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如歌正准备换上女装,好好去看望一下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一听到自己乖女儿的一出场悄无声息的镇压住烈若溪,烈如歌前去的兴趣乏味。整理好自己的衣袍,端着清俊华贵的浊浊世佳公子。
唉,她女儿出手都可以整垮的人,那她还是不要随便去搅和了,免得女儿又道自己欺负她。哎哟,天下做娘的真难,忒还被一混世魔王小拖油瓶给找上。
绿萝见烈如歌并无前去的打算,老实地继续把如兰苑此刻发生的事情禀告。
烈如歌美眸冷冽幽光一闪,红唇冷然勾起,摆手,“无碍,乐乐可以应付得了。绿萝,有人找上门,你配合好乐乐即可。”锦澜的人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乐乐看穿了害人之心,他也早该死的了。
此事,锦澜定会抓住不放,反口狠狠咬上她们娘俩。宅斗小阴谋,烈如歌从小对烈乐乐进行的教训是与众不同,她笃信乐乐可以轻易化解,还可小惩戒烈如溪这条小臭虫。
九门中常有同门责备烈如歌的教育过于残忍,当年烈乐乐三岁时,是她引导着乐乐举刀杀人。可烈如歌不认同,残忍和现实往往比你愚昧与懦弱,连自己都无法保护更符合紊乱不等的世道。
况且,她前世没学会爬就学会抓匕首,挥动了。乐乐三岁才做,她还嫌自己女儿慢了步伐,吃亏了两年呢,哼。
烈如歌安心地飞身进梧桐苑,寻摸着想在司徒思懿曾经的住处中找到当年那两桩惨案的证据。实则,烈如歌对当年司徒思懿与烈雨菡的遭遇并不清楚,连同强大的信息搜集者凤清尘都没能查清楚当年的情况。
能查到的只是皮毛上大家都知晓的,便是烈雨菡被奸污致死,司徒思懿哀伤心竭郁郁而终。可烈如歌脑中时常有噩梦,或称短暂的幻觉,她总是见到司徒思懿和烈雨菡两人凄厉的求救声,接着是一阵混乱沉重的脚步声和兵器叮叮撞击对峙的声音。
而烈如歌后来有查到,在烈雨菡去世后,司徒思懿便不曾出现在世人面前,连宫宴都推拒不出席。烈震庭对外宣称,司徒思懿染病,算是解除了众人的猜疑,也给太后一个交代。
细微的幻觉与可疑的时间,让烈如歌断定此中确有猫腻。她怀疑,司徒思懿染病期间,半步不出丞相府,很有可能已经暴毙。而一系列的染病传说,都是烈震庭一人的为掩盖真相的措辞。
白色的软靴轻声走在尘净不染的砖块上,梧桐苑多年无人居住,烈震庭坚持命人每天都过去清洁。而烈震庭十年来并没有扶正锦澜,真如外人所传对去世的司徒思懿正妻恋恋不忘,痴情种一枚。
对此,烈如歌扑哧讽刺长笑,烈震庭真的痴情,便不会在外惹上锦澜,把一头不知祸福的狐狸带回丞相府,促就与司徒思懿之间的隔阂与矛盾。
锦澜十年都没能得尝所愿上位为丞相夫人,烈震庭不松口,知根底细的少数人都会猜到,他这是在忌惮着太后的压力和威严。
司徒思懿与当年被收进皇宫抚养,是拜在先太后的膝下。当今太后是落夏的贵女,嫁给先帝后与司徒思懿识得,两人一见如故,手帕相交,定下情谊,对其两个孩子视如己出的疼爱。一如有寿辰那日,太后见到烈如歌,激动得落泪。烈如歌能感受到太后对她是真的疼爱,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般。
梧桐苑清雅简朴,不见奢华,用器和室内的装潢等可见司徒思懿虽在皇宫家长大,可身为将军之女的气节与低调并无变化。烈如歌负手在后,美眸滑过室内的每一处,眸色清浅波动,似叹息似遗憾。
烈如歌真不懂烈震庭的眼睛是不是被天狗吞了,司徒思懿不论背景还是长相,以及品德都是上乘的,他居然瞎了眼睛,放着能助他的美娇娥不要,犯了灭妻宠妾的色心。
走到卧室内,烈如歌一双锐利的美眸扫过整洁摆放的每一处,肤若凝脂的小手在桌子,妆台四处轻敲捶过。一路顺着过来,都没有任何的异样,小手放在暖祥云的床榻上,忽然一顿。
青葱五指张开,细细地在金缕的薄衾下拂过,两颗瞳仁倏地一凝。烈如歌伸手掀起铺盖的华秀薄衾,以及下面铺着三层白色的棉垫,视线盯着完美无趣的床板,若有所思。
美眸微微眯起,冷光幽荡,烈如歌抬手,两指在床板的靠里边的中断叩了几下,忽然听到两个清脆的空响。低头看着异样的一处,仔细观察并寻找,却不见有任何的入口,可轻微的回声确定床板并非实心。
