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擎的脸色黑沉,看起来难看极了,直勾勾的盯着舒萌的脸,直至看着她的脸色逐渐染上一丝血色,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霍天擎低冷出声,脸色依然布满阴霾,刚才那一瞬,女人果真吓得他不轻,在经历了父母双亡后,他还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
舒萌暗暗深吸一口气,清澈澄净的水眸迎对上男人的目光,淡淡出声:“医生说胎儿较大,压迫到内脏器官,偶尔会有呼吸紊乱的情况,这都是正常的。霍先生不必大惊小怪……”
说完,她已经翻转过身体,只留给男人一道淡漠的背影,显然是对他之前的粗鲁霸道态度还在生气。
霍天擎锐利的鹰眸依然紧盯着女人纤盈的背影,眸光深处的疑惑却是越来越深,薄唇微启,低沉的嗓音再度幽幽在空气里漾起:“这种情况真的是正常的吗?”
低沉淡漠的反问,却又隐藏着耐人寻味的深意,他说话的同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的背影,清楚看见她柔软的娇躯微微一僵,似也从中看出了几分端倪。
“我累了,霍先生有什么问题可以明天再说吗?”舒萌没有转身回头,就睡在床的另一侧,嗓音清清冷冷。
霍天擎沉默不语,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可以眼底的疑云却未曾散去。
……
夜深人静,舒萌脸上带着淡淡地倦意沉沉睡去,床榻另一侧的男人却是睡不着。
霍天擎直至确定女人是睡熟了,这才披上一件睡袍,拿着手机缓缓走到了露台上,拨了一通电话给他的私人医生。
“我想了解一下,孕期的女人是都会有因为胎儿压迫内脏而呼吸紊乱、气喘的现象吗?”
“霍先生,这种情况一般来讲是及少的,可是按照舒小姐目前孕期22周而言,应该是还不至于如此,这其中当然也不排除其它病症引发的现象。如果方便的话,您看能不能安排舒小姐来圣安做一次说详细检查,毕竟对于她身体的情况我一无所知,看见的只有检查报告而已。”
“你说得对,我会尽快安排她回国。”
霍天擎挂断电话后更是睡意全无,从怀孕至今,一直都是舒萌单独去产检,他所看见的也仅仅只有产检报告而已,对于这件事情他真的太大意了。
想到这儿,霍天擎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面孔,眉心不由再度紧蹙,狭眸几乎眯成一条直线,凝盯着遥远的夜幕沉思许久,缓缓拨出一个号码……
因为是深夜,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有人接听,霍天擎低冷的嗓音从喉间逸出:“傅夫人,我想……是时候我们该谈谈了。”
“我要见你……”秦玉珠的声音透着微颤,不论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了,她只想见到他,求他放舒萌一条生路。
“什么时候?”男人暗哑的嗓音幽幽传来,虽然有些意外,但却也正好合了霍天擎的心意,他也有话要和她谈。
“现在。”秦玉珠的语气很急切,却又似刻意的压低了几分。
现在?现在可是夜半三更,妇人却是这么急着要见自己,霍天擎幽暗的鹰眸一紧,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方才缓缓点头:“好!在哪儿见面?”
“我现在伊利亚西医院,不方便出来,你可以过来吗?”秦玉珠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显然她是不想惊动其他人。
“我现在过来。”
……
伊利亚西医院幽静的花园里,昏黄路灯下两道拉长的黑影,对立而峙。
秦玉珠单薄的身子经不起长时间的劳累行走,她坐着轮椅前来赴约,身上穿了件厚实的外套。
“傅夫人似乎有话想对我说。说吧……霍某洗耳恭听。”霍天擎的声音虽然很轻,却能够让人感觉到语气里流露的森寒冷息。
“我求你放过萌萌——”秦玉珠颤抖着身子,虽然她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可依然还是做不到。
霍天擎眸光微暗,盯着妇人的眼睛,低冷打断了她的话:“我以为你会求我放过傅家,对于你而言,一个曾经被你抛弃的女儿真有那么重要吗?”
“我知道……自己年轻的时候犯下了许多不可饶恕的罪过,我不是个好母亲,也不是个好妻子,可是现在……我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报应,萌萌是无辜的,你不应该将她牵扯进来。”秦玉珠微颤细柔的嗓音带着哽咽的轻泣,自从白天发现了萌萌的病情后,她的内心半刻也无法停止煎熬。
“我只能告诉你,对她……我是不会放手的。不过,如果你交出我母亲当年的遗物,那套追月之星的首饰,我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你们傅家。”霍天擎幽暗的鹰眸越来越暗,虽然语气冰冷,神色却透着无比凝重,他是认真的。
闻言,秦玉珠漂亮的可眸划过一抹惊诧异色,以她对霍天擎的了解,这孩子打小就任性倔强,一旦是他决定下来的事情,任何人只怕是难令他改变心意,而这一次他对傅家采取的动作显然是经过一番精心策划的,眼看着就要达到目的,如同高高在上的神邸般,让傅家人如蝼蚁臣服在他脚下,可他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改变了主意,着实是让人心生疑惑。
“你……真的愿意放过傅家?”秦玉珠不能置信的盯着男人的眼晴,不敢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那也得你先答应我的条件。”霍天擎冷冷回应。
秦玉珠这才回过神来,她差点忘记了男人提出的前提条件,秀眉紧蹙,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霍先生的条件……根本就是在为难我。我早就说过,并没有拿过那套追月之星的首饰,你爹地的保险柜密码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是我拿走的?”秦玉珠轻咳两声,夜里这样的寒气确实让她的身体有些经受不住。
霍天擎闻言同样皱紧了眉头:“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做出了最大让步,傅夫人还要得寸进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