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谨言双眸眯起,食指比在额角上敲了敲,狭长的双眸盯着他,语声不急不缓的道:“玩这么激烈,你那小老婆受得住吗?”
“滚!”南景深侧眸睨来的眼神,冷得骇人,猩红的双眸里翻涌着浪涛般激烈的怒火。
南谨言丝毫不知趣,像是早就料到这样的反应,他勾唇笑出一声,“我认识比较权威的律师,如果意意想跟你离,我无偿帮忙。”
“你知道素素为什么一直不待见你吗?”南景深猝然盯视着他,黑眸里浮动着又阴又沉的暗芒,丝丝冷气从眉眼间渗透出来,冰渣一一般刺人,“嘴贱!”
南谨言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瞬收紧,脸廓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隐,神色亦是冷沉下来,“拳击还是击剑,你挑一样。”
“随便。”南景深摩拳擦掌,修长的指节相互按压,发出清晰的骨骼声响,“心情不顺,恰好揍的人是你,出出气也是好的。”
南谨言挑起唇角,“还不知道谁揍谁!”
话落,他启动车子,朝着平时最常去的拳击馆开去。
两人都没有换运动服,穿着衬衫和西裤,全身上下只戴了拳套和护膝,最多再有一个护肘,连头盔和牙套都没戴。
两个男人招招下手狠厉,力气上丝毫也没有保留,就好像相互间有着什么深仇大恨,每一拳打出去都是朝着对方的面门,恰恰彼此的身手不相上下,心照不宣的护住了脸,但身上多多少少落了伤。
两个小时后,已然精疲力竭。
躺在拳击台上大口的喘着气,头顶炽白的光线刺进眼睛里,眼前看出去的视线蒙了一层不真切的白光,瞳仁深处,慢慢的涣散开来,南景深双眶有些潮热,眸子猩红,藏着巨大的悲痛。
他翻身起来,一条腿曲起,手臂搁在膝盖骨上,“不打了,去喝两杯。”
南谨言躺着没动,眼梢轻斜,弯着眼角勾出一丝笑来,“还是没把心里的伤心事给发泄完?”
南景深淡定的取下手套,往地上一扔,“别说得好像你能发泄得完似的。”
“起码比你好。”
“半斤八两罢了,别看我婚姻的笑话,你的笑话,我都看了好些年了。”
闻言,南谨言面上的笑意,逐渐淡了下去,拳套往地上一撑,把身体撑着坐了起来,稍缓了缓后,跟在南景深的后脚去了洗漱间。
等南谨言出来的时候,南景深已经上了车,驾驶座的车窗敞开着,窗户里伸出的手上夹着一只香烟,星火明灭间,火光映在后视镜里,像是一个红色的斑点,跳跃在镜子里男人深沉的脸上。
走近了看,南景深的模样,颇有些失魂落魄。
南谨言上车,南景深已然收敛住了所有的情绪,把烟盒扔给他,而后一言不发的开车离开。
酒吧这种地方,应酬的时候也会来,但都是坐包厢,事情谈完之后就离开,从来没有细品过这里面的酒是什么味道。
今天南景深却把每一种酒都尝遍了,甜的辣的,喝进嘴里似乎都是同一种味道,他坐在舞池旁的卡座,面前摆着各种品种的酒,每一种酒前放着一只玻璃杯,瓶盖开着,混杂在一起的酒气腾入空气里,很快便闻不见了,鼻息里尽是冗杂在一处的浑浊烟酒气息,还有香水的刺鼻味道。
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以及闪烁着的霓虹,渐渐的,让南景深生出了迷醉的神态。
“先生,光喝酒呀,多没趣呢。”浓妆艳抹的女人大着胆子坐到南景深身旁来,仰着头,即便是光线污浊,也丝毫藏不住这个男人惊为天人的帅气。
“要不要我陪你聊聊天呀?”
南景深手上端着一杯威士忌,侧低着头,微眯起的双眸微醺,长指把着女人的下巴,让她抬头,“几岁?”
“二十岁呀,你摸摸,我的皮肤嫩不嫩。”女人笑呵呵的把脸埋进他手心里。
以为他会拒绝,却没想到他当真捧住了她的脸,拇指细微的在她脸颊上抚摸着,“手感不错,挺好的年纪。”
男人后背嵌入沙发里,执着酒杯的那只手往旁侧撑开,胳膊弯曲着,将酒端在身前,他衬衫纽扣往两侧打开,未系的两颗纽扣下露出男人曲线优美的脖颈,凹陷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膛肌肉纹理,只消一眼,便能让人深深的折服在他的魅力下。
女人情不自禁的往他更靠近一些,捉了他的手,把某种东西塞进他手心里,“那你喜欢我这样的吗?”
南景深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一只密封的套子,他轻微勾起唇角,笑起的模样却是魅惑丛生,女人看他并没有露出反感的模样,胆子更大了起来,索性趴在他耳边,哑声开腔,“楼上有房间,也有酒,要不要跟我一块去那里喝?”
南景深勾着眼尾,轻抿了一口酒,侧睨而来的视线深沉幽邃,“你才二十岁,在这方面就这么熟练了?”
“二十岁算什么呀,我的第一次早在十六岁就没有了。”
说着,女人骄傲的挺胸,“别看我才二十岁,身经百战……身材发育得比同龄人好太多了,技术也还不错,不会让你失望。”
南景深轻呵着笑出两声,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甚至冷沉得像是掺杂了冰凌,“未成年就**,你挺骄傲?”
女人愣了愣,细细的看着他,而后笑开来,似乎是不相信来这种风月场所的男人,还有这么纯情古板思想的。
“现在是什么年代呀,别说十六七岁,就是初中生也敢去开房,超过二十岁还是处女的,您想找啊,怕是一万个人里面能挑出一个来。”
她像是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掩着唇咯咯笑起来。
南景深淡然的抿了一口酒,脸廓上的神色一寸寸的黑沉下来,“是么。”
如此看来,是他思想没跟上时代,老旧了,不知道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开放了。
“怎么样,帅哥,今晚……”
“滚。”男人淡声启口,听不出丝毫情绪来。
“什么?”
南景深向来没有重复同样的话那种兴趣,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脸色深沉且冷冽,周身的气场,忽然透出了森森的寒气,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