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踏上桥的敬文闻听心中一震,已然知道是谁了,暗想怎么在这碰到此人呢?不得不转过身来,见到周琴和小青已走到离他三四步远的地方。故作疑惑地问道:“姑娘你是叫我吗?”
周琴和小青霍然见到了一张无比儒雅英俊的年轻面孔,同时一愣,大吃一惊。周琴面色微红,娇声道:“啊,对不起公子,我们认错人了。”
敬文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戴人皮面具,暗想周琴她们固然从背后认出了自己的身形,所以才叫住自己。本不想说话的他,此时被逼无奈,于是潇然耸肩,微笑着故意压低声调道:“噢,没什么,既然姑娘认错人了,那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走。心中暗想从话音上如何能骗得精明异常的周琴。
果然身后又传来了周琴轻柔的声音:“公子,我们既然认错了人,也算有缘,不妨我们和公子同行如何?”
敬文暗暗叫苦,这肯定是周琴产生怀疑才决定这么做,这可怎么办?如此硬是拒绝岂不更加让她产生怀疑。
硬着头皮转过身来,神情诚然,落落大方地微笑道:“既然小姐有如此之意,在下求之不得。”于是停下了脚步,等待她们的到来。
三人并排走上了天津桥。
周琴千娇百媚地甜甜一笑,随后美目深注着敬文,嫣然笑道:“公子是新来洛阳的吧?”
敬文微耸肩头,洒然道:“是的,来不长时间。”
周琴娇媚的瞥了他一眼,突然问道:“公子你那个伙伴呢?”
她巧笑倩兮的娓娓道来,听在敬文耳中却像突来的针芒刺耳。敬文虽心中暗惊,表面上镇静如常,淡淡地摇头道:“我哪来的伙伴,只是奉家父之命前来寻求商机,看看洛阳有什么生意可做而已。”
周琴莞尔一笑,歉意道:“你看我又把你当作那位仁兄了,咯咯。”说完,如梦似幻,像荡漾着最香最醇的美酒般的一双美眸,盯瞧着敬文。
敬文心中一动,面色绯红,感到周琴凭借女人的直觉已将他认出七八,但觉得她们并没有什么危险,暗想这可能是直觉吧。正言道:“没有关系。”心想给她来个死不承认,她也没辙。
周琴微一颔首,似是无限惋惜地娇叹道:“唉,我识得那位仁兄,武功奇高,本有机会晋身天下顶尖武学宗师之列,只可惜他得罪权势,会落得客死他乡的下场,实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忧。”
敬文暗中冷笑,暗道,你唬谁,表面装作不解,惊讶道:“哎呀,既然小姐知道有如此严重后果,怎么不提醒你那位仁兄呢?”
周琴黛眉轻蹙,瞧往敬文,黯然道:“只是我苦于寻他不得。”
敬文暗中有些惊讶,讶然道:“竟有这事?”
周琴盈盈浅笑道:“不如请仁兄帮我寻他如何?”
敬文赶紧摇头说道:“唉,我不认识你那位仁兄,如何能胜任,辜负了小姐。”
周琴笃定神态,冷然瞧着敬文,幽幽叹道:“公子不认识,那又有谁认识呢?”
小青逼视敬文,直言道:“公子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我家小姐会吸悉大fǎ,你身上那种臭味,我家小姐一闻就知,何况你搂抱过小姐。”
敬文这才想起与寒小释打斗之时,特意撞向了周琴,趁机搂抱了她一下。现在想起后悔莫及,当时干什么要搂抱她一下呢?自知瞒不过去,忙深吸一口气,收摄心神,微笑道:“真不知小姐还有如此神功。但那些人不嫌得太过分吗?挈而不舍,是否真要置我于死地才称心。”
周琴见敬文承认自己身份,面色腾地升起红晕,眼中惊喜目光一闪,娇然道:“仁兄到底还是承认了,不错那些人确实想要制你于死地。”
敬文心中一怔,大呼上当,自己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脸上露出了苦笑,叹道:“你们真像有吸悉大fǎ,大概我想瞒也瞒不了你们,厉害!”
小青咯咯,咯咯笑个不停,欣喜道:“哪有什么吸悉大fǎ,纯是唬你,不想你就上当。咯咯。”笑个不停。
敬文觉得她们并无恶意,无奈道:“小姐有何吩咐,请直说。”
周琴微微点头,加快了脚步向天津桥西洛堤的树荫里走去。
敬文心中一动,暗道不会暗中袭击我吧?随即笑了笑,大步跟了上去,这才叫艺高胆大。
两人进入密林中,从这里能远眺长桥。
敬文凝神探测一番,并没有发现埋伏之人,感到奇怪起来,要真是有埋伏反而不感到奇怪了。
温暖的阳光笼罩着大地,慵懒的虫鸣与和风吹过树叶的低吟,编织着密林里的交响曲,树枝头上几只小鸟在追逐嬉戏。
周琴站在一棵树下,优美的身型体态,曼妙的线条,绰约的风姿,令她的丽质绝无半点瑕疪,美得叫人屏息。她仰望树上嬉戏的小鸟,开心的笑了笑,她那披垂香肩的秀发,飘扬起来,既动人又无比诡异。
小青则在林边警戒起来。
周琴向敬文瞧了过来,她瞧得那么仔细,忽然娇笑起来,赞叹道:“这样多好啊,干吗要戴那张黄脸呢,那天我就发现你易容了。”
敬文被她瞧的面色一红,吸了一口气道:“为了不惹麻烦呗!”说完,微微一笑,这笑容洒脱好看,在他那带有朝气英俊的容颜上更具有一种无人能及超然出众的动人味道。
周琴芳心一动,竟瞧得说不出话来。
敬文双目透射出智能澄明的光彩,瞧着她坦然道:“我根本就没有想过小姐会害我,这应该能代表我是信任你的吧!”
