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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会的(1 / 1)

苏筱陌知道,有些事情也许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但是苏俪的死,他承认了,好不过只是随口问问,因为他进了皇宫,她想把这件事情归到他的身上,还真的是他做的!

苏俪做了很多事情,自己都原谅她了,只是对孩子下手,她绝对不会原谅的。

苏筱陌叹了口气,有些人永远不知道悬崖勒马,自己也是这样。

“雪舞是你带走的吗?碧云也是你杀的?”苏筱陌很艰难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她在心里准备着他给出答案后的反应,如果真是他做的,她会怎么办?

没想到他却摇了摇头:“碧云的仇我已经替你给报了,不必谢我。”

“碧云到底是被谁害的,苏俪?所以你杀了苏俪还有这个原因?”苏筱陌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苏俪这样恨她,她以为她们之间的恩怨已经清了,可以重新开始,“可是,为什么她要对付雪舞?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她不过是直接邀请了雪舞,然后让碧云在梅园里等着,趁她不注意杀了她,如此而已,有时候杀人不必会功夫的,带走人也不必需要多少人马……”夜如晦摇了摇头,“她也算是聪明,只不过她的小聪明用错了地方,她带走雪舞想做什么,永远是个谜了,其实,当时如果我有一点儿耐心,也可以问出来的,只是,我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事。”

夜如晦说到这里像是累了,我要睡一会儿,有人打你的主意,就喊我。

莫名其妙!

还有谁打自己的主意!

他说睡还真的睡着了,将头枕在苏筱陌的膝上,安静的睡颜仿佛一个孩子,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蝶翅一样,眼睑下投下微微的晕影,那样的安静,那样的可爱,他‘唇’淡淡的粉,嘴角时常抿着,现在他真的很放松,嘴角向下的样子那样的安祥,她觉得用安祥这个词形容得有些奇怪,可是真的,这一刻的他,仿佛拔了刺的玫瑰,美好无害……

苏筱陌怔怔地看着他,显然,她根本不了解他,就算是现在她嫁给了他,也一样。

她今后就要面对这张脸了,她不知道自己会一直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他,但是至少现在知道了,她其实并不讨厌这张脸。

也许仅限于这张脸而已。

天,他睡着的时候真的可爱,若是他如此一直不醒,她倒是不介意。

“再看下去,你会爱上我的。“长睫翕动,他睁开了眼睛,两潭秋水‘荡’漾着笑意,“或者,你可以现在承认,我不是那么讨厌,对不对?”

苏筱陌坐直了身体,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她肚子疼了一下,好像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夜如晦的手放在了她的圆滚滚的肚子上:“小子,不许折腾你娘,否则,出来看我收拾你!”

“你干嘛威胁我孩子?”苏筱陌瞪了他一眼,夜如晦也不介意,只是笑得调皮,“这样子说话才像是一家人嘛!”

“这么急地娶我回朱雀,除了表示你在意这个孩子,还有其它的原因没有?比如说,诸侯‘乱’势,皇子夺位,皇帝病重?”苏筱陌笑着问他,想不错过他脸上一丝的表情。

然而,她没有发现异常,他淡淡地道:“你这个‘女’人,真是贪心,想听甜言蜜语,就直说嘛,还一遍又一遍地问,难道你需要什么证据来证明你内心的疑问,要不然,我们……”

他突然邪笑了欺了上来,手指滑过她微张的粉‘唇’,指尖带着温意,呼吸中全是微凉的薄荷香气,他真的喜欢薄荷。

苏筱陌怔怔地,她头脑里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地问:“什么?”

‘唇’上一凉,苏筱陌反应过来之前,夜如晦已经蜻蜓点水一般‘吻’了她一下,好像在回味,突然地欺近,毫无征兆的‘吻’了上来,仿佛大雨拍打着芭蕉,一树凉意,满树摇曳,那是接受风雨的洗礼,也是缘自生命的颤栗,不知是雨在叩问芭蕉的意愿,还是芭蕉想让风雨来得更猛烈,那样的缘自于生命深处,本能的渴望,瞬间摄住了苏筱陌的心,就在她几乎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夜如晦放开了她,温柔地抹过她的‘唇’角,浅笑着看着她,苏筱陌有些羞意,但很快,她便骄傲地扬起头:“还不错。”

“还不错?”

