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还是跟着金虫王一路往下走,那感觉就好像是要一头扎进阴曹地府似的,周围的黑暗也大肆渲染森然的气氛,错综复杂的地宫内部的墙面上也满是各种各样的壁画,这些壁画也不能真正称之为壁画,而是应该叫做图纸,是先辈为了告诉后人一切才刻意留下来的。
另外,地面上不久也出现了很多的枯骨,其中大部分都是民间散盗和探险者的尸骨,有的居然还是抗战期间来到这里的小鬼子的尸体。
这些尸体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圣都外围的防御并没有能阻止人们前进和求索的决心,不过这么多的人死在这里没人知道,自然就保证了圣都的秘密没有见光,然而有句话说的好,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外界没有任何有关圣都的线索,这些死人也肯定不会找到这里。
一边继续走我也一边观察周围的壁画,不久就忽然看到了壁画上出现了一幕熟悉的场景,内容正是一条还未成形的鬼蝶虫蜷缩在一枚卵形球体内的景象。
看到这个我也忽然想起了凤凰泪涅槃石,想起了金虫王当初是怎么出现在我身边的,于是才不由得问了一句。
“我很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被人创造出来的,这些你都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的生命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的话恐怕现在的我也和其他的鬼蝶虫一样会任人宰割。”
“鬼蝶虫的恐怖是众所周知的,你这话说的也未免太谦虚了。”
“不是谦虚,确实是这样的情况,其实从第一代鬼蝶虫衰亡之后开始,后续的鬼蝶虫都活不了多久,具体的原因是因为血统的不纯正,它们表面上看起来霸道,但事实上生命和人一样的脆弱,只不过人暂时没找到缺点罢了。”
“那么你找到那只雄虫之后会诞下血统纯正的后代吗?”
“我想应该不会了,那只虫祖的血已经被那个女人污染了,所以在我了解到这些之后就果断放弃了,对了,话说到这儿我也想问你个问题?难道你没感觉到我的存在有些不可思议吗?”
“这个问题其实我一早就想问你的,血统如此纯正的你究竟从哪儿来?如果我的身世有待去考证的话,那么你的由来就更值得去思考了,也许你我的问题正好就是同一个问题。”
“说的对,我们的相遇本来就不是偶然,我们都是不完全是人的物种。”
其实话说到此处我多少有些疑惑,毕竟遗传和变异方面的学术问题一直到现在的科学技术条件下都做不到完美,更别说是几千年前的古人了,我都在怀疑养虫人究竟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一边思考问题我也继续默不作声的跟着金虫王往前走,不久就来到了一道高度约在五十米以上的石门前,此时金虫王也回头跟我说道:“恭喜你终于抵达圣都了。”
一听这话我也连忙抬头仔细的去看了眼前的石门,只见石门上方有清楚的四个大字,并且这四个字我还是能辨析出来的。
鬼蝶妖都,这是座城吗?眼前的石门就是城门?
“这扇门后面的世界承载了太多的历史,它已经很久没有开启过了,之前来这里的人在圣都周围打了不少的盗洞,想尽办法进入了城内盗走佛印,不过到头来佛印还得被送回来,而那些人的下场也都苦不堪言。”
金虫王说话的同时我也走到石门前用手去抚摸它的沧桑,这时我留意到石门上雕刻了很多的龙形图案,不用说这些图案的根据应该就是鬼蝶虫,说不定我们嘴里常说的龙就是鬼蝶虫的化身。
摸着摸着,石门忽然被我的手指抠掉了一小块儿,仔细一看才知道,石门上居然有一个被熟悉的手段隐藏起来的盗洞,而这个盗洞正是黑金大炮所开出来的。
卸岭穿山甲所经过的地方都会刻意去伪装,他们所到之处都会尽力的去复原遗迹本来的面目,破坏归破坏,这样的规矩一直以来都没有变过,要不是我熟悉这些手段,恐怕还会以为石门是因地震造成的损坏。
一点点的去清理炸洞口的碎石,直到近半个小时之后才将通道清理出来,不过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被隐藏起来的通道其实并没有打通,而是进行到一半就停止了。
“什么意思?卸岭穿山甲为什么没有打通石门?他们当时遇到什么问题了?”
