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颜华老先生会和,萧旋寒紧紧抱着欧福生,听说报的深仇大恨,颜华高兴的说:“该死,该死,乡亲们在地下也能够瞑目了。”
仁次说:“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巴拉土司死了,元兵一定会来报仇的,我们四个人带一个孩子能够躲到哪里去呢?”
欧虚子回答说:“我早就想好了,去玉虚峰,寻找那块天降陨石,我要铸造一把绝世宝刃,了却自己多年的心愿。”
仁次点点头:“可以,玉虚峰高7000多米,地势险要,许多地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官兵轻易不敢上去,我们就有了安身之处,事不宜迟,必须马上出发。”
颜华老先生担心地说:“玉虚峰长年积雪,环境恶劣,我们大人还好说,福生小小年纪,能受得了吗?”
欧虚子回答:“他也是剑祖之后,应该能够承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掩埋了乡亲们的尸体,匆匆收拾一下行装,四个人分别骑着蒙古马离开黑马河乡朝玉虚峰方向急速而去。巴拉土司府被毁,巴拉土司死亡的消息飞快传入皇宫,元世祖忽必烈大怒,命令管辖青海地区隶宣政院不惜一切代价抓获凶手,数百元兵骑马列队,由将军乍鲁赤率领朝黑马河乡杀过来。
老扎布原来的屋子已经被夷为平地,里面埋葬着三十多具不屈的汉人灵魂,乍鲁赤了解的情况后对手下人说:“满门抄杀,也是大罪了,巴拉土司也忒狠了一点,我不想干这种掘坟鞭尸的勾当,让他们安息吧。不过凶手一定要归案,也好向朝廷做一个交代。”
巴音出来揭发说杀人凶手一共有五个人,朝玉虚峰方向逃窜,其中有一个女人带一个不满三岁的孩子,旅途艰辛,肯定跑不远,现在追击还不晚。
乍鲁赤将军命令部队日夜兼程,一定要抓获凶手。数百命元兵根本没把区区五个老弱病残放在眼里,大声嚎叫着冲出黑马河乡,朝玉虚峰方向急驶而去。
从青海湖到玉虚峰有近千里的路程,作为被朝廷通缉的罪犯,整个青海地区的元兵肯定出动围追堵截,前有拦兵后有追兵,地势又极为险要,五个人中颜华年龄最大,身体不好,妻子萧旋寒是女流之辈,儿子萧福生才三岁,全靠欧虚子与仁次照顾,去完成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壮举,连颜华老先生都怀疑,他对欧虚子说:“虚子,我就不去了,给你们添累赘。”
欧虚子问道:“老先生准备去哪里?”
颜华凄凉地回答说:“我在南宋做官十几年,亲眼看见朝廷的腐败无能,元人凶狠,拿我们汉人不当人看,心早已经变成死灰,青山处处埋忠骨,一死了之,省的继续受罪了。”
欧虚子笑了:“去玉虚峰虽然艰难险阻,我相信我们能够做到。再说了我需要你这个老师教导我儿子福生,所以老先生你可不能死,就是背我也要把你背到哪里。”
颜华也苦笑一下说:“怎么说我还有点用处,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仁次沉思了好一会说:“虚子,我们不能走大路,我建议我们从布尔汗布达山脉走,到达格尔木河,离玉虚峰就近在咫尺了。布尔汗布达山平均海拔在4000到5000米,数百里的山路崎岖艰难,官兵不会上来,问题是我们能不能穿过布尔汗布达山脉到达格尔木河。”
欧虚子问道:“还有其他办法吗?”