“是呀,还不错。”

“讨厌,你在比较……”夜如晦脸上蕴上了薄怒,“不许比较。”

“你在意?我的过去已无法抹去,你在意,还不晚。”

苏筱陌提起往事,以前从来没有过什么歉意,也不觉得对不起自己。

而现在,她心里稍微起了‘波’澜,她不愿意回想往事。

夜如晦闻言脸上的薄怒消失,他只是抚了抚她的脸:“你是一个好‘女’人,无论你做了什么,一定都有你的道理,什么时候跟我讲讲你的事情,我愿意听……”

“太子手眼通天,我不相信你一点儿不了解我……”

“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怕是没有那么一天。”苏筱陌幽幽地道。

“会的……”他却笃定,那样阳光地笑。

晚上。

在驿馆。

苏筱陌洗浴之后,描秋递上来的新的衣服,是朱雀最时新的样式,‘色’彩亮丽,极为鲜‘艳’,苏筱陌本来就不喜欢这样的颜‘色’,但是想了想,便穿上了,穿上之后,她大着肚了,圆滚滚的,一张脸也胖乎乎的,配个五颜六‘色’的裙子,简直是喜气洋洋了。

看着镜子里自己富态的样子,苏筱陌笑了笑,自己现在是个笑话吗?

不过,这衣料倒是满舒服的。

想像不到的舒服。

所以,夜如晦还是有些眼光的。

描秋很快出去忙活夜宵,苏筱陌让冬瓜冬菊帮她沏柠檬水,自己则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她越发的觉得自己肤浅了,以前的自己何曾注意过这些?

窗子轻响,她没有咽头,不过从镜子里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惊得连动都不敢了,最后回过头来:“皇上?你……”

“你怕我?”司徒释天一身黑衣,干净利落,英俊的脸上是之前少有的严肃,他像是在审视着她,更像是难过,“你不想见我?”

苏筱陌转过身来,她觉得自己现在鲜‘艳’的象只‘花’孔雀,在他面前有些不自在,但是随即眼中现了惊喜:“来为我送行?”

“我们,还有一局棋没下完……我只是找你来下棋。”司徒释天拿出水晶棋盘,摆在了桌子上,然后又拿出黑白棋子,他做这些的时候,动作很稳,不急不忙,像是在摆野餐的饭菜。

苏筱陌坐在他面前,她想开口说不起,可是又觉得说这些有用吗?

“以后,皇上就得另寻国手下棋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司徒释天终于将棋盘摆利落,他看着苏筱陌,“以后,或者再不见了,我今天来,就是想下了这局棋,做一个了断。”

“其实,未必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结局,没有结局,有时候也算是一种结局,不完美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美?”

司徒释天只一笑,下了一子,然后看着苏筱陌:“我只想知道,你在走每一步棋之前,可是想好了几个后招……“

苏筱陌随意点了一子:“有时候下棋也同生活一下,若求无拘无束,也可肆意而为一把,何尝不是天意?”

“无招胜有招?”司徒释天惊讶地看着她,“有的人生也是这样的选择,只是这样真的好吗?”

“好不好,只有过后才知道,就像有没有用,这随意一子,会不会成为神来之笔,现在,无人可知……”

两人打着机锋,一个担心,一个坦诚。

一个质问,一个解释。

一子接着一子,苏筱陌没有太多的思虑和犹豫,下子很快,而司徒释天每一步都好像犹豫很久,他皱着眉头:“你的棋是跟谁学的?”

“自己无聊的时候打棋谱……”

“你一个人,承受的太多……”

“那是我自己的选择……有时候,一个人走久了,就固执了,也不愿意再相信别人,其实,想开了,给自己一个出路,换个活法,竟然也觉得岐路多风景。”

“是风景就好……只要不是陷阱。”

“暂时是风景……”苏筱陌随意点了一子,看起来司徒释天的大壁江山垮了一半,他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与她新落的棋子纠缠,苏筱陌叹了口气:“看来,这棋怕是没有转机了……”

司徒释天伸手将棋子拨‘乱’:“或者,时机不对……”

他看着苏筱陌:“这盘棋仍旧是没有下完,对吗?”

醉翁之意不在棋,她也没有办法。

勾起嘴角,她将棋盘一推:“这棋盘若是皇上嫌弃,我便转赠于圣上,待时日,也许会有机会将这一盘棋下完……”

司徒释天黑衣肃然,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几分萧瑟:“朱雀此去山高水长,保重吧……”

他起身:“这棋盘,我拿走,描秋留在你身边,我放心。”

“我会一直留她在我身边。”

留他国亲信在身边,这对夜如晦也是一个考验,她答应了,只代表她自己对他的信任,她想,他明白。

司徒释天终于离开了。

黑衣隐在了黑夜中,云隐了月,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苏筱陌一直站在窗边,直到一个白衣身影提着灯笼妖一样的挡住了她的视线,声音暧昧:“娘子?独倚高楼,可是在等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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