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雪吻把围剿令还给星渊,“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对他动手,就算真的要动手,我来。”
星渊看着她,然后慢慢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你这么爱他啊?”
“是啊……”雪吻轻声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仍旧会做那样的选择,”她低头苦笑一声,“可是奇不奇怪,我现在只想与他相守,可是连这个愿望都变得奢侈了。”
星渊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想了,想多了反而会变作执念,放轻松。”
雪吻笑了笑:“嗯,走吧。”
百花宫
往日繁花遍地的百花宫此刻显得有些恐怖,到处是枯萎的花草,萧条寂寞,宫内一片漆黑。牡丹没有点灯,而是独自坐在黑暗中发呆。
不仔细看都看不到,对面竟然还坐了个人,那人的一身白袍在绝对的昏暗中完全没什么存在感。
牡丹望了眼对面的人,虽然年岁白了他的发,将他的脸变的沟壑纵横,可是轮廓依稀还是能看出以前的模样。
她漫不经心地说:“您还有什么吩咐,臣能做到的事情,一定不会推诿。”
“牡丹,让人从幻境里逃出来,还是从枯岸逃出,搞砸了事情,你都没什么想说的?不然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牡丹叹了口气,“我哪知道她那么大能耐,毕竟她体内沉睡着雪吻的灵魂也只是猜测,她区区一个鸾首,还上了天了真是奇闻。”
“结果她还真的就上天了不是么?”
牡丹看了眼对面的人,笑了下:“老实说,这不关我的事。我可是找的六界中幻术登峰造极的那一位,做出来的幻境哪怕是您进去都可能会被误导,她怎么出来的,我猜,她压根没去我们让她去的那个枯岸吧?”
对面人没说话,牡丹继续道:“关于枯岸想必您比我清楚,星河下真正的枯岸虽然都是星辰亡灵,但那亡灵就跟嗡嗡嗡的蜜蜂似的盯着的只有星渊一个人,只有我们造出的假枯岸才会伤人,她能出来,那肯定是去了真枯岸吧,只有那里有让她逃出来的路,那里有什么,请问您知道吗?灵思长老?”
灵思长老紧蹙眉头,“星河是封闭的,那枯岸是星辰之墓,有什么也只有星神一脉知道。”
牡丹往后一靠,“那不简单,绑了星渊或者他身边那只小东西,不就结了?”
灵思长老没说话,牡丹看着他的反应冷笑一声,拖长调子道:“哦~我忘了,日月星辰同属一家,天地法则限制,你不能对星渊动手,是不是?”
灵思长老的表情更难看了。
“别这个表情了灵思长老,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没说什么,您这么大年纪了还愁,对身体不好啊。”牡丹说着些不痛不痒的话,然后便随手拿起一旁小花瓶里的一枝花。
现在能在百花宫内看到的花全都是牡丹用法术护住的,即便这样,那花离了瓶,仍旧会飞快的枯萎,落为尘泥。
眼下手上那枝牡丹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牡丹见状非常可惜地叹了声,“唉,丧期什么时候结束啊,连我的法力都快护不住这花了,不过我连自己都护不住,谈何护花呢。”
灵思长老看向她手上枯萎的花,忽然说了句:“想活着,还不赶紧找到雪吻?”
“找不到啊。”牡丹无奈道:“臣没有手眼通天的能力,原先青鸾算是一个目标,现在连青鸾都消失了,让您去枯岸查线索您又不去,那天大地大,要怎么找,您明示一下?”
“你!”灵思长老气的想翻白眼,本来他不怎么看重牡丹,因为她的确就是个棋子而已,谁知道偏偏却只有这个棋子给幽潭许愿被实现了,那他呢!?
天谴那天他短暂的看到些希望,可后来发现不过是泡影而已。
不够,还不够,一个辰翎怎么可能够呢!?
还要……还要更多才可以!
“现在想找雪吻怕是难喽,除非辰翎帝君活过来,不然你拿什么去引她上钩?”
灵思长老刚想反驳,却察觉出了什么,反问道:“你刚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什么都没说。”牡丹伸了个懒腰起身,“丧期快过了,如果有什么打算还是尽快解决,不然等太阳出来了,一切摊在光下,想动手都难。”
说罢便准备走,灵思长老斟酌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辰翎这小子到底有什么秘密?”
牡丹停下脚步勾起唇角轻轻一笑,风情万种的说:“您太高看我了,我能知道什么呢?”
“我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灵思长老懊恼的回到了锦麟宫,他一直都在想牡丹最后说的话,牡丹这丫头,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奇奇怪怪的了,说什么都仿佛话里有话似的。
可是她明明是个棋子,或许还可能是弃子,她为什么能知道那么多?
幽潭的那位,心思真的是太高深莫测了。
“灵思长老,您的参茶。”一个侍女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奉茶过来。
灵思长老没空看,拿起就准备喝,却一眼瞥到了茶杯中漂浮的桃花。
桃花?这是什么搭配?有参茶是这样的?
正想问,就发现那个端茶进来的小侍女已经走的人都不见了。
他没喝那茶,而是用桌上的毛笔轻轻挑起了那朵桃花放在桌上。
“现在怎么还会有桃花开放?”灵思长老嘀咕着,看了看窗外,依旧一片漆黑,仍旧是在丧期内没错。
忽然,屋内无端起风,碰翻了桌上的笔架和砚台,桌上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散落了一地,灵思长老暗骂一句,低头看了看,再抬头的时候那朵花就不见了。
“怎……怎么回事?”灵思长老确定刚才自己弯腰的时候没有碰到它的。
“慌什么?”一道清澈的声音突然从桌前传出,灵思长老吓了一跳,探头看去,直直的对上了一张戴着面具的脸。
猛然间看到这么一张脸无疑是冲击巨大,他往后仰了下,仔细看看才发现这似乎是个小孩子,一身白净的衣裳,虽然赤着脚,可是不染纤尘,细皮嫩肉的,就是脸有点奇怪。
他戴着个面具,银色的,只盖住了半张脸,露出嘴和下巴。
灵思长老怎么都觉得,这嘴这下巴好像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