“这个问题我想除了当事人之外就没有人知道了,不过这道石门的厚度也确实有些惊人。”
金虫王说的确实在理,因为按照石门的高度和炸洞的深度来推测,这道石门的厚度应该也在五十米以上,说不定还会更厚,按照经验来判断,这道石门应该不是开合式的,而是属于断龙石那样的设计。
既然是断龙石,那么就绝无可能打开了,所以卸岭穿山甲才用黑金大炮开路的。
不过既然他们手上有神器,那为什么不直接打穿石门呢?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要出意外的话这里应该会有尸体才对呀!
百思不得其解,我也继续一边想一边用手去抚摸炸洞的内壁,一不留神手指就被带尖的石头划了一条口子,鲜血马上就流了出来。
就在我刚把手缩回来放进嘴里吮1吸的瞬间,忽然就听到炸洞内到处都传来了稀稀疏疏的轻微声响,低头看去就发现,一种类似是菌丝的奇怪红色植物正迅速从石壁内蔓延出来,长势速度也非常的惊人。
看到这个我也赶紧连滚带爬的出了洞外,不久之后整个炸洞就都被这种奇怪的东西给占据了,而且这种东西就是不久前我见到过的九死惊陵甲,是一种嗜血如命的守陵武器。
短短几分钟时间,九死惊陵甲就以盗洞为中心四面延展,像爬山虎似的迅速爬满了石门到处。
这个现象确实让我意外,因为我知道这种守陵武器嗜血如命,没有一定量的鲜血是不足以让它们狂乱生长的,难道说我的血还能让它们变得这么痴迷吗?
九死惊陵甲属于高具破坏性的守陵武器,一般都是埋伏在陷阱机关附近,一旦机关伤到人它们就会倾巢而出,将伤者浑身的血吸的一干二净。
死者的血液能让它们在短时间内迅速生长,而这些东西的硬1度也和铁丝钢索相当,具体为什么这样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一旦它们疯狂生长就势必会造成巨大的破坏。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厚实的石门就有了嘎嘣响的动静,裂缝也从炸洞边缘开始向四周发散延伸了出去,坚不可摧的石门此时居然有些摇摇欲坠了。
“你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手指被石头刺破了,然后这些东西就冒出来了,纯属巧合误打误撞。走远点,这石门貌似是要倒了。”
说完,我们往后退了十米,之后就目瞪口呆的看着九死惊陵甲一点点的将坚不可摧的石门变成了碎石瓦砾,卸岭穿山甲都没有能够撼动的石门居然被我的一滴血就给放倒了,看起来这些似乎都不是偶然和巧合。
石门轰然倒塌之后不久,激起的尘灰也忽然被气流由内而外吹了出来,同时我的脑子里也嗡的一声,身体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不适,马上就坐下来不断的喘着粗气。
看到我这个样子,金虫王也赶紧问道:“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脑子里那种奇怪的声音又出现了,不过不适的感觉已经消失很久了,这会儿怎么又会忽然出现呢?”
“这里是磁场空间,所有的鬼蝶虫就是靠磁场相互联系的,我想你应该是受到了鬼蝶虫交流信号的影响,而且我也知道它们在迅速向这里靠近,并且还有不少人也在朝这里移动。”
“我们得赶紧走,我可不想再撞上那些该死的虫子。”
“我也是虫子,估计我要恢复了本体的样子一定会把你吓傻的。”
“不好意思啊,我都把这些给忘了,其实就算你是鬼蝶虫,也是只有理想的鬼蝶虫,你跟它们不一样。”
“我跟着你学会了说话,从你的脑子里学到了很多知识,我的一切都是你赐予的,就算是有人刻意这么设计,我将来也绝对不会把你当作是敌人,往下的路我不能继续陪你走了,因为从这里开始我就已经感觉到不安了,你自己最好小心点,对了,鬼蝶虫是不敢跟着你进去的,你需要小心的是那些人。”
我点点头回答说:“谢谢你的忠告,不过我有件事儿要求你帮忙。”
“只要我能做到就绝对不会推辞。”
“在来这里之前我们找到了一个大坑,我的朋友现在都应该还在那里,你帮我找到他们并保护他们好吗?”
“需要带他们来这里吗?”
“必须的,暴露在鬼蝶虫眼皮子底下太危险了,我不希望他们有事儿。”
“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替别人想的太多,而别人未必会想到你,好了,我去找人,你自己小心。”
说完,她浑身金光大盛,纱翅打开迅速飞远。
看着她远去,我也不自觉的笑了一下喃喃自语道:“这一切真的很像是梦,之前从来都没想到过会发生这么多离奇古怪的事儿,如果真的是梦,我希望永远也不要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