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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更改)(1 / 1)

程璐和符天佑失踪了。

如果说5号上,符坚还能强装镇定,那么过了一晚,依然没有他们两个人一点消息后,他整个人都方寸大乱了,除了自己的人,警属几乎派出了所有的警力,恨不得把广州城整个翻过。

“公租界那么也找了吗?”陆达慧问道。

“找了。”陈义天正在审核着文件。

“你说,她一个女的,带着一个半身瘫痪的人,能去哪里呢?”陆达慧躺在沙发上,啃着脆桃自言自语道。突然觉得书房里有些安静,才注意到是陈义天没有接她的话。抬起头,见他正在书桌前忙着什么,于是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账上还有多少钱,够不够养你。”陈义天笑道。

“我要你养?”陆达慧笑道,凑到他身边,“又看账本。你不会真没钱了吧?”

“这账上是没多少。”

“你急用钱吗?我还有些存款,先给你。嗯,我还有些首饰,不多,但总能卖些钱。”陆达慧认真道。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陈义天很是满足,笑道:“逗你的,我还有钱,这账是作给外头人看的。”

“真得?”陆达慧半信半疑。

“真得。我要真没钱了,我会管你要。到时候你可要给我。”

“嗯——”陆达慧看着别的地方,很努力嗯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到时候再说吧。”

“小气鬼!”陈义天笑道,“你到底懂看账本吗?”

“一点点。知道个大概,但具体点,就不行了。”陆达慧奇怪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想想以后要是没事干,可以教你看着个。”陈义天笑道。

正说着话,楼下一阵闹,看看表,两人相视而笑,饭点时间,况豹他们又来报道了。

“大哥!”况豹提着嗓子叫。

“下来了。”陈义天和陆达慧一前一后下楼。

况豹和李明都瘫在沙发上,一脑门子的汗。

“你们怎么了?热成这样。龙王没跟你们一块儿过来。”陆达慧奇怪道。

“他今天忙。银行可热闹了,大爷大妈挤起位子来是一点儿也不输年轻人。我本来还在里头看热闹,结果一下子就被他们给攘出银行大门了。”李明夸张道。

“商会今天也不错。哥,那个济顺洋行,就那个四眼鸡,丫的,他今天居然还领人来逼宫。老子给他拎起来,丢出去的。”况豹忿忿道。

陆达慧想象着那热闹场面,捂嘴吃吃偷笑。陈义天白了她一眼,对况豹道:“你说话还是注意点。”

“啊?”况豹搔着脑袋,尴尬道,“粗人,习惯了,习惯了,以后一定改。”

“改什么样?像杜海那样文绉绉得说话?”陆达慧笑道。

况豹望着天花板,努力想了想,最后还是诚实道:“要真那样,你现在还是一枪毙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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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城现在是闹攘成一团。警察挨家挨户地找人,地痞流氓登堂入室地寻人;码头堆满了货,却找不到工人,他们都被符坚抓去找人了;鑫盛银行的门口也挤满了市民,全闹着要取钱;工商联会那边虽然有况豹镇着,但正常办公显然已经成了奢求;连工厂都处于半停工的状态,说是之前就延迟过发工钱,现在这情况,估摸陈义天是要破产了......

陆达生办公室里。

“之前延发工钱?”陆达生问道。

“是。”耀如道,“我听厂里一个管事说,不仅年初计划增开两条加工线没有兑现,五月上反而还减产;本来月中发的工钱一直拖到月底才发;工人们本来就有点埋怨了,现在陈义天是死是活不知道,要破产的消息也甚嚣尘上,工人们都不愿开工,说是怕做了也没钱拿。”

“守在陈家大宅门口的人怎么说?”

“房子四周都加强了安保。佣人出来买菜什么的,都有人一个跟一个,什么风声都不外露。而且况豹、龙王、李明三个直接是住在了那里。还有,还有,嫂子好像就没有出来过。”耀如说到陆达慧时,舌头就打了结,偷眼望着陆达生的表情。

“她不是你嫂子了。”陆达生淡淡道,“你出去吧。”

陆达生颓于椅上。本想借由这个事让陈义天得罪日本人的,可结果是符坚闹得满城风雨。陈义天真得受了伤,亦或是已经死了?而这一切又凑巧加速了他的破产?是太凑巧了,陆达生摇摇头,他不相信,他要陈义天死在他手上,就像麦子辉一样。

陆达生握紧双拳,又悄然松开,拿起桌上的电话。

门口秘书应声而进。

“通知第一小分队,全力找出程璐。”陆达生道。他不要事情不受他的控制,他讨厌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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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程璐和符天佑还是没有被找到,符坚一下子老了很多,符氏大宅摇摇欲坠。符坚的门生彷徨莫定,陈义天那边也不知道结局如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去找哪棵大树投靠。也有有野心的小头目,乘机收人,期欲做大。

