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舒晓晚站在一旁,看和云琦,脸色十分不好。
“好了,我不过是随意说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云琦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你们这些个自认为名门闺秀,就是喜欢做这些样子,喜欢就是喜欢,哪里有那么些弯弯绕绕的,累不累啊。”
“……”
阿音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可是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一时有些同情的看着舒晓晚,这个四公主还真是不惹为妙。
半晌,才听见舒晓晚干涩道:“四公主见谅,我不大舒服,先走了。”说完便扶着絮儿跌跌撞撞的走了。
“舒姐姐……”阿音喊了一声,刚要起身便被云琦一把拉住了。
“别管她。”云琦浑不在意道,“你知道慕无尘一会儿出赛么。”
“……”嗯?
“愣着做什么,问你话呢。”云琦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你们是一道来的,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哦,会的。”阿音这才缓过来,“只是不知道是跟太子殿下打,还是跟世子殿下打。”
“是么,会就好,不然多没意思。”
“四公主。”阿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你特意过来,不会就是为了问慕二……慕二公子吧。”
“是呀。”
“……”阿音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道,“为何呀?”
云琦一时回眸看她,一双墨色的眸子像极了云墨,露出一丝坦然的喜悦:“自然是因为我喜欢他。”
“……”
“怎么,你很意外?”云琦含笑看她,似在打量。
“自然意外。”阿音有些不自在道,“我听哥哥说,四公主许给齐丹世子了。”
“他一个野人,凭什么娶我。”云琦不以为意,“再说了,还未下旨,也不算定下,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情。”
“公主说的是。”
“还是你好说话,毕竟是跟在我皇兄跟前的人。”云琦似乎对阿音并不反感,“不像那个舒晓晚,装模作样,她这样的京都城里遍地都是,凭什么让她捷足先登了。”
人家也是父母之命,人家也是不愿意的。阿音心道,面上却不想招惹这个跋扈的小公主。
“你说,我求父皇废了他们的婚约可好?”
“……”阿音闻言,猛然一个激灵,脱口而出道,“不好。”
“为何?”云琦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这个……这个,我也是听说的,这婚事好像是长辈定下的,有些说法,不大好退。”阿音想了想,十分真诚道,“再说舒小姐如今身上有丧期,等丧期过了都二十了,慕家要是退婚不就耽误了么。”
云琦一想,似乎也对,一时又心烦起来。
“四公主,先不说他们的婚约了,你自己和齐丹世子的总要先解决吧。”阿音小心翼翼道。
谁料,云琦闻声,冷哼了一声:“我才不急,皇后说了,实在不行总有人嫁,父皇难不成还舍得逼死我不成。”
阿音看着她不以为意的侧脸,心头一沉,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原来吕后名义上安抚公主,背地里却是在挑唆撑腰的。
难怪如今闹得沸沸扬扬……
冰球场上,傅二公子傅煜正和夏六公子夏卓打的热闹,舒晓晚却因为云琦的一句话匆匆离席,只想躲开这里的一切。
什么等不及,怎么会等不及!云琦她懂什么。我心里的人明明是……明明是云墨。
舒晓晚脚步一顿,抬眸才看见自己走到了看台后面的一片空地,再往前去是雅居了,站在这里,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的听见里面似乎十分热闹。
“小姐,咱们是要回去么?”絮儿见她踌躇不前,不禁问道。
舒晓晚柳眉轻蹙:走?方才阿音还在那里,凭什么我走!
“小姐,下一场似乎就是慕二公子和娄烦的世子殿下,咱们不看么。”
慕无尘。舒晓晚微微咬唇:“不看,母亲说了,暂且要跟他保持距离,你忘了?”
“奴婢没有。”絮儿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家小姐的心思了。
“回去吧,四弟是不是还在球场么,叫人去寻他。”
“是。”絮儿应了一声,便匆匆转身去了。
一阵和风拂面,带着冬日里难得的暖意。舒晓晚站在原地,看着天朗气清,想了想,云琦本来就是个口没遮拦的,不应该跟她置气,方才自己那样离席,真的是太有失体统了。
女子站在阳光下,拢了拢轻裘,抬眸见絮儿远远的回来了,正要转身往马车去,却无意间瞥见了一个高瘦的身影,男子眼角的那颗泪痣让她无法挪动目光。
“袁……大人?”不知不觉,舒晓晚已然开口。
迎面走来的男子,闻言脚步微微一顿,一时疑惑的看向她。
舒晓晚一惊,有些无措:怎么就叫出口了。
“雁回郡主?”袁崇隐约记得她的声音,见她微微颔首便行了一礼,“郡主安。”
“袁大人客气了,大人今日也来看球?”
“下官是来拜见太子殿下的。”
太子?舒晓晚总觉得而自己不应该站在这里,跟这个男人说话,可是她实在是太好奇了,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袁崇是不是当年二姐的那个袁郎。
那个已经死了的人。
“袁大人原来是太子门下。”
“得殿下赏识,若说门下,太子是储君,百官皆在其下。”
舒晓晚定了定心神,反正对方是认错人了,能问一句是一句:“袁大人年纪轻轻便得殿下赏识,听口音,原是京都人?怎的会跑去魏州府。”
“几年前一次机缘巧合,外放升迁,也是个磨历的好机会,便去了。”
“大人为了仕途远走他乡,不知家中妻儿怎的舍得呢。”舒晓晚不露痕迹的打趣道。
袁崇似乎微微一怔,连忙道:“郡主说笑了,当年离京未曾娶亲,如今妻儿倒是留在了魏州。”
“你娶亲了!”
“……郡主。”
“哦,我的意思是,大人好福气,能在他乡遇故知,不知子侄多大了。”
“犬子才三岁,幼女还在襁褓之中,不易颠簸。”袁崇原本觉得这位雁回郡主颇得各方关注,这才有意接近,如今瞧来倒是有些古怪,便连忙道,“下官还约了太子,这就不陪郡主说话了。”
“哦。”舒晓晚心绪难平的应了一声,颔首道:“大人慢走。”
袁崇行了一礼,便匆匆往雅居那边去了。
舒晓晚站在原地,看着男子渐行渐远的身影,手心紧了紧。
他没有死,在魏州好好的,还成家立室,有了自己的儿女。可是二姐呢,这些年活的如同鬼魅,自己唯一的孩子还未出世就死了,这些年一无所出,身体每况愈下,还要忍受夫君娶妻,将她完全抛诸脑后……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