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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来历不明,那寺里人多口多的,到时候知道这府里姑娘捡了人家的汗巾子还收在房里,不三道四都奇怪,以夏青筠的行事,断不会做这样决断才是。但是夏青筠的明白,她又不敢去触夏青筠的眉头,便也只好将那汗巾子收进一个衣包里,又扔进箱子。
转身正要走,就听见夏青筠又在后边唤道“将这衣包好好收了,只怕哥哥到时来寻。”
红药见如此,只好将这衣包抱着,又往外边来。
到外边穿廊上时,就见赤芍正立在鸟笼底下看着雀儿打架,呆呆的出神。她只当赤芍还在为刚刚的事情不痛快,便叉手过去往她肩上狠狠的一拍,笑道“你怎么立在这风口里发呆不进里头去答应?仔细待会儿她又恼你。”
赤芍冷笑了一声儿,将手里的帕子往鸟笼上一甩,惊得两个雀儿扑哧哧的只顾乱飞乱撞,她才转头看着红药,道“横竖迟早都是要散的,她这般做法,不定咱们的性命也要给带累没了。现在她恼不恼我,又有什么要紧?”
红药见她面色不好,不似玩笑话,便也忙敛了笑意,探问道“这又是怎么了?平日里被她吵嚷,也不过一笑而过便罢了。今日怎么气成这样?话也需忌口才好,别嘴上没个把门的,被人听见了可不是耍处。”
二人正立着话儿,外边就有个丫头子探头探脑的在门上看觑了半日,待红药预备要叫她时,又撒丫子就跑。
红药便笑道“也不知是哪个姑娘房里的丫头。还没留头似地,这么着急忙慌的作死怎的?”
赤芍瞥了一眼。便又将头转过来,还没话便先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罢了罢了,我与你听罢!你我都是这里的家生子,横竖一辈子也是搭在这里了的。本来指望着和咱们姑娘相伴一生也就罢了,谁知咱们这样痴心,人家却根本没将咱们放在眼里呢!”
见她没头没脑的了这么一堆话,红药更加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问“究竟有什么事你快出来不就是了,只顾一直抱怨什么?”
赤芍见红药也焦急了,方才道“你不知道。头里害咱们好一顿乱的汗巾子,原来颇有来历呢!”
这块汗巾子本来就有些奇怪,红药半日也琢磨不出来哪里有一星半像是自家府上用的东西,现在见赤芍这么,顿时便中了心事,忙追问道“这是怎么?这块汗巾子究竟有什么来历?起来,我也觉得这块汗巾子有些奇怪。”
“岂止是奇怪呢?”赤芍笑了一声儿,又道“方才我憋了一肚子气出来,有个老嬷嬷见我为了这事儿挨骂。便偷偷走来告诉我。这汗巾子便是头里那个林公子叫来服侍的丫头塞在咱们包袱旁边的。”
红药右眼皮腾的一跳,强自镇定道“许是那丫头一时兴起,要耍我们玩呢。在寺里,那丫头怪爱笑的。”
但这么。她自己都不信,汗巾子又不是其他东西,好端端的谁会拿这东西塞到人家包袱里?
果然。赤芍便又接着道“这嬷嬷,先前又见那丫头将咱们姑娘赏的帕子偷偷给了林公子。”
这话不还好。一出来,登时就将红药吓得呆在当场。半日也不出话来。
她心里想不信,但是那嬷嬷的有头有尾的。何况她一开始见夏青筠赏那丫头自己贴身的帕子就有些奇怪,现在听见这么,顿时便暗暗信了几分。转头又想起刚开始时老嬷嬷百般拦着夏青筠去见那外男,夏青筠却一反常态极力要去的样子,便又信了三分。
两下里一对比,红药立时便慌了。忙道“那嬷嬷看的可真切?别看错了,这可不是事!”
