作也开始展开,剩下的事情不过是按部就班,依照规章办事而已。刘牢之解决了芜湖的隐患,便要辞别众人,继续北上了。
“好了!上次开会要办的事情,既然都已经落实了,我这里就放心了。我这里就一件事要说。”刘牢之扫视着众人,严肃的说道,“这次参与私自借贷的商家,暂时取消所有的优惠。至于于湖冯家,借贷之后没有来更改合约,这是对我们的挑衅!”
“自今日起,你们都不要再理会这件事,等我回来,我会亲自处理的。”
刘牢之已经嘱咐陶素去打听于湖冯家的产业和社会关系,准备好好地跟于家较量一番。只不过他现在还有大事要办,只能暂时先搁下了。刘家的水上防卫力量已经形成了战斗力,刘牢之准备先让水上护卫队来试一试冯家的深浅。
九月底,刘牢之携侍从队乘船渡江北上,骑马前往合肥,与之一起同行的,还有几个充军的倒霉蛋:越和庾信等几个人。
两日后,一行人进入合肥庄园中,刘牢之看着堆积如山的布匹,笑得合不拢嘴。旁边的周胤也觉得面上有光:“郎君咱们今年种了八千亩棉花,生产的布匹就多了不少。何家和高家那里今年第一次种,也有两千多亩。幸亏他们也买了新的纺纱机,要不然这么多棉花全部运过来可不容易,我们也不好处理。”
“这么说来,咱们光织布就能赚不少。”棉纱织布也有手工的机器,用起来效率不高,何家不是很愿意用。用何靖的话讲,江北的荒地多的是,有织布的功夫,不如多开几亩地呢!反正织布不需要花钱,工钱便用棉花折扣了。
江北盐场一下子增加了数千人,刘义之北上洛阳,棉衣棉被也需要了不少。今年的棉花收下来之后,这些人的穿衣问题便就能解决了。
刘牢之指着周凝道:“你家这个小子不错,好好历练历练,将来会有出息的!”
得益于刘牢之开办的学校和定期的培训,这些主管子弟是最先被培养的,周凝在机器方面很有天赋,参与管理织布作坊,很出了些成绩。
看着一旁的周凝在傻笑,周胤气得拍了下周凝的脑袋:“还不谢过郎君!”
刘牢之摆了摆手表示无妨:“棉花育种方面做的怎么样了?”
周胤听了,面露为难之色,道:“现在我们能够收集到的棉花品种还很有限,我们种的已经是最好的了。不过遵照郎君的吩咐,棉球大的,棉绒长的都留了种,准备明年继续试种。”
刘牢之也不以为意,他当然知道育种是个长时间的过程:“不要着急,慢慢来。”低头想了想,又突然说道:“也不要光靠选种,可以试着用各种药物泡泡看,说不定便有新的品种出来了。”
周胤听了想笑,却又不敢,可没听说过用药物能够催发出新品种的!不过这位郎君虽说是经常异想天开,却不得不说,大多数的“荒唐事”他都办成了。前年他说收集孕妇尿,倒入有流水的池塘中,可以使鲢鱼产卵,大家都觉得是无稽之谈。谁成想今年便就做成了,以后在池塘里面养鱼,再也不用去江里去捕捞鱼苗了。为了这件事,芜湖那里还专门成立了月子中心,专门接待各单位的孕妇,收费非常低廉,算是为众庄客、匠师提供的福利。
看完了织布作坊,刘牢之又带着侍从们赶往山寨里。这两年山寨已经建设的颇具规模了。刘昌心下惴惴地陪着刘牢之走在山里,看不出他的喜怒。山寨这两年一直在搞建设,种了些茶叶和草药,间或开辟些小的农田种几亩地,难以自给,多数还是要靠从外面输入粮草。与其他产业相比,刘昌觉得自己很失败。
“作坊都建好了吗,运行的怎么样?”刘牢之突然问道。
芜湖的作坊既有民用的也有军用的,混在一起不方便,刘牢之做主把一部分工匠分离出来,到合肥山寨建立起了军用的作坊。芜湖虽然水资源不缺,到底是水流缓慢,加工有些东西便有些困难,山间的大水库储存的水量极是丰富,而且可以多级运用,可以控制水流,运用起来更加的得心用手;最主要的是,这里防御设施齐全,能够自我保护。
“都已经建好了,洛阳军中用的军械都是在这里打造的!”刘昌道。
山寨的寨墙极高,寨墙里面是一个二级水库,是从上面的水利作坊里面流出来的。寨门有两道,外门可以出入,内门为水库闸门。如果外门被攻破,内门放开便会水淹敌军,是非常狠毒的设计。站在寨墙上极目四望,山间的的房子一处处点缀其间,几十户自然形成一个村落,只有寨墙和水库的坝顶附近,修建了两个军营。十几个巨大的仓库矗立其间,格外显眼。这里安置的是北伐溃军和他们的家属,对他们来说,这里仿佛是世外桃源。跟随刘牢之回来的五百多名部曲都已经回到了家里,跟家人团聚,享受这来之不易得安静时光。
正在这看着,从外跑进来一个人,对刘昌说道:“主管,芜湖来了一船粮食,让你抓紧过去交接卸货!”
刘昌斥道:“没看到我这里忙着吗?让邓班头带着车队去交接!”来人大概不认识刘牢之,一脸懵然的去了。
“这段时间芜湖出售白糖,平白添了很多粮食,放不下了,便就拉到了这里,过几天正好可以用来抵扣棉布的钱。”刘昌解释道。
“这些仓库还没有满吗?”刘牢之漫不经心的问道。
“哎呦,郎君,这里的一个粮仓可放两万斛米,我们山里的人吃一年也吃不完呢!这十六个粮仓,已经装满了十个了!这些天粮食像流水一样进来,把这些拉粮食的累的要死!”刘昌牢骚道。
这是刘牢之准备的储备粮,遇到紧急情况,山外的所有人都会转移进来,甚至寿春农庄的人,在遭遇战乱的时候,也会转移过来,粮食是头等的大事,刘牢之怎么会不重视。
“粮食多还发愁?”刘牢之笑道,“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啊!不要怕没地方放,这山里石头多的是,除了种茶和草药,还是要多盖房子和仓库。”
水坝下面,有几排小房子,里面养了些猪羊和鸡鸭,可以为山里的人提供些肉蛋。刘牢之见了说道:“这个水库是山里的水源所在,大家用水都要靠他,不可以在里面养鸭子!”
刘昌躬身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