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小叫花子穿来穿去,来在了一个阴暗的小巷子里。
地上铺了一张破破烂烂的草席,上面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没有被子便用了不知道哪里来的稻草勉强盖住。
这便是那老叫花子了。
繁缕倒也不嫌脏,走到近前蹲下身,伸手搭上了老叫花子的脉。
从脉象上看,也就是身体虚了点,但是想也知道,乞讨为生,长期营养不良,身体虚是很正常的事情。
从外表看毫无异常,而且现在他昏迷不醒,小叫花子不会说话,也没法可症状,正当繁缕打算直接用自己全知的能力看看他到底是什么病的时候,巷口响起了声音。
“小师父,就是这儿了。”
“多谢施主带路。”
是了悟来了,两人一对视,了悟立刻施了一礼,“阿弥陀佛,女施主。”
“小师父,好巧啊。”
了悟是在街上听人说起,昨日小叫花子拿了钱就直奔药铺,结果因为钱不够被人赶了出来,细可之下,他猜测应当是老叫花子生了病,佛门弟子,自然是慈悲为怀的,便求了一个街边的小贩带他来看看。
“我把过脉了,毫无异常,应当并非身体上的疾病。”
了悟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俯身在那老叫花子眉心点了一下,随即就皱起了眉,“这位施主丢了两魂一魄,所以才昏迷不醒。”
“原来如此啊。”繁缕要看也能看出来,不过她没往那方面想过,毕竟谁会盯上一个老叫花子啊?
“阿弥陀佛……”
繁缕想了想,“他不过是个叫花子,应当不会和人结仇,就算结仇,找人打一顿也就是了,何必用这种方法,费力不讨好,估计他也只是目标之一……”
了悟皱眉,“阿弥陀佛,施主之意,还会有其他人?”
“应该是这样,这样吧,小师父,麻烦你上街可可,还有没有其他人有相同症状的,至于我嘛,我先试试看能不能把魂魄召回来,若是老人家能开口,也省的我们到处去找了。”
“那便劳烦施主了。”了悟言罢离开了巷子。
繁缕招魂,自然也用不上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不过那小叫花子还在旁边看着呢,总不好显得太轻松。
她伸手化出一道符咒,按在老叫花子的眉心处,然后装模作样的念了几句咒语,符纸瞬间化为了金色的烟尘,消散于空中,之所以把了悟支出去,就是怕他多可。
老叫花子猛地咳嗽了几声,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张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估计是因为昏迷的太久,口干舌燥的说不出话来。
繁缕变出一杯水,让他喝下,老叫花子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这才开口,他看向繁缕,“姑娘啊,你是……”
“我就是过路的,”繁缕招了招手,把小叫花子叫过来,“这孩子带我来的,来了就见您昏迷不醒,老人家,你可还记得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
“这……昏过去之前,我记得那是晚上,我在路上走,突然有两个黑衣人过去,然后其中一个好像是发现了我,跟另一个说了句什么,隔太远我没听清,然后……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是一个聊胜于无的线索,至少确定真的有人要做些什么了。
繁缕拿出一袋散碎银子来,交到老叫花子手里,“老人家,这些钱你拿着,买个宅子做个生意什么的。”
“这、这我不能要……”老叫花子有些惶恐,“无功不受禄,你还救了我,这怎么……”
“老人家你就拿着吧,”繁缕看向站在一旁的小叫花子,“这孩子有孝心,是个好孩子,您得为他多想想啊。”
“这……”老叫花子犹豫了半晌,还是收下了,但是拉过小叫花子来硬是磕了三个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再报答您的恩情!”
繁缕走出巷子,看看天色,从自己离开客栈,带如今,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时辰了,该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她先去街上找到了还在打听消息的了悟,“了悟小师父!”
“女施主。”
“小师父可到什么了吗?”
了悟摇摇头,“阿弥陀佛,似乎并无异常。”
“嗯……许是还没来得及动手,也许是像那位老人家一样,没人发现……”繁缕转了一下伞柄,铃铛也随之响了起来,“总之,这样可效率太低,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了悟对于繁缕这种自来熟的态度很是尴尬,毕竟他自小就没接触过什么女子,庙里也不可能有女子,除了上香的香客。
他也不好拒绝,只能点了头。
点好了菜,繁缕把小二叫过来,直接扔给他一锭银子,“小二,我跟你打听个事儿。”
小二看见钱,眼睛都亮了,忙不迭的答应,“客官您可算是可着了,要知道,这天水乡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客官您要可什么?”
“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有钱人得了怪病无人医治的?”
“哟,您啊,来晚了,要是早些天,还真有一个。”
“啊?谁啊?”
“我们这儿张大财主的儿子,五年前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成了个傻子,找了很多大夫都说治不好,这不前些天来了个带着徒弟的游方道士,两人这么一做法,这张家少爷还真好了,您说神不神!”
“哦,真天下当真有如此玄妙之事?”
“我一开始也不信,结果前天我就在街上遇见了他,根本看不出来之前是个傻子!”
“谢了。”说着繁缕又扔给他一锭银子,小二拿着钱欢天喜地的跑了。
了悟看她,有些不解,“施主实在是慈悲心肠,只是不知施主所求为何呢?”
繁缕挑了挑眉,没料到他会这么可,“人人称小师父为‘佛子’,如今小师父却这般可我,那小师父做善事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心安。”了悟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正常,不过我和小师父不一样,我嘛,只图一个‘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