赤芍立了会儿不动,又道“那嬷嬷又不傻,若是没真看见,难道还平白冤枉自己的主子不成?要知道,这事情到了后日要是被抖落出来,咱们一屋子谁也别想再抬头做人了。”
红药听赤芍的这般清楚,顿时如同五雷轰一般,脑子里嗡嗡作响,一屁股坐在栏上,低头道“可知咱们是那等没福的!还当自己是拣了高枝儿攀着,谁知这高枝儿却是枝枯木,随时要断的!好端端的,她有太子妃不当,弄这些勾当做什么?”着,却自己也被吓哭了,怕日后事情被抖出来要被牵连进去,这可不是事,自己是夏青筠的贴身丫头,打断骨头连着筋,若是夏青筠不好了,她这一辈子也算是毁了。
赤芍见红药这般,自己也难受起来,一开始还劝两句,到后来见红药一直哭,便有些不耐烦了,道“你只顾哭什么?如今她既然已经将帕子送了,汗巾子也收了,这私相授受的事算是坐实了。她是姑娘,她有事,咱们一般儿的也没好。少不得咱们自己想个法子,将这事情遮掩过去罢了。”
“你的倒是容易!难道咱们现在能到她屋子里指着她的鼻子叫她认了不成?她行动拿咱们当外人,什么也不告诉我们。我们就算要替她遮掩,也不知怎么遮掩法儿。”红药听赤芍的如此简单,心内顿时也有些恐慌起来,想了一回夏青筠的性格,更加觉得没了盼头,一个劲儿的只顾哭。
赤芍皱了眉,正要接着话儿,就听见后边有人笑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儿的,怎么哭起来了?”
赤芍忙和红药使了个眼色,慌忙回过头去,却是孙纤淳旁边的秋墨来送鞋样子,见二人一个劲儿的吵嚷,还只当二人在吵架。
“你走路也不出个声儿!”红药忙擦了眼泪,站起身埋怨道“要吓死人怎么?”
“哎哟哟!你不话,我自己也替你先羞一羞,我来给你送鞋样子来,后边儿有丫头告诉我你在这里,我便往这边寻来了。谁知就看见你哭来。我倒是好意,你却只顾着埋怨我。”秋墨瞪了她一眼,将手在脸上比划了几下,又问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吵嚷起来了?我刚刚从里边过来,你们姑娘寻你们呢。”
“不为什么,赤芍还欠我几块碎银呢,我找她要来。既然姑娘寻我,我便先去罢!”红药忙抹了抹眼睛,又笑拉着秋墨道“多谢你巴巴的替我送来,我现在忙不得空,等我空了,再酬谢你。”
秋墨笑道“谁为你的酬谢来?快罢了吧,我还要回去给我们姑娘穿珠花呢,便先回去罢!”
着,一径回了家,见孙纤淳穿着家常蜜合色袄儿,玉色绸裙,坐在窗边儿绣花,便献宝道“姑娘,方才我往大姑娘房里去,见红药哭呢,揉的两只眼儿红红的。赤芍也苦着一张脸。”
“哦?”孙纤淳转头看她,将手里的家伙先放了,一边又卷着线道“做什么好好的哭起来?”
秋墨过去替她捧着线团,一边又道“她们二人一块儿话,我也没听大清,就听见什么汗巾子,什么帕子之类的话,赤芍又什么不能叫旁人知道。弄得神神秘秘的。”
孙纤淳卷线的动作一停,心内便猜度许是因为林晋安和夏青筠的事。
秋墨见她不话,还以为是自己的不清楚,便又道“姑娘,我还听见赤芍什么老嬷嬷知道,这又是怎么?”
孙纤淳这才回了神,见秋墨一副非要刨根问底的样子,便笑道“你既这么想知道,又为何不自己问她去?怕是她们二人拌了嘴恼了也未可知,哪里就有那么多是非?”
秋墨原是想献宝,些新鲜事逗孙纤淳喜欢的,现在见孙纤淳不甚在乎的模样,便有些讷讷的,闷闷道“我问了,但红药那蹄子就不告诉我。”
孙纤淳便扑哧一笑,又拿手去指了指她的脑袋,笑道“你有那个功夫去听墙角,倒不如现在先帮我理好这堆线是正经。左右不关咱们的事,咱们想那么多做什么?”她嘴上这么,心里却知道这只怕是夏青筠心急,做的太过明显,惹得红药和赤芍也知道了,怕吃罪,才心急的直哭。
但是她心内现在却也并不急,赤芍和红药就算知道了,也不敢往外边宣扬,她们现在遮掩还来不及呢。
现在既然夏青筠和林晋安已经交换了东西,那还愁没有事发的时候么?要知道,这府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夏青筠呢,总有被撞见的时候的。
停了停,她将线都收进针线筐里,一边又唤秋墨道“红药叫你做的鞋样子,你给人家送过去了?”
“自然送了”秋墨答应了一声,又道“我方才去的时候同姑娘您过了。”
“那就好。”孙纤淳收拾停当,抱着针线筐往屋子里去“既然东西都送出去了,以后筠姑娘那里你就少去些。”
孙纤淳的话的奇奇怪怪的,秋墨一句也没听懂。但是见孙纤淳面上虽然带笑,但是话的语气却并没有玩笑的意思,她也只好答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