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鹤轩离去,吴妈说道:“二少爷都说些什么了,老夫人模样有些不寻常呀。”
老太太看了看吴妈,道:“这孩子许是长大了。”
吴妈不明,笑笑道:“这次的事能让二少爷抿明白事理也是件好事。”
老太太心里想着,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好了。是不是人老了,心里不亮堂了。总觉得这孩子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鹤轩将脖颈之间的大氅扎的更紧几分。腊月的天当真是冻得很。行至半路却见自己屋里的丫头檀云行至匆匆赶来。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钟毓出了什么事。
檀云见到自己公子连忙福了一礼,口里呼着白气,呼吸不平的说道:“少爷,煜祺少爷在您屋里等你呢。”
鹤轩心下一松,还好不是钟毓出了什么事,突然前世末了之时,煜祺那小人曾想对钟毓行苟且之事。心里又是一紧。加快了脚步,大步流星往回赶。知道煜祺小人不会在自己的屋中对钟毓做些什么,但是仅仅是想到他有那种想法,自己就是丝毫的容不得。容不得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何况还是放由这两人独处。除非他是疯了不可。
檀云见少爷行色匆匆往回赶,只道,少爷与小少爷两人感情深厚,免得煜祺少爷久等。檀云全力跑着才能勉强不被鹤轩甩得更远。地上全是白皑皑的一片,一脚一个深坑的脚印,还能继续大步流星,健步如飞岂是那么简单。而鹤轩却是走得从容不迫。只得檀云一人在后头心里叫苦。
鹤轩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扔给随后赶来的檀云,鹤轩心里那个恨,狭路相逢不便是他现下这个情况吗?
煜祺一见到鹤轩立马迎了上去,十分关心的说道:“二哥,你伤寒未愈,这般贸然出去,总归不好。”
鹤轩心里是有多想将这人杀了泄愤,但是他心里清楚,还不是时候,在外人眼里煜祺是个谦谦公子,温和有礼。而自己就是桀骜不训,性子爆裂。更何况现下鹤轩更是不知,煜祺个杜若两人到底在自己背后干了些什么。祖母怎么可能会在半年后就撒手人寰,就祖母安康的身体,怎么说自己都不信。无论处在哪一个角度,他都不能轻举妄动。
煜祺,当初取这名字之时盼的就是家宅安康,吉祥如意。而现在煜祺可真是将这名字践踏的够彻底,吉祥?这是招来不祥之人,就是眼前之人联合一度以为是自己挚爱的杜若将周宅毁的一干二净,乌烟瘴气。
鹤轩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道:“亏得煜弟记挂着为兄,这不是临时决定去祖母请安。也没顾忌那么多。”
煜祺立马不赞同的说道:“给祖母请安日后有的是时间,二哥也不用不顾及身子。风寒可大可小。可不是闹着玩的。”说着坏心眼的模样戏谑道:“你这要是有点什么事,你房里的那位少不了难受一番。”
要不是前世亲眼看到这人与杜若在自己头七夜晚行那龌蹉之事,此时鹤轩还真会以为,眼前看起来纯良无害的‘弟弟’当真于自己推心置腹。心里冷笑,面上无奈的说道:“煜弟,我也是没法子的事,你想,祖母根本就不同意我将杜若提为正妻之事。若是将祖母逼的急了,万一气出病来那可是大不孝啊。”
煜祺心里阴狠的想,那样真好,真是有个好歹,到时省了很多事物。面上一副沉思的模样,接着鹤轩的话头说:“二哥所忧不假。祖母对杜若真是不喜的很,让你在两人中间,实在为难你
了。”想想狠下心的样子说道:“可是,祖母这件事上却似有些不妥,明知道二哥喜欢杜若,却是处处阻扰。”
鹤轩心里冷哼,煜祺这是变着法子挑拨祖孙两的关系,更是巴不得希望今早将杜若提为正妻。大渊国并不排斥短袖之癖。更是男风盛行。但男子总归不能生育。尽管大多数人会在自己的房里纳几个男妾,但绝不会去娶个男妻。原因无他,大渊国律明文规定,男子若将男子娶为正妻,不得继承祖业,侯爵王贵不得世袭承袭。
而鹤轩要是有了一位男妻,周家产业是丝毫继承不到,只能拿到资金。产业的继承人名字终究不是自己。如此一来,作为养子的煜祺就更有可能得到这些产业。实习他下一步计划简直是跨了一大步。不过自己会如他的意。但是人已不是当初那个人。他会立男妻,但这个人绝不是杜若那张蛇蝎心肠的人。
鹤轩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愁云惨雾的说道:“这事急不来,祖母那边只能是慢慢来,但是我要立男妻是志在必得,绝不可能改变。”绝不。
煜祺心里纠结万分。得知鹤轩心里不会强硬跟老夫人对着干,心里就不安。这样一来他不是离他的计划更远一分。不过知道他娶男妻之事不做让步心里不免得意起来。好一会,被门外灌进来的寒风打了个哆嗦。他现在针对这风口上站立着。再看鹤轩没有丝毫没有发觉,根本就没有让自己如内室的念头。一脸郁郁之色。想来也是,周鹤轩为了正妻之事苦恼,应是忘了让自己进屋。自己在外人眼里是个谦谦有礼的公子,定是不会当着怎么别人的眼睛没经过主人的同意进屋。虽然不会对自己名声有太大的影响,但小不忍乱大谋。自己谨小慎微了这些年,自是要忍着。
鹤轩怎可能将他放入屋中,那里面钟毓可是在睡着。要是被这人污浊之气染上了可怎么办。鹤轩对煜祺和杜若可算的上去作为瘟疫防着挡着。又怎么可能让心尖尖上的人剑如此污浊之物。
煜祺冷的不行,说出今天的目的:“二哥,我听说你将杜若的哥哥从柴房里抱了出来,可有此事?”
