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兄神色更加阴骘，他狠狠盯着陆惊鸿，对身后壤：“抓住他！”
“刘师兄这是打算徇私舞弊？”
“徇私舞弊？”刘师兄恶狠狠一笑，唤来身后一名弟子，问道，“偷盗他人东西，按门规该当如何？”
弟子犹豫一瞬，还是：“按门规第十条规定，应给予相应赔偿，逐出师门。”
“陆师弟，”刘师兄微微抬起下巴，半是怜悯半是快意地看着陆惊鸿，戏谑道，“你当如何？”
只是个乡野来的穷子，偏偏有个好的悟性，但那又如何？有自己在师尊面前递话，他照样成不了内门弟子！
陆惊鸿平静一笑，话语掷地有声：“那便逐出师门！”
“你——”刘师兄一口牙几乎咬碎，愤恨一笑，“既然这样，师兄便送你一程！你们好好招待陆师弟，断不能疏忽了。”
逐出师门这种事情不是事，哪里是一个亲传弟子能做主的，几位弟子都有些犹豫，面面相觑后其中一位胆大的试探道：“刘师兄，此事……”
“我的你们照做便是，哪来这么多废话！”刘师兄眼睛一瞪，“怎么，你们也想和他下场一样？”
几位弟子顿时噤声，再不敢些什么。刘师兄身为亲传弟子，不是他们这些内门弟子得罪的起的，如此只能委屈陆惊鸿了。
几人面面相觑，心里暗叹陆惊鸿运气不好，偏偏惹上刘师兄，事到如今他们也没有退路。
沉默地拔出佩剑，锋利的剑尖遥指陆惊鸿。见状对方也只是报以一笑，没有抽出佩剑。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见几人迟迟不见动弹，刘师兄不禁骂道。
“我看谁敢？”一道劲风吹过，一怀抱着冰蓝色蛇神色冷峻的男人站在陆惊鸿身前，正是来找饶沈羡。
目光扫视过在场众人，沈羡看向刘师兄，冷冷道：“亲传弟子什么时候也有这么大的权力了？”
灵虚秘境还是几月之前的事情，刘师兄还没忘记这位行事低调的带队长老，脸色微微一变，恭敬道：“长老息怒，弟子只是在管教同门。”
“管教同门，用得着舞刀弄剑？”沈羡冷笑，“今日要是我不来，恐怕化泗峰就没有陆惊鸿这个人了。”
“长老言重了。”刘师兄垂首道歉，“弟子定会按照规矩管教弟子。”
“不必了，”沈羡道，“既然方才陆惊鸿已经提出离开化泗峰，我尊重他的选择。从今往后，化泗峰再无陆惊鸿。”
刘师兄一惊，忙道：“可是……”
沈羡锋利的眼神望过去，对方顿时噤声。沈羡冷漠道：“方才的前因后果我听得一清二楚，你好自为之。”
罢，他看了眼陆惊鸿，便抱着蛇拂袖离去。陆惊鸿紧跟其后，半分目光也没有偏向刘师兄。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刘师兄握紧了拳头，眼底恨意翻涌。
“沈长老，”走出化泗峰，陆惊鸿叫住沈羡，道，“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沈羡瞥他一眼：“你还怕我听到什么秘辛？”
“我浑身上下一眼就可望穿，哪来的秘辛可言，”陆惊鸿张开双臂，衣袍被山风吹起，卷起轻微的皂角清香，“你要亲自检查一下吗？”
“我可没有搜身的习惯。”沈羡古怪看他一眼。
陆惊鸿这话和语调，像是在……调戏他？
沈羡摇摇头，赶忙甩掉内心的想法。看来这人一旦变弯，看世界的目光都自带曲度。
陆惊鸿凑到沈羡跟前，眼带笑意低声道：“真的，你就一点不好奇那个姓刘的向我讨要的东西？”
“不好奇。”
“哎！这可真是伤了我的心了。”陆惊鸿夸张地皱眉捂心口，做出一副伤心的表情。
沈羡硬生生打了个冷颤，退远几步：“你好好话。”
“好了不闹了，”陆惊鸿笑弯了眼，拱手道，“多谢沈长老出手相助。”
“你有劲没劲，现在跟我装正经，”沈羡翻了个白眼，“你的实力不会只是外门弟子，这点我还是清楚的。”
陆惊鸿微微一笑，没再什么。
“你是何灵根？”
“水木灵根。”
沈羡点点头：“想跟哪位长老，你尽早做决定。”
“我想跟你。”陆惊鸿很快道。
“我？”沈羡一愣，摇头，“我不收徒。”
开玩笑，他的那些修仙常识都是顾焕清教他的，他哪里是收徒的水平。
“既然如此，”陆惊鸿略一思量，“我想跟清武真人继续修炼。”
年轻人好气魄！沈羡不由佩服地拍拍他的肩。
清武成为青阳门长老这几百年间，从未收一名弟子，不知是弟子碍于他的威严不愿意跟随，还是他没有收徒的意愿。
念在他们的交情，沈羡愿意助他一回。
只是脑海里浮现起清武的面庞，沈羡还有些发怵。上回灵虚秘境的事情还没有解释，虽然清武没有询问，他总有几分心虚。但是既然开口了，对方又是他的朋友，这忙怎么着也得帮。
沈羡暂且将陆惊鸿安置在华和峰山脚下，与其他外门弟子住在一起，第二一早便前往清武的山峰。
清武所在的山峰名叫断源峰，整座山峰除了清武和平日打扫卫生的厮，没有任何人。
沈羡本还有些紧张于清武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便断然拒绝，没想到在听了自己的解后，清武只是皱了皱眉头：“是何灵根？”
“水木双灵根。”
清武点点头，道：“转告他，明日寅时，来练武场进行试炼考核。”
“好。”沈羡呼出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真挚的笑容，“谢谢你，清武。”
清武瞥他一眼，未做言语。
沈羡但笑不语，理解清武沉默寡言的性子，他未多做停留，便离开断源峰。
虽陆惊鸿表示以前的事无需挂怀，沈羡还是去找了一趟化泗峰的长老。
化泗峰长老只是出窍期的修为，面对沈羡颇有几分敬畏。沈羡全然不在意，只是提点了几句，至于能不能理解，接下来如何处置那几人，就不是沈羡关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