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这样出神?”我的思绪让王哲的问话给拉了回来。
“没想什么!对了,就算精神病院的诊断有误,那么,我问你……”我盯着王哲的眼睛,继续说道:“为什么你一开始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讲给我听?”
“一开始全部说给你听?你会信?”
不等我回答,王哲又接着黯然地摇头:“你不会信!没人会信!”
我默然,他所说的小村古怪、仓库墙上的脚印,身边所有人的合力欺骗,任何一件都是让人无法相信的,更何况这些匪夷所思的事集中在一起,哪个会信。
王哲:“你去老宅什么都没发现,在我意料之中,他们能把我妈、整个村子的人、还有我所有的亲戚全部收买,又怎么会在那里留给我们太明显的破绽。”
“你既然早就知道村里的人都被收买了,你为什么还敢带我回村子?”
“这是没办法的事,只要你想帮我,你想追查你爹和我爹的下落,你早晚会找到那去,与其让你费劲周折找到,还不如我直接带你过去。
我只是没想到,李伯他们竟然会直接绑我!哈哈……子豪,真是我的兄弟啊,真对的起我!”王哲的口气中带着无尽的愤然。
我们都沉默了,空气显得沉闷,过了好一会儿,王哲轻轻地却又十分肯定地说道:
“我想你还会去老宅!”
听王哲这么说,我一楞:“为什么?”
王哲苦涩地笑了:“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去找我丢失的那颗珠子了。
大侠,你也不用瞒我!你是不会完全相信我刚才那些话的。这我能理解,我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因为我没资格,你--已经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王哲心里这么苦,又如此坦承,我也不忍心骗他,那颗珠子我是一定会去找的,毕竟它是弄清事实的线索之一:
“我确实已经打算再去一次老宅,但不仅仅是为了那颗珠子,万一运气好,发现别的线索也说不定。”
“只怕是三年多过去了,珠子被找到的可能微乎其微。”王哲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的光彩又暗了一些。
我没有安慰他,苍白的语言永远比不过事实来得有用,希望我能找到珠子或者其他线索证明王哲没有疯吧。
王哲在我快要走出房间时,非常担心地对我说:“你去老宅,千万不要晚上去,那里太危险。也不要让村里的人看见,惊动了他们背后的势力,他们不会放过你,那我们俩可就真的都完了。一切小心!”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大步走了出来。
在回村子的路上,我心里很郁闷:“晚上不能去,只能白天去老宅,还不能让村里人看见,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一路上,没想到什么好的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蹲在村路边的一堆草丛里,前面就是旺福村,但我不敢再向前走,再向前一些,村里人就容易看见我了。
已经在这蹲了一个多钟头,却一直不敢进村,实在是没有太好的法子。
绕过村子,直接到村外的老宅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没路不说,而且全是一人高的荒草,在里面穿行,动作大了,势必会引起村里人的注意,勉强穿行,只怕会不易。
左思右想,一筹莫展!真是郁闷啊!
“咦?你在躲猫猫啊!”
突兀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激灵。条件反射式地一转身,才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看上去十一、二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地,头发上沾着几根枯草,脏兮兮地脸上挂着两条鼻涕。
他见我转身,立刻咧着嘴,拍着手,原地蹦跳着:“傻子躲猫猫!哈哈!呵呵!傻子躲猫猫!呵呵……”
这家伙声音出奇的大,笑声更是肆无忌惮。
我怕惊动村里人,不敢大声喝斥他,也不敢乱动,只能愕然地看着他,他见我如此,竟伸出一根乌黑地手指,指着我:“傻子!呵呵!傻子,你是傻子……哈哈……”
呃!我一身鸡皮疙瘩,长这么大,我还真是第一次被一个傻子叫成傻子。
“傻子!傻子!哈哈……”他仍在那边笑边叫着,就好像是遇到了特别好玩的事儿一样,笑得这个前仰后合。
我心里暗骂:在哪钻出地,你大爷的!你个小傻子倒是乐地不行,要是把村里人惊动了,我这个大傻子就被你害傻了!
“嘘!别吵!别吵!哥哥给你糖吃!”好在我急中生智,想起自己的包里还有口香糖。
“糖?”小傻子不太确信的看看我,又看看我手里的口香糖。
“嗯!”我向他点了点头,取出其中一片口香糖,放到他嘴里。
“甜的,甜的!”小傻子笑了,虽然脸上黑的不得了,但仍然笑的灿烂。
“甜吧!”
“嗯!嗯!”
“好了!糖已经给你了!你回家玩吧!那,这些都给你!回家去吧!”
小傻子拿着我手中剩下的口香糖,蹦跳着向村里跑去。
“那糖不能咽!嚼到没甜味时,就吐掉!”我大喊着,生怕他将口香糖咽下去,那可坏了,他停下来,回头看看我,脸上露出傻笑:你是个好傻子!
说完,他又蹦跳着走了。
终于哄走了小傻子,我遥遥看向老宅的方向,心里想着来都来了,怎么也要去看个究竟。
面前的蒿草且密且高,脚下的路崎岖不平,荆棘从生,我蹲着身子,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的向前挪行,尽量不让蒿草发生大幅的晃动,以免让村里人发现异常。
不惊动村里人靠近老宅,也只能如我现在这般,绕着村子到老宅的后侧,只是行进困难了一些,明明只有十几分钟路,我却用了一个多小时。
一个多小时下来,出了一身汗不说,双腿都麻的厉害,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蹲着走路是这样的累。
好不容易接近了老宅后面的篱笆,我直起身子大呼了几口气,抖了抖双腿,看着有些西斜的太阳,暗道一声:总算是到了。
这的篱笆墙早就东倒西歪的,没费什么力,我就进来了,面前的是比外面还要高些的蒿草,它们生长的十分密集,
我不得不用双手将它们往两边分去,勉强向前。
这样走了大约五、六米的样子,隔着挡在眼前的最后十几根蒿草,已经隐约可以看到老宅的后墙,我伸开双手拨开蒿草,刚刚迈出左腿,还没等脚落地,我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