鹤轩愧疚点点头。
煜祺不明所以的样子说道:“为何,二哥不是一直厌恶他的吗?”
鹤轩叹了口气:“说来惭愧,昨天才想起,杜若对我有救命之恩。”
煜祺脸色一白,强自镇定的说:“什么救命之恩,二哥糊涂了吧?”
糊涂,是呀,之前是糊涂了,现下才清醒过来,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没糊涂,之前失足是钟毓将我救下。我怎能在恩将仇报。你说是吧?煜弟。”
煜祺下意思的松了口气,没有被发现就好。
鹤轩锐利的黑眸捕捉到这个动作,心下了然,果然,煜祺是知情的,状似无意的说道:“煜弟,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
煜祺一惊,连忙说道:“没事,这天气太冷,怕是冻着了。”生怕被发现蛛丝马迹。
鹤轩哦了一声。‘关心’的说道:“那不要紧吧,要不喝点热茶暖暖身。”
煜祺连忙甩甩手:“不要,我来也就是看看二哥身体如何,看样子恢复的不错。我也不打扰
了。”现下在待下去就会越说越错。将手中的包裹递给鹤轩说道:“昨日看你,失足后脸色惨白,恐伤到身子,我就让人寻了这些过来,也不知有没有用处。但补身子的用处还是有的。”
感激的接过,笑的开怀:“知道煜弟关心我。但是也不用费这些时力。”鹤轩心里一阵恶寒。给自己恶寒的。
煜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一点都不客套,伸手拍拍鹤轩的肩膀笑道:“咱两是手足兄弟,这点事算什么。”
待人离去,收回嘴角的假笑,看看手上的纸包裹,他不怕现在煜祺还在东西里加什么东西。对自己对煜祺来说还不是时候。想起方才自己的肩膀被恶心的拍过。心想今天叫人弄点柚子水驱驱邪。
檀云见煜祺少爷走了,自家少爷却还在发呆,提醒到:“少爷,这儿风大,还是进内室吧。”主要是她也冷,主子没进屋坐奴才的怎么可能自行进屋。被别人知道了,二少爷屋里的侍婢没有尊卑之分,落人口舌自己的日子定是不好过的。
鹤轩将包裹扔给檀云,径自往屋内走。
檀云心里有些怪怪,少爷有些不一样,要说哪里不一样,她不知道。他印象中的少爷是时时刻刻和杜若公子黏在一起。对煜祺少爷也是亲近的很。但就是今天有些怪怪,就连整个人不似从前一样。
鹤轩觉得自己变了,变得有些奇怪。感觉自己一见到钟毓心里就紧张高兴,又带着小心翼翼。感觉想是自己初次体验欢爱之事的冲动和腼腆。自己的灵魂已是三十岁的人呢了,现下却是有些毛头小子。
就当鹤轩激动澎湃,脸红心跳加快的时候。看到却是空空荡荡的大床,被褥也是整整齐齐,一点都不想有人睡过的一样。脑子一第一个念头就是钟毓消失了。第二个念头是和煜祺有关。面沉脸黑的盯着空荡偌大的软床。心里阵阵邪火烧的他理智将无。
沉这声音说道:“人呢”下一刻鹤轩几乎吼起来:“床上的人呢呢?”
檀云心里突突的跳,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奴婢……不知。钟毓公子去……去哪了。”迎上鹤轩凶狠的眼光,檀云又刚忙说道:“钟毓公子……之前跟奴婢说要回去。奴婢说等少爷回来的时候请示少爷,然后煜祺少爷来,我就……我就没看住,钟毓公子。”
鹤轩跌坐在床沿上,钟毓他可是光着身子,他怎么离去。床上的被褥整齐叠放。唯独少了一件自己的外衣。鹤轩咻的睁大眼睛,钟毓是穿着自己外衣离开的。这大冷的天,就哪一件单薄的外衣怎么能起到避寒的作用,当即站起身来。一会又是无力的坐在床沿上。自己这般怕是更会给他更多的不安。只得慢慢来吧。我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