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叔,那边有只手,很冰凉。”
说着,我一指地面,二叔也马上把手电照了过去,而此时地面上居然空无一物,之前忽然冒出来的那只手也不知所踪。
二叔再次把手电挪到了我的脸上,轻声问道:“手呢?”
我战战兢兢的回答:“我,我哪儿知道?二叔,这里太诡异了,咱们还是赶紧撤吧?”
“年轻人胆子怎么这么小?早知道我就不带你来了。”
二叔一边说,一边还露出嘲讽的表情,当时我看到他的表情,马上就说道:“谁说我胆小了?我是觉得我们行动有点唐突,准备不充分。”
面子问题宁死不屈,这是我的第二大硬伤,虽说心里还是害怕的要命,但嘴上却丝毫不软。
二叔听我这么说,马上就转身回去,示意我跟上,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就算此时原路回去也无济于事,升降机被破坏了,我们早就没了退路,而更重要的是,他放心不下东子他们,毕竟人家是跟着他来的,他们一旦出了问题,二叔还得回去跟人家里人有个交代。
我们一前一后慢慢靠近了静止不动的手电光,一路上我还左顾右盼,但根本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四周依旧一片漆黑寂静,黑暗中忽然伸出来的那只手也再没见到。
等来到了静止的手电光所在,我看到一旁的电线已经接好了,此时二叔拿着手电四处照了一下,没有发现东子的影子,心想他可能是去找开关了,所以当下也没着急喊话去问。
照明设备附近也有一口石质大棺椁,跟之前我见到的那一口一模一样,棺椁盖紧闭,缝隙间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
我看着二叔没有在意这些石质大棺椁,更没有看我,而是小心的观察周围的情况,我此时好奇心作祟,伸手就去用指甲抠了棺椁外的雕纹刻绘,也许是这些东西足够古老,风化严重,我一用力居然给刻绘扣掉了一小块儿,看到这情况,我也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假装没事一样也跟着二叔四周去观察。
“二叔,这些石质大棺椁是什么时期的东西?”
“西周,这里一共有五十三口这样的棺椁,整齐摆放在空间内,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周围全是盛唐时期的壁画和调绘,唯独这五十三口棺椁是西周时期的产物,如果不是有人把它们带到这里的,那么就是这里是两种不同时期文化的组合,换句话说就是这里是某个大家族的族墓,维护和修缮的工作也一直延续到了盛唐时期才算为止。”
从西周到盛唐,上下几千年,不知道历经了多少代人的族墓,这样的族墓被发现足以惊动整个考古界,也难怪一直有人打它的主意了。
想着,就听对讲机里忽然传来了刺啦刺啦的声音,马上我们就听到了东子有点焦躁的说话声。
“二爷,我刚才去找开关,忽然脚下踩空掉了下去,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既然信号能打通,我想这里跟之前那个地方距离应该不远,而且也是相通的。”
东子说完,二叔马上就小声喊话说:“齐子、梁子、张子,你们的情况呢?”
一连问了好几遍,但始终没听到三个人回应,这时候我仿佛听到了二叔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心里不禁疑惑,心想二叔说话声不大,不应该能四处回荡才对呀!
越想越感觉哪儿不对劲儿,而等我想通的时候,也猛的把手电举起来照向了头顶。
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一大团黑漆漆草绳子一样的东西忽然朝四周散开,随后就听噗通一声响,就看见头顶好像掉下来一个人。
噗通一声响过之后,还没等我和二叔看掉下来的人是谁,此时周围的空间忽然大亮,五盏大功率照明设备同时发出了刺眼的光束,这些光束也夹杂着热量,让我顿时感到了脸皮一热。
空间大亮的同时,就听到头顶上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嗞嗞怪叫声,这声音让人听完头皮发麻,我和二叔也赶紧把手电光打了上去。
头顶距地太高,我们手上的手电根本不足以够到,此时就见二叔快速跑到了大功率照明设备附近,猛的把灯头用力抬了起来。
随着强光猛的上移,我也终于看到了发出怪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成群的黑色草绳子纷纷退避,草绳子的尖端也都有个人头般大小的黑球,此时这些黑球忽然从中央裂开,两排锋利的尖牙出现了,黑球裂开的缝隙就像是一张大嘴,怪声就是从这些黑球的嘴里发出来的。
这些黑东西我早就听父亲不止一次的提起过,而不久前我也亲眼见到了它们的样子,亲眼看见之后不禁骇然,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几乎满布头顶的墓墙,一时间我也看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二叔忽然大喊了一声。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过来。”
二叔的话惊醒了我,我也想马上朝他跑过去,可还没等我迈开腿脚,忽然就感觉脚下一绊,顿时就扑倒在地。
眼前大冒金星,腹脏也被摔的七荤八素,不由得一阵恶心,好不容易稳定了呼吸,我这才回头看去,这才发现绊倒我的东西就是之前从头顶掉下来的那个人,而此时我也看到那个人的手微微一动,好像还活着。
“二叔,这个人还活着,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呀!”
“少tm废话,赶紧给老子过来。”
此时我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马上就朝那个人爬了过去,回头还朝二叔喊了一句。
“你个自私自利铁石心肠的老东西,你不救我自己来还不行吗?”
说着,我扑到了那个人附近,用力把他仰面翻了过来,也许是用力太猛的缘故,这个人身上的东西也都被甩到了一边,其中就有一部对讲机,之前我听到头顶的说话声就是这个东西频道信号相符发出来的。
翻的过程中,我的手也碰到了黏黏的还残留了少许温度的液体,用手电光打过去一看,才知道是鲜血。
我是学医的,自然不会对大量的鲜血产生恐惧,更何况我还解剖过不少的尸体,早已有了定力和心里准备,可等我看过了鲜血,把手电光挪到那人身上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忽然让我赶紧放手,猛的搓着地面后退了好几米,瞳孔极度放大,恐惧油然而生。
让我忽然恐惧的不是眼前的这个人浑身是血,而是他伤口的模样,他的一张脸满是指头般粗细大小的血洞,身上就更是多的数不清,最关键的是,密密麻麻的血洞里还有很多蛇一样的黑色草绳子频繁进出,那情形就好像是上百条蛇就住在他身体里一样。
我看的心惊肉跳,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了二叔附近,此时二叔伸出手来把我扶住,大声的嚷道:“怎么样小子?你还想逞英雄吗?”
我的嘴唇不停的发抖,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而同时我也知道,失踪的齐子、梁子和张子也一定凶多吉少了。
努力让自己淡定了几分钟,我的呼吸才算缓和了一些。
二叔看到我脸色好转了一点,这才跟我说道:“想必你也听说过这种草绳子怪物吧?实话告诉你吧!这些东西就是鬼篾匠护陵的手段之一,你也可以把它们叫做稻草人。”
“老东西,稻草人我也是见过的,它们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它们不会杀人,你少来蒙我了。”
“信不信我的话你随意,我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告诉你罢了,史料上没有对鬼篾匠手段的详实记载,我想不是被人刻意毁灭了,就是藏起来了,而想了解这一切就必须找到那三张羊皮卷。”
“找?在这种情况下还找个屁呀?”
二叔没有回答,他也知道眼前的事态已经超出了预想,也知道我们被稻草人怪物包围了,说不定父亲他们那些人也都这样死掉了。
想着,就见到远处忽然爆起大片的电火花,那种嗞嗞的怪叫也此起披伏,随着电火花频频闪动,我们眼前的强光灯也开始忽闪,不久就忽然熄灭了,周围也再次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