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深双目发直,翻页的手都在抖,脸上有种激动复杂的情绪,他用了十几秒钟的时间,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看上的女人消失了五年,这五年她的履历被人有意的抹消了,这是我托三哥查到的,信息不完善,毕竟是在国外。”
“有这些就足够了。”
顾庭深把文件合上,紧攥在手心里,棱角分明的脸廓冷硬非常,紧抿着的薄唇很是凛冽。
说的话,掷地有声:“放心吧,欠温家的这份情,我帮你还。”
南景深颔首,嗓音轻淡,“项目结束之后,华瑞不会再和温氏合作,后续程序切断得利索点,别牵扯。”
“行。”
顾庭深咬绷了牙,酷寒着一张脸走出去,那个女人……
这辈子都别再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
下班后,意意匆匆的收拾了一下,就乘坐电梯去了负一楼。
她故意的在广告部里停留了一会儿,同事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出来,所以这会儿,公司里定点下班的有车族几乎都已经将车开走了。
意意还记得早上南景深停车的那个位置,径直的往那个方向走,可走到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她蓦的想起,中午南景深去了老宅,车子肯定已经换过位置了。
她正要仔细去找,眼角忽然划过一道亮光,闪得她眯了眯眼,本能的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一眼便看见了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子。
南景深站在车前,手中夹着的香烟冒着丝丝缕缕的雾气,他深邃眸子所及之处,跟随着意意往这边小跑过来的身影。
他吸了最后一口烟,往后走了几步,将烟摁灭在垃圾桶上方的内嵌烟灰缸里,抬手时,衬衫袖口往上提了一些,黑色袖扣紧缚着他的手腕,在他垂手的霎间,就已经松了下去。
他并没有在垃圾桶旁边停留多久,已然朝着车头走去,意意也恰好走到,他伸手将她拥住,自然的拂开她额头上盖着的发丝,“累不累?”
“累!”意意是逮着机会就撒娇。
南景深配合的问一声:“那怎么办?”
“四爷抱抱。”
意意伸手去环他的腰身,手臂收紧了,半边脸贴在他心口上,耳朵离他左侧心脏有些远,她立马凑过去,想要听他的心跳。
南景深大手在她后脑上轻抚,嘴角莞尔,“不怕被同事看见了?”
“我脸埋在你心口上,他们看不见是我。”
“小坏蛋,什么时候才肯让别人知道我是你老公?”
意意闪烁了下眼神,支吾着道:“我都还没有转正呢,而且我学得可努力了,要是公开了和你的关系,谁还敢真心教我呀。”
南景深莫可奈何,要学商业上的东西,找他岂不是更快?
脑筋转不过弯的小蠢蛋,还以为先跟着同部门的前辈学习入门比较好懂,难不成他就不懂了么,但也随着她,只要她开心就好,哪怕是不上班,他也有本事给宠着。
意意在他怀里赖了一会儿就出来了,自己跑到副驾去开车门,猫腰钻了进去。
南景深也坐进驾驶室里,系安全带的时候,随口问她:“想吃什么?”
“我知道华宁街新开了一家砂锅肥肠兔,可好吃了,还能点中餐。”
“就去那吃?”南景深醇厚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平缓,传进耳朵里,很是好听。
意意点点头,眸子亮晶晶的,似乎是想到吃的就高兴。
南景深唇角带了一丝笑意,缓缓的启动车子,趁她高兴的时候说了一句:“可以点微辣的,但是微辣的还是味道很重,我们就换一家。”
意意立马就笑不出来了,就是要辣味的才好吃,偏偏南景深是个口味清淡的人,他不吃有刺激性的食物,连带着让她也不准吃,说是对身体好。
意意对他的那套养生学,是真的受不了,要不是生活在一起,她很难想象居然有人会生活得那么清清淡淡的,他不吃辣,也不吃酸,口味不算很叼,但是对菜里的调料多少会严格要求,如果一道菜里盐巴放多了,他就不会再动,而且他还从来不喝啤酒白酒,偶尔喝点红酒,多数时候是喝清水,要么饮茶,也就三十二虽的年纪,生活得跟个古稀老人似的。
要她那样生活,她是怎么都不愿意的,起码严格把控她零食的这一点,她就很不满意。
南景深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等意意下车的时候,他就已经从车头绕了过来,牵着她的小手走进电梯。
电梯里的装修很豪华,却不庸俗,镜面上雕着镂空的花朵,透着些微的情调,从电梯内部来看,餐厅的环境也差不到哪里去,他心里舒了一口气,还以为意意带他去的是类似于火锅店这种人多又嘈杂的地方,没想到她也有提高品味的时候。
意意一早就定好了位置,告诉给服务员之后,就有人领着他们过去。
餐桌靠窗,周围还没多少客人,虽说是新开的店铺,但这里的消费水平很高,一般人也舍不得进来。
意意刚刚坐下,正要点餐的时候,视线不经意的往某个方向一放,忽然定住了,嘴里讶异的“咦”了一声。
“看什么?”南景深问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黑眸一顿。
侧面对着窗户的男人一身西装革履,手里夹着一支烟,抬起的时候露出手腕上的银色表带手表,举手投足间,有着一种清俊尔雅却又成熟稳重的气质。
偏巧,是南景深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是小舅舅呢。”意意轻呼了一声,这都两天了,都没问问小舅舅找到住的地方没有,她还觉得挺愧疚的呢,想要过去打招呼来着,又不敢,小心的跟南景深说:“四爷,我们去和小舅舅一块吃吧?”
“不忙,他在谈事。”南景深淡声说了一句。
意意立马看向他,“你怎么知道呢?”
“他对面坐着的是承阳集团的董事长。”
意意捧着脸儿,歪头朝关逸云那边看去一眼,“谈事情……难道那个董事长要买小舅舅的画么,他不是最讨厌把画卖给商人的么,嫌弃这些人不懂得欣赏。”
后两句话,她声音咬得很轻,自己对面可就坐着一个商人呢,而且是个很精明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