“天爷,该出手了吧?再拖下去,外头就不受控制了。”龙王淡淡道。

“符家老三情况怎么样?”陈义天想了一会儿,才淡淡问道。

“还缠着绷带,不过已经没生命危险了,反正他右边都没知觉,也不觉着痛。”龙王道。

“什么?符天佑在你们手上!怎么回事啊?”陆达慧惊呆了,拉着陈义天的手急问。

“这事说来话长,等晚上我慢慢说给你听。反正不是我们伤得他,是程璐,不过让程璐跑了。”陈义天笑着轻拍了下陆达慧拉着他的手,笑道。

龙王咳了两声,才淡淡道:“那我现在去安排送符天佑回去的事情。”

“不急,吃了饭再去。我和你一起去。这事也该做个了结,我去给老爷子做解释。”陈义天淡笑道。

“我也要去!”陆达慧忙道。

陈义天想了下,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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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7月7日*符家大宅

“老爷!老爷!小少爷回来了!”当阿忠看到从车上被抬下来的符天佑时,甚至连符天佑叫他都没有听到。

“阿忠,你说什么?”符坚颤巍巍地问道。

“老爷!小少爷回来了!”阿忠说时,止不住地拿袖子抹着眼泪。

符坚瞪直了双眼,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符天佑被人抬着进了房子,后面跟着陈义天、陆达慧和龙王。

“爸!”符天佑唤道。

符坚丢了拐杖,冲到儿子面前,指挥着人把他放到沙发上后,仔细地上下打量儿子,嘴唇一直在微微发抖,半晌才道:“是,是谁伤得你?”

不待符天佑回答,他突然省悟过来,客厅里还有另外三个人,扭头黑着脸,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程璐开枪打小少爷,正好被我手下看到,所以子弹就偏了点,虽然没有击中要害,但也伤得不轻。当时为了救小少爷,让程璐跑了。”龙王道。

“为什么当时不送回来?”符坚半眯着眼睛,紧紧盯着龙王。

“小少爷昏迷不醒,而且医生说不能搬动。”龙王回视着他,淡淡道。

“你也没来跟我说一声。”符坚道。

“怕狗急跳墙。”龙王依然面容清冷。

“老爷子,我们这不就把三哥送回来了吗?我们要真有心对他不利,何必尽心尽力地找人医他呢。”陈义天笑道。

符坚张口刚要说什么,符天佑软软道:“爸,是他们救的我。璐璐呢,你和璐璐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让人送你回房休息。这些天没睡好吧。想吃什么,你说,我让李婶给你做。”面对符天佑,符坚一下就软了声音,完全的慈父样子。

“不想吃东西,让他们送我回去睡觉吧。”符天佑撇过脑袋,落寞道。他知道,父亲不想要他知道一些事情。

“拿程璐的命来换你们之前和我玩的小把戏。”符坚看着陈义天淡淡道。

“老爷子,你也知道,这两天我的鑫盛银行出了点事,我现在缺钱,我要天字码头。”陈义天痞痞笑道。

“你是在要挟我?难道你认为我手底下的人就不能做吗?”符坚恨道。

“没有,谁敢啊!这不是遇到困难,就想到了老爷子嘛。”

符坚看着陈义天,看了很久,似乎要把他看透。陈义天就那么坦然地,淡淡笑着,回望着他。

“好!成交!”最后符坚说道,几乎是咬牙切齿。

天字码头仓库的过渡文书准备好后,被摊放在了茶几上。

“龙王,你签名。”陈义天道。

“不要,天义盟的事忙不过来了。”龙王头都不抬就拒绝了,拿个小锉刀认认真真地挫指甲。

陈义天被拒绝得一点儿面都没有,讪讪地摸摸鼻子,对陆达慧笑道:“你来签?”

陆达慧知道他不自己签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现在见龙王又拒绝,便也不好驳他的面儿,瞪了他一眼,在过渡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整个过程中,符坚一直都闭着眼睛,不停地哼哼,直到陆达慧把名签好了,才睁开眼道:“璐璐好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留个全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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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7月8日。

凌晨,天刚蒙蒙亮,刑场上已经围满了又胆怯又想看行刑的市民。胡先勇和刘畅被荷枪实弹的警察押了上来,他们就要被执行死刑了,罪名是倒卖大烟和抢劫。

码头,一船大烟正在靠岸,小工们搭好舢板,把货从船上卸下来,扛上推车,最后送进仓库。

隐忍以窥探虚实的还继续在他们的位子上长命百岁;而觊觎乱子企图做大的都在接下来的两三天里相继遭遇了意外。

刑场上的那一串枪声,也把陆达生从梦中惊醒,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在自己挑起的这场游戏中沦为了一个傻子。