仁次摇摇头。
欧虚子说:“我们现在是被逼上梁山,没有了退路,那就和布尔汗布达山斗上一斗,看看是它征服我还是我们征服它吧。”
仁次敬佩地说:“虚子,什么样的困难在你眼前都会化为虚有,不过我们还面临一个威胁,就是都兰县里面的元军,我们必须穿越都兰进入布尔汗布达山,才能相对安全。”
欧虚子点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先做好充分的准备,仁次大哥,黑龙剑你拿着,我有湛卢刀,我们两是唯一能够对付官兵的人。”
萧旋寒在一边说:“夫君还有我,我从小习武,虽然不精,对付一两个元兵还可以。”
欧虚子回答说:“你的任务是照顾好我们的儿子,打仗是我们男人的事情。”
萧旋寒没有吭声。
欧虚子他们简单收拾一下行装,带上刀枪弓箭及足够的食物和遮寒的衣服马匹出发了。乍鲁赤率领元兵提前来到了都兰县,县令迎接出来,乍鲁赤不想与他过多的纠缠,开门见山,堵截朝廷要犯在此一举,立刻封锁去往玉虚峰所有的关卡,县令不敢怠慢,马上派出官兵严守各个路口,乍鲁赤将军没有料到的而是欧虚子他们尽然敢剑走偏锋,目标是布尔汗布达山。
欧虚子与仁次决定在进入布尔汗布达山之前昼伏夜行,仁次有着丰富的经验,对沿途的道路地势非常熟悉,哪里有元兵的关卡,哪里是元军经常出没的地方他都清楚,所以一连几天没有遇上麻烦,直到逼近察汗乌苏河。
察汗乌苏河位于青海省都兰县境内,仁次准备领着欧虚子他们走沟里,在渡过托索河就进入布尔汗布达山脉,沟里离开都兰有200多里,人烟罕至。对于沟里地区,乍鲁赤没有太重视,因为他不相信欧虚子他们敢爬上5000多米的布尔汗布达山。但他命令都兰县令联系沟里的土司防备罪犯从哪里逃窜。青海境内的土司都是武职,统治管理自己的部落,听候朝廷的调遣和征兵、守卫当地的要塞隘口,土司的族民实际上是“农奴”和士兵。
察汗乌苏河两岸均为荒山秃岭,上中游乍鲁赤派兵严加防守,下游接近沟里地区由当地土司派他管辖的农奴看守,这就给欧虚子创造了机会。
察汗乌苏河水流不急,最宽处也不过50多米,窄处不到20米,骑马就能过去。
晚上,欧虚子他们悄悄骑马来到察汗乌苏河的下游,月色朦胧,四周寂静一片,偶尔能听到不知什么动物发出的嚎叫,萧旋寒紧紧搂抱着儿子福生,欧虚子与仁次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情况,连日的急行军使他们疲惫到了极点,但察汗乌苏河必须闯过去,只有进入布尔汗布达山才能相对安全。
察汗乌苏河荒凉寒冷,河水流的不急,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确定四周没有人迹,欧虚子小声说:“我们过去,要快。”
五匹马组成的马队迅速过河,萧旋寒所骑得马突然踩到一块活动的卵石差点马失前蹄,萧旋寒身体一晃,好在没有掉下去,却惊动了儿子萧福生,他大哭起来。哭声在空旷的河滩上分外响亮,萧旋寒一惊连忙捂着儿子的嘴,远处传来仁声,十几个火把突然亮起来,朝这边扑过来。
马队已经过了察汗乌苏河,欧虚子让仁次带着萧旋寒和颜华老先生先走,自己断后,火把已经离的很近很近了,仔细一看,不是官兵,是一群手拿各种武器的村民,为首的一个舞着手里的大砍刀高声叫喊着:“抓住朝廷钦犯,每人赏赐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在当时不是一个小数目,一年的生活用品不用愁了,村民们冲上来。
擒贼先擒王,欧虚子看出喊话的人是一个小头目,十夫长之类的,土司的走狗,对他不用客气,于是摘下弓箭瞄准了就是一箭,箭镞闪电一般转眼来到十夫长的眼前,他根本来不及躲,箭头扎进他的左肩,人从马背上载下来,大声惨叫着,后面的村民惊呆了,谁也不敢在追了。
脱离的危险追上仁次他们,萧旋寒急的满脸通红,看见丈夫毫发未伤地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仁次担心地说:“我们的行踪暴露了,要加快速度,进入山区我们就安全了。”
一阵狂奔,天亮之前,欧虚子远远看见一条山脉斜横在眼前,这就是布尔汗布达山,属昆仑山脉的组成部分。这座寸草不生的望不到尽头的大山,这么的苍凉,只能用“冰冷”来形容它的悲壮。布尔汗布达山从巴颜喀拉山的北部一直到昆仑山口,绵延近数百里,是柴达木盆地的南缘。
看到这苍劲荒芜的大山,颜华老先生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多少绿荷相倚恨,一时回首背西风。苦呀。”
欧虚子知道,颜老先生这是触景生情,当初他在县里当官时也曾经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人生真的是此一时彼一时,南宋在孝宗、宁宗朝时比较安定。但是,宁宗以后,奸佞当道,政治腐败,国势日衰。才有忽必烈率领元军一路所向披靡,宋元之战从公元1235年爆发,至1279年2月崖山宋室覆亡,持续近半个世纪,它是蒙古铁骑纵横世界形成欧洲惊恐的“黄潮”以来,遇到的费时最长、着力最大、最为棘手的长期战争。
颜华当了十几年的官,亲眼看着朝廷覆灭,自己落到这个地步,心里能不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