既然没有入口,那只能用非常手段。
指尖一抹银光闪过,烈如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墨色精致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在坚硬的床板上划过,破开一块两手掌大小的木块。如烈如歌的猜测,薄薄的床板下是一个暗格。
烈如歌靠近,伸手把里面唯一材质名贵的檀木匣子,匣子上并没扣上银色小锁,烈如歌轻便地就打开。只是,匣子内是一卷丝绢的宗卷,上有金色的璎珞绑住,侧面写有司徒思懿的凯名。
长眉一挑,这是司徒思懿的东西。摊开手中的宗卷,上面写的文字长长条条,偶有起伏,烈如歌完全看不出是这个大陆所出现过的文字,至少在文字记录史中是没有刻录到的。
烈如歌黛眉顰起,目光仔细地浏览而下,忽然间却看懂了里面的内容,可她分明不知上面的文字。眸光快速掠过,上面记录的是司徒思懿在将军府幼年的生活,确切地来说,这宗卷是司徒思懿的手札。
这并不奇怪,多有写手札的人,用来记录生活,或者奇趣见闻等,便于以后人老后回忆罢了。看着手札上的内容,烈如歌可以想象到司徒思懿幼年上有父母宠爱,下有兄长等疼爱,十分欢乐童真。
那时,她天真烂漫,不曾想到不久后的一天她家破人忙,父兄战死沙场,娘亲与嫂子殉情,随之溘然长逝。而她一介高贵集全宠爱为一身的将军之女,一夜沦为孤苦无依的孤儿,寄人篱下。
烈如歌双眸微红,黛眉顰着,眼中的略显湿润,却不见有泪水滴下。见小脸上苍白隐忍紧绷的神色,实则在忍耐着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
宗卷不短,似乎是司徒思懿进宫后回忆才攥写的,字眼行距间内,幼女天真烂漫依旧在,却隐隐含着一股的悲凉和伤感。而且,落款的名字为司徒思懿,是先帝替她改的名字。
烈如歌神色认真地仔细看起来,眨眼过去,不知天色已渐渐黑沉下。
“烈歌,烈歌?你在哪里啊,尊主找你呢?”
“哎呀,急死人了,姐姐,你说烈歌该不是太伤心,藏了起来吧。可是这会儿尊主宣他,找不到人,尊主肯定要大发雷霆的,到时烈歌免不了要吃板子了。”
突然,安静的室内响起两个俏丽的女声,是从烈如歌手腕上的一串牙白色的骨链上发出的。烈如歌双眸微微一动,抬头看着黑暗下的天际,暗抽了口气。
快速把宗卷放入匣子内,接着拿到百宝箱内,这个司徒思懿的物品,她作为女儿的可是有直接继承权,以后再仔细看,或许可以从里面找出些当年的蛛丝马迹。
况且,烈如歌注意到宗卷上写有上部的字,那说明司徒思懿的手札并不止现在这卷,还有其他的。只是,为何上部宗卷放在了丞相府,其他的却不见了呢?
骨链中丫鬟的声音愈发着急,是烈如歌放在九皇府内的传声骨箫,与她手腕上的骨头手链是属连在一起,相当于传音器。
麻利地整理好床铺,和原来的一模一样,烈如歌翻身下榻,脚下生风地跑了起来,赶忙往九皇府跑去。
靠,司徒拓小气鬼,你找老娘最好有事,不然老娘要你好看!内心掬了一把辛酸泪,烈如歌替自己悲伤一下苦命劳累的两条腿。
烈如歌悄悄地进丞相府,接着轻轻地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也不记挂着在厅内的烈乐乐,因为她足够相信自己强大优秀的基因。
烈若溪坐下后,双眸水潋滟,波光流转,温柔的爱慕痴线就黏在了司徒锦身上。目光炽热有直白,左右都是自己的人,且在场的人都知她将来是太子妃,烈若溪并无遮掩,外人只当是小女儿娇羞姿态,并不在意。
可司徒锦一想起昨天狼狈不堪又愚蠢的烈若溪,俊逸的脸很不自然地避开,并不如以前一样回应烈若溪,视线地放在腿上抱着的烈乐乐身上。对烈若溪的话,只是暖和一笑,并无放下烈乐乐的意思。
“乐乐,你和二小姐回府,你爹爹呢?”司徒锦温声问道,看似只是随口的问候,只是那双精算每一步的吊梢眼内奸诈若隐若现。
烈震庭抬起头,好奇地看向烈乐乐。烈如歌回府,他还未有空问详细问她此事。况且,烈如歌许或隐藏,可小孩子就不一样了。
烈乐乐睁着天真无暇的大眼睛,歪着小脑袋,对外界的猜疑似不知晓,奶声奶气道,“善良的蜀黍,爹爹在家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