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忽听到一曲急促凄凉之乐,似是吹着渔笛,满是荒凉悲愤,透着一股子英雄末路之意。他想:“这曲子倒也应景,是何人在奏曲?”四下看看,并未见着人。
安佳问道:“师父,你们赢了,对么?”
红爪怔了片刻,道:“第二天聚会之时,大伙儿都先喝酒,咱们的酒里无毒,马炽烈的酒有毒。咱们喂得是海鲸花,此毒味道似美酒,毒性极大,马炽烈喝了下去,不久脸色发黑,神色惊怒,骂了一声,一掌击毙了一位长老。
大伙儿本来还有些犹豫,这下都急了眼,一齐施展月火功,化作兽形,各使绝学。马炽烈原本举手投足都能杀人,但中毒之后,气力不济,出拳打伤了十来个兄弟,竟就此逃走了。
他这么一走,咱们都知不妙:若那毒毒死了他,倒也一了百了,若毒不死,万一他治好了毒,大伙儿各自为战,谁也挡不住他三招两式,只怕被他一人搅得整个群岛天翻地覆。
咱们封住各个儿出海口,又在岛上搜寻此人下落,找了十天,一无所获,大伙儿更是担心。一天夜里,派若何说道:‘这魔头丧心病狂,他只要逃出此岛,咱们的族人都得遭殃。咱们非得在这儿将他结果了不可。’
我却道:‘马炽烈何等人物,绝不会对无罪之人下手。咱们算计他这事,他知道与旁人无关,还是会找到咱们头上。’
剩下几位长老商谈许久,都道:‘此人若神功尽复,咱们谁也不是对手,只有去请那位‘塔木兹’了。’
塔木兹是咱们麒麟海武学的祖师爷,老夫活了两百多岁,未曾见过他一面,只是偶尔在梦中受他启示,外出找寻刚觉醒的月舞者。安佳,你这条命可说是塔木兹救的。”
安佳笑道:“知道啦,师父,但终究还是您老人家亲自动的手,我心里最感到底如何。只要他还剩一成力气,单打独斗,我们岂不是找死么?于是大伙儿聚在一起找,又慢又吵,我知道多半找他不着。
果然找了一天,一无所获,派若何恨恨道:‘还是得去问塔木兹大师。’
大伙儿一贯对塔木兹最是敬仰倚重,知道那位‘孔凤凰’多半是大师招来的。返回山门处,跪地相问,大师终于回话道:‘马炽烈败了,依照古时月舞者规矩,四十年内,他不会再现身。四十年后,若他活着,他会卷土重来。’
咱们将信将疑,但大师高深莫测,不再答复,咱们只有打道回府。
正如塔木兹大师所说,十年,二十年,马炽烈没再回来。大伙儿像吃了定心丸,不再去想此事。咱们与龙国通商,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船越造越大,越造越快,房子越来越高,越来越结实。鲸鱼海的海盗仍会来犯,但苏母山的舰队已然壮大,再也不用怕他们了。
只是日子一好过,人心就会变,本来那些亲密无间的兄弟岛屿,见咱们苏母山变强变富,生了贪念,开始明着暗着与咱们作对。唉,如今麒麟海群岛变作一盘散沙,不彼此攻打侵占,已经算是念及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