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泡发于水中,一半供石不苟服下,一半用于点洒在石不苟的伤口上。
杨拓做完这一切,便顺着丹田,运起自己的灵气,启发石不苟体内的灵气,应着横布的脉络,不断催发药力。
石不苟轻哼一声,失色的脸颊微微润红起来,连气息也随之厚重了起来。
“呼…”
众人深深地吁了一声,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石不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迷糊的眼睛还不能完全睁开,只能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努力地抽动着双唇。
“小拓子!不苟叔好像有话说!”一旁的吴醉小声说道。
杨拓点点头,连忙埋下头去,就听见石不苟呼着厚重的鼻息,孱弱地说道:“府丞…被…府守…杀了…府守…他是……”
石不苟没能把话说全,迷糊的双眼又闭了起来。
“小拓子!不苟叔说了什么?”吴醉见石不苟又昏了过去,便焦急地询问起来。
杨拓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丝难色,然后摇了摇头,道:“不苟叔说什么来着……”
少年拧着眉头,也没太听清石不苟的话,只得暗自谈了一声,继续说道:“他好像说……府丞被府守杀了,府守是…是……”
他摇摇头,实在是没听到后面的话。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面面相觑。
这厢还没来得及思考石不苟说的话,就见大堂外掠过道道火光,竟是漫天火簇,自府门外射了进来。
杨拓见状,本能地踏出大堂,拔刀横扫过去,将那漫天火簇折灭于高空。
众人见火簇尽灭,随之涌出大堂,就听府门外传来声声呐喊,整个石府映在一片火光之中!
“重犯石不苟,目无法纪,修习邪魔歪法,伺机刺杀府尉、府丞和府守三位大人,其罪当诛。石府上下,若有不知情者,就立即开门投降!否者格杀勿论!”外面的人高声喊道。
傅龙升蹙着眉头,联想到石不苟刚才说过的话,顿悟道:“嫁祸!这是嫁祸!”
他回过头,目光扫过众人,就见众人的脸上,尽是一片了然的神色。
石不苟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心里清楚得很。
刺杀府尉、府丞和府守!这怎么可能!
“杨拓小兄弟,吴醉小兄弟!你们快带不苟大哥先走!”傅龙升厉声说道。
久离沙场的老兵,爆射出一抹凶意。
“傅大叔,你们呢?”吴醉问道。
傅龙升冷哼一声,扭了扭老化的关节,浅浅一笑,道:“咱们自谦是‘老弱病残’,你可别真把咱们当做是老弱病残啊……”
他活动着手脚,向府内诸位兄弟招了招手,一身灵气迸发而出,就像是曾经驰骋沙场的悍将,无比凌人。
“你们!快走吧!”傅龙升急声催促道。
吴醉沉默了下来,目光落在石不苟的身上,向杨拓招了招手,沉重道:“小拓子!走……”
“那傅大叔他们……”
“别说了!快走……”吴醉抢断了少年的话,脸上浮现出一片难色,但又不得不这么做。
外面的人随时会闯进来,再不走,可就麻烦了。
杨拓暗自叹了一声,他倒是不怕外面的人,毕竟历经生死,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害怕了。可是,吴醉和石不苟还在这,如果一直拖着不走,这对他们肯定是非常不利的。
于是,少年埋下了头,将石不苟抱了起来,然后向吴醉使了个眼色。
两人带着石不苟,自堂后穿过,回到厢房,粗略地取了各自所需的东西,然后飞快地跑向府邸的后院。
“醉哥!咱们飞出去!”杨拓小声说道,“后门肯定设下了埋伏。”
吴醉“嗯”了一声,道了一声:“走!”然后纵身而起,直接从后院的墙檐上飞了出去。
杨拓抱着石不苟,紧随其后地跃了过去。而正如他所料想的一般,这后院的街头暗巷,站满了成堆的伏兵,就像是雀笼一般,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醉哥!上屋檐!”少年大声喊道,最后跃上街边房屋的屋顶,以作规避。
吴醉随他而起,就听那街头暗巷传来一声叱令。
“来啊!放箭!”这叱令应声落下,带着火光的箭矢自暗巷中爆射而出,直径扑向了屋顶的三人。
“小拓子,你先走!”吴醉朗声断喝,手中催发灵气,压入剑身,然后“锵”的一声,拔剑而出。这长锋所指,剑气肆意,带着那断裂湖泊的霸道力量,将逼近身前的火簇尽数斩落。
几名小将扑上屋顶,将杨拓的去路拦下。
杨拓大呼一声,“醉哥!”然后运起灵气,便施展了一式“追风腿”,轻松地掠过这几名小将,向府城的城墙掠了过去。
吴醉见杨拓如此轻松地绕过几名小将的围堵,心知这几名小将的修为怕是不高,手中抖动着长剑,倒也没有痛下杀手,只是以灵气催发,将这几名小将从屋顶上震了下去。
“诸位莫要被人骗了!石不苟可是个好人!”青年大声喊道,身影随之远去。
那涌上街道的官兵追不上吴醉的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吴醉远遁而去,最后看他随着杨拓,跳出城墙之外,消失于茫茫月色当中。
那茫茫山道上,两团黑影急速掠过。
一直处在昏迷状态下的石不苟突然轻哼一声,似乎受不了凛冽的山风和奔走的颠簸,眉头不由自主地拧成了一团。
“醉哥!醉哥!不苟叔行了!”杨拓停下了脚步,朝着一路奔驰的吴醉低声唤道。
吴醉刹住了脚步,闻得少年的呼声,当即回过头去。
“不苟叔!”青年扑在了石不苟的眼前,轻声唤道。
石不苟睁开那虚弱的眼,比较先前,已经清醒了不少。
“这……是哪里?”他缓缓地念道,虽然意识清醒,但还是很虚弱。
“这里是府城外的荒山。”吴醉小声回道。
“府城外!”石不苟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眼眸回缩,急道:“我那些兄弟呢?”
吴醉垂下了头,道:“他们……没能逃出来……”
“什么!”石不苟龇着牙,震惊之余,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杨拓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俯下身子,小声问道:“不苟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会身负重伤?还有,你之前曾说,府守杀了府丞,又是怎么一回事?”
石不苟轻咳了两声,重色道:“府守是南黎蛊师!今晚把你们迎回了家,我就和府丞大人去了一趟府守府。因为府尉大人的死,这段时间,我和府丞大人每天都得向府守汇报。”
“只是今天晚上,我和府丞大人发现了府守的秘密!原来,府守就是坊间盛传的那个妖人!是他杀害了府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