“耀如,找人去符宅打探一下情况。”陆达生给耀如打电话。

“哥,不用了。符天佑已经回去了。有个企图趁符家出乱子上位的,现在出一千大洋买程璐的人头,以为拿程璐的命换自己的命。很多亡命之徒已经蠢蠢欲动了。”耀如以平静的陈述语气,讲述了从早上五点半枪响到现在十点,江湖上的暗潮云涌。

“有程璐的消息了吗?”陆达生问道。

陈宅,陆达慧趴在床上,也在问同一个问题。

“当然有,要不然我怎么敢接符老头的这个活。快起来,市面上已经出价到一千大洋了。要让人抢了先,只怕符老头会叫你把房契还回去。”陈义天笑道。

“哼,我还不想要那几间破房子。”陆达慧鼻子一哼,又指了指搭在沙发椅上的褂衫,命令道,“衣服给我拿过来,然后,你,滚出去!”

陈义天依言笑着给她拿了衣服,在她脑袋上一揉,笑道:“快点起,我让陈妈做了酒酿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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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璐一直躲在日本人那里。可现在宋新光、胡先勇、刘畅都相继死了,符天佑也回到了符宅,整条链子都断了,她再找不到可以与符坚抗衡的东西。

“程小姐,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今天凌晨,胡君被当局枪杀了。”佐藤俊夫淡淡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

程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知道佐藤俊夫收留她这几天,是看在胡先勇的面子上,同时还留有一丝东山再起的意思,可现在胡先勇死了,他便再没有收留她的理由。

“送我去香港。”程璐道。

“好,我安排。”佐藤俊夫道。

深夜,纳凉的人们已经回屋休息了。路上偶有一两辆黄包车停在桥边路头,期待着或许能有点生意。

夜幕中,一辆小汽车往东莞方向开去,佐藤安排程璐坐这辆车离开。

“现在全城都是想要你命的人,我找车送你到东莞,你可以在那里坐车到宝安县。到了宝安,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这个给你,到香港也是要用钱的。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佐藤给了她一根金条还有些银票。程璐知道,事到如今,她已经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佐藤能做到这么多,也算是仁至义尽。

车默默地在夜色中滑行,程璐陷入自己的沉思中。为什么她会放弃优越的生活,答应胡先勇走上这么一条不归路,到现在,她都还没有找到答案。

刚出城没多远,忽然一条黑影从车前一闪而过,司机连忙一脚刹车。

“怎么了?”程璐的头撞在车椅背上,一下子回过神,条件反射地把手探进了手包。

司机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一声枪响,子弹击穿挡风玻璃,正中他的眉心。

枪响的同时,程璐已经拿到了放在手包里的掌心雷,打开车门,滚身翻了下去。程璐以车为掩护,举枪瞄向枪响的方向。即使就着昏黄的车灯,仍然视物不清,她不敢贸然开枪。

这把掌心雷,枪身镶嵌着蓝钻,很漂亮,弹容量三发,有效射程十米,是胡先勇送给她防身用的小玩意。

敌暗我明,程璐知道自己今天是必死无疑了。

“可以让我知道,今晚我是要死在谁手下吗?”程璐朗声道,然后慢慢站起身来。

暗色中走出一个人来,看身形是个女人,可惜戴着鬼面具。程璐目测了下两个人间的距离,不到二十米,遂又道:“对方给你多少钱?我加倍。”

假面人慢慢往前走了几步,程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掌心雷紧附在了右手掌:“三倍?”

“有意思吗?”假面人,淡淡道,往前又走了两步。

“是你!”程璐惊道,挥起右手,枪声顿响。

程璐张着双眼,倒在了血泊中。十米近距离射击,子弹自额头贯出,嵌进了后面的树上。

“是我。”假面人走到程璐面前,合上了她的双眼。

一声禾花雀的叫声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清冽。岔路口开来两辆小车,陈义天也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把她送到符宅去。”陈义天冷冷道,“明仔你和他们走。”

李明听得陈义天声音透骨的冷,瞟了一眼他,又看了眼仍旧带着面具望着程璐倒下的地方的陆达慧,也冷着脸指挥着几个人快速地收拾完现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不知道在距离他们六百米的一个低洼地,当陈义天从树林里出来时,一把狙击枪的准星,就一直随着他的头而移动。最后,陈义天走到了陆达慧的身边,帮她把面具揭了下来。准星一颤,悄悄地移到了陆达慧的脸上。空洞的眼睛,泫然欲泣的表情,都让拿枪的人,想起那天上午她的泪。

心里一紧,陆达生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上车。”陈义天冷冷道,搬过陆达慧的身子,送她上了车。

“她死了吗?”陆达慧闭着眼,靠在车椅背上疲惫道,不等陈义天回答,又长舒一口气,道:“终于都结束了......陈义天一切都结束了!我不再和血狼有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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