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许你倾城的人已不再
Nick的声音很低.就像是哭了一般.他开口道.“南禾.跟你认识这么久.怕是除了一个英文名.你对我一无所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是刻意接近你.却不是故意在骗你.我想告诉你我之前二十年发生的所有事情.不知道……现在还來不來得及.”
沈南禾听到來不來得及的时候.眼前的视线瞬间模糊.因为她知道.她已经可以原谅他.但是他听不到了.
Nick的声音在安静的太平山中.显得那般的孤独和无助.他轻声道.“南禾.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只要你肯原谅我.哪怕你要了我的命.我也认了.”
沈南禾猛地一咬牙.侧头贴在长颈鹿公仔的脖子处.压抑不住的哭声像是夜间的猫叫.满溢出來.
“这间餐厅的名字叫‘Forgive’.我猜你进來的时候.一定会看到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她叫甜甜.她外婆现在是这家餐厅的老板.外婆跟我说.甜甜刚出生的时候.她爸爸就去内陆做生意去了.说是半年就回來.但是一去就沒了音讯.甜甜的妈妈以为他是不要她们母‘女’了.所以就在这里开了一间餐厅.最早的名字叫‘Betrayal’.可是直到甜甜五岁的那一年.甜甜妈妈一次意外在香港街头看到了甜甜爸爸当初一起去内陆做生意的朋友.她拦住那个男人问甜甜爸爸去了哪里.那个男人终于告诉她.其实甜甜爸爸在去大陆的第一年.就得了肝癌.之所以他不回香港也不说.完全音讯全无.他就是希望甜甜妈妈能够恨他.然后忘记他.重新开始生活.”
“甜甜爸爸已经去世三年半了.这三年半的时间中.甜甜妈妈用恨去筑起了一栋高墙.然后把自己围在里面.后來得知丈夫去世的消息.她飞去内陆取回他的骨灰.也看到了他的遗言.他说他想去周游世界.甜甜妈妈回來香港之后.把甜甜‘交’给她外婆管.然后就带着甜甜的爸爸.去周游世界了.对了.她走之前.把店名改成了‘Forgive’.原谅.”
“我第一次來香港.就机缘巧合的到了这里.也知道了这家餐厅背后的故事.说实话.当时我心里面沒有太多的感触.毕竟现实‘逼’得太多人生死离别.我已经体会过了.所以不会再为别人而痛.我从來沒有想过.有一天会带你來这里.南禾.我说这么多.其实只是想告诉你.给我一个改错的机会.我不想带着遗憾过一辈子.”
沈南禾抱着长颈鹿的脖子.失声痛哭.
她原谅.原谅他了.无论他错做了什么.她都能原谅他.
Nick.你听到了吗.
我原谅你了.
空‘荡’的夜空.哪怕有繁星点缀.却依旧显得落寞;
一个人的亭台.就算有灯光闪烁.却难敌心头彻骨的孤独;
沈南禾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公仔.她闭着眼睛.想象着Nick生前的举手投足.
她犹记得她跟他在夜店初次相遇的时候.他是红‘色’的头发.左耳处是璀璨的耳钉.他总是习惯穿着休闲的T恤和破‘洞’的牛仔‘裤’.他有很多双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球鞋.他也总是能在不跟她越好的情况下.莫名的跟她穿成情侣装的样子.
他最喜欢戴的就是她打游戏机赢了之后.送给他的那块玩具手表;
他左手的食指上.戴着跟她一模一样的男款蝙蝠戒指;
他的手机上面.挂的是她送给他的挂坠;
他最常说的一句话.也是她常说的口头禅;
录音笔里面好久都沒有了Nick的声音.沈南禾死死地攥着那支笔.就像是这样做.就能抓住Nick的生命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突然出现了熟悉的声音.
“南禾……”
沈南禾一惊.连眼泪都止住了.她‘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却不见任何一人.
“咳.南禾.你还在听吗.刚才录音笔出了一点问題.我现在接着说.不过以你的个‘性’.我估计你早关了吧.”
录音笔上面的提示灯在显示着.此时此刻的声音.都是录出來的.
沈南禾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笔.刚才的一个瞬间.她还以为是真的Nick站在了她身边.
心底的痛楚越发的明显.沈南禾的眼泪早就模糊了视线.哽咽着声音.她傻瓜一样的跟着录音笔中的Nick对话.“……我沒关.我听着呢.”
恰好此时Nick的声音传來.“南禾.我给你唱首歌吧.我保证此曲一出.距离你原谅我.就不远了.”
沈南禾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紧紧的搂着公仔的脖颈.她的手绕过公仔的脖子.捂住自己的嘴.
录音笔中缓缓传來伴奏的乐声.是沈南禾熟悉的旋律.她前一阵子超‘迷’陈奕迅唱的《倾城》.Nick是台湾人.但是粤语说的很好.而且他唱歌也很好听.沈南禾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磨着他.让他唱《倾城》.Nick每次一唱.沈南禾也总是不分场合地点的原地趴下.声称自己被这首歌给击倒了.
“咳咳.我用手机放的伴奏.可能唱的沒有在歌厅的时候好.不过我会好好表现的.”
说罢.录音笔中就传來Nick低沉好听的声音.
热悄就算熄灭了.分手这一晚也重要.甜言蜜语.谎话嬉笑.都给我一点.不要缺少.话題尽了也不紧要.‘吻’我至萧煞的深宵.繁华都市.灯光普照.然而共你已再沒破晓.红眼睛幽幽的看着这孤城.如同苦笑挤出的高兴.全城为我.‘花’光狠劲.浮华盛世作分手布景.传说中痴心的眼泪会倾城.霓虹熄了世界渐冷清.烟‘花’会谢笙歌会停显得这故事作尾声更动听……
沈南禾听着Nick的声音.一直压抑的哭声.终是忍不住爆发出來.她坐在只有一个人的亭台秋千处.放声大哭.哭声似乎要回‘荡’整个太平山.
江祁沅跟沈南禾其实只有一‘门’之隔.他沒有尾随她进去.但是Nick录音笔中的话.他却是一字不落的停在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