周琴闻听一震,渐渐缓过神来,娇然笑道:“你到很直接。”
顿了顿,娇柔道:“我想让你加入我们,不知你意下如何?”
敬文闻听一愣,莞尔道:“不知小姐指的是什么?”
周琴凝视敬文片刻,不答反问道:“你是否愿意呢?”秀眸亮了起来,透出期待的神色。
敬文潇地一耸肩胛,无所畏道:“只要不做坏事我想是可以的。”
周琴嬉笑道:“你是要做好事,谁敢让你做坏事呢。”
顿了顿,神情肃然道:“我们现在要对付的是一股邪恶势力,危险性较大,你不怕吗?”
敬文感到她的废话太多,勉强笑道:“不知该组织有多少人?”
周琴试探道:“目前只有三人,还得算上你。咯咯,怎么样,失望了吗?”她的声线温婉清柔,与她的风姿配合得天衣无缝。
敬文哑然失笑道:“就我们三人?”
周琴面容透露出纯洁无瑕的秀丽气质,点头道:“对!就我们三人。”
敬文这次可憋不住了,嚷嚷道:“我说小姐,你能不能再说明白点!”
周琴望着他,直言不讳地幽幽道:“是这样的,我们紫衣门本来是一个善良的组织,可是近几年来,却做过很多丧尽天良的事,现在已沦落为盐帮的走狗,帮助盐帮暗中挑选美女,供他们青楼选用,又在策划争夺武林霸主之位,我隐隐约约觉得他们背后还有一个大坏蛋,不过隐藏很深,势力之大难以想像。如果让他们得逞,天下武林势必会腥风血雨,因此我决定不惜任何代价破坏他们的阴谋,再把紫衣门夺回来,让它走上正轨,为天下姐妹解忧。”
敬文闻听暗暗吃了一惊,大出意外,这位紫衣门绝对骨干分子,竟要反叛她们,这是何目的?故作姿态,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紫衣门?没听说过,可是盐帮却是一个大帮,就凭我们三人能把他们弄垮?何况听你说还有更可怕的势力存在。”于是摇了摇头。
周琴闻听点头道:“紫衣门一般人不知道,你以后就会清楚了,盐帮的事关键在寒长翼那里,背后支持的就是魔帝教,至于那个隐形幕后人物,我们会查清楚的。”
顿了顿,说道:“如果能揭露寒长翼弄垮他,盐帮另立帮主就可避免武林浩劫,也掐断了阴谋环节。”
敬文闻听双目神光电射,深深的凝望周琴明亮的美眸。摇头试探道:“既然寒长翼是关键人物,那么他在盐帮里的势力可是根深蒂固。”
周琴迎上他的眼神,点头又摇头道:“寒长翼的势力固然庞大,但也不尽然,很多分舵主都看出了他的野心,不愿意与武林大门派为敌,所以都有抵触情绪,只是惧他淫威而已。我们一旦触动了他,就会动摇他的地位。”
敬文心念电转,但表面却是好整以暇,正容道:“有谁能触动他呢?”
周琴美目凝视敬文,诚然道:“这个人就是你!”
敬文料到会有此一说,表面故作大惊道:“什么?是我!这怎么可能呢?”心中却笑道,我正在给寒长翼掘墓呢!
周琴欣然点头道:“自从你那天伤了他的儿子,就已经触动了他的权威,所以你是他的克星。”
敬文沉思起来,目前还判断不出周琴的真假,不过她说出的这些话却是真话,则和自己掌握的情况大致相同,可是万一中了圈套,那样可就前功尽弃了,甚至会有很多人因此而丧生,决不能大意,要审时度势,把握机会运用心理战术。
周琴见他沉思不语,黯然道:“只有你才能救我!”
敬文闻听一怔,追问道:“怎么回事?”
周琴一对秀眸隐泛泪光,垂下螓首,黯然道:“我们现任门主就是寒长翼的夫人,很久以前就准备把我许配给她儿子寒小释。你也看出来了,这个寒小释无恶不作,欺男霸女。我怎么能嫁给这种人呢?有几次都被我拒绝了,可是现在那个混蛋却在千方百计的要得到我,而且还得到门主的许可,恐怕不会太久了。”
敬文大吃一惊,讶然道:“你不愿意他们还能强求吗?”
周琴闻听,凄然道:“紫衣门中门主的命令就是圣旨,有谁违反了,就会死得很惨,别看我在紫衣门中很有地位,其实也不过是门主的一条狗而已。”
敬文听得心中愕然,疑惑道:“你不会跑吗?最起码总可以躲起来吧。”
周琴露出惶然神色,摇头道:“我们女子要跑谈何容易?就是躲能躲到哪儿去呢?何况到处都是紫衣门中人,很难有跑成功的。”
敬文含笑瞧着她道:“你要是跟我跑,准保没事,她们也找不到你。嘿嘿!”
周琴感受着敬文语调中那种豪情壮志,望着他欣然道:“所以我决定跟你跑!”
“什么?”敬文完全没有想到一句玩笑的话,竟让周琴真的做出了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