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杀我!我那是郡守府大公子!你若杀了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眼看生怕小命就要这么交代在此,秦殇不由自主地搬出了父亲的名号。
此刻,他面色赤红,气息已经渐渐跟不上了……
“杀了你又能怎样!”杨拓怒声斥道,手中平添力道,竟是压得秦殇直接跪在了地上,“你觉得这个时候以言语威胁,还能保全你的狗命吗?”
秦殇喉间一动,莫名地干涩起来。他强压心头惧意,回道:“你不过是燕岐请来的高手罢了。他能给你多少好处,我郡守府给你双倍……不……十倍!如何?”
“你想收买我?”杨拓低沉地喝道,也不给秦殇说话的机会,“噗嗤”一声,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既要杀你,又怎么会在乎你给我的好处。而且,你是怎么判断出我是燕岐请来的?”杨拓神色一肃,没有一丝要改变心意的模样,直叫秦殇心中一寒,仿若坠入冰渊。
“你…你…你……”秦殇颤抖着,不知如何言语,手中的长剑忽然发出“啪嗒”一声,竟是在傲寒宝刀的刀锋下,裂开一道缺口,距离彻底崩碎,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跟我走一遭!我留你狗命!”杨拓见秦殇没了胆气,当即喝道。这边又再添了几分力道,将秦殇的长剑彻底崩碎,然后架着刀锋,抵在秦殇的脖颈上,,瞪着怒眼,就听他如何回答。
眼看自己的性命就这么手扼在杨拓的手中,秦殇打了个冷颤,就见杨拓瞪着怒眼,一副“抗拒者死”的模样,吓得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讪讪地点了点头,连续道了几声,“好!好!好!”
杨拓满眼地点点头,道了一声,“很好。”但又担心秦殇贼心不改,便运着灵气,一把摁在秦殇的大椎穴上,把灵气注入其中,将他逼晕过去。
“还有谁要挡我?”少年朗声断喝,余光扫向高挂的太阳,暗自盘算了一下时辰,心中念及郡守归来,便向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这一声断喝,将一圈将士生生惊住。
将士们都知道,眼前这位少年能够一刀斩下高迁的手臂,一刀崩碎秦殇的宝剑,根本不是他们这样的小虾米能够抵挡的。于是,在一阵骚乱之后,便纷纷地让开了一条道路,就算是高迁,也只能藏在人群当中,不敢贸然出头。
杨拓见状,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背上刀鞘,手握悍刀,将秦殇抗在了肩头,向将士自发让开的道路,蹿了出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当阳拂照的半空中,忽然出现两道魁梧的身影。
他们骤然落下,像是两颗陨石,砸在了少年的去路上。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掳走我儿?”其中一人低声问道,他那不怒不愠的模样,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重压。
杨拓拧着眉头,只觉得此人鹤发童颜,生有一撮白须,摆着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但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你是秦殇的父亲!那就是柴桑郡郡守秦泰九咯!”少年暗自咬了咬牙,余光瞟向秦泰九身后的那道身影,脸上不禁泛起了诧异之色。
这人从秦泰九的身后转了出来,满带着笑意,冲杨拓招了招手,道:“杨拓小兄弟,放了秦大公子吧!”他微微笑着,慈眉善目的模样,令杨拓顿生错觉。
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吴醉无比信赖的石不苟!
“不……不苟叔!”杨拓有些恍惚,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然后失望地摇了摇头,“真想不到,你竟然真的走上了歧路!”
石不苟微微笑着,没有辩驳,只是看着少年,问道:“你能告诉我,什么是歧路吗?”
他走到少年身前,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杨拓警惕地看着石不苟,将宝刀横在身前,道:“逆天而行,便是歧路!”
“没错!”石不苟朗声大笑起来,意外地赞同了杨拓的说法,却又说道:“有道是:物竞天择!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所以,我走的并不是歧路啊!只不过是稍稍地运用了一些手段而已。这与你曾经中蛊求生,是一样的道理啊!”
石不苟微微笑着,仍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道:“若依你说言,你曾经中了黑血蛊,即是天意,你会死也是天意,可你现在活了过来,岂不是违背了天意,逆天而行了!”
“呸!”杨拓冷着脸庞,喝道:“物竞天择没有错,弱肉强食也没有错,但是害人性命,却是大错特错!所谓物竞天择,弱肉强食,指的是人相竞逐,以优胜劣汰的方式,表达这世间发展的一种法则。而不是你口中这种,残杀弱小,不惜用尽卑劣手段也要保存地位的荒唐言论!”
“我的言论很荒唐?”石不苟摇摇头,正欲再说些什么,就被一旁的秦泰九给拦了下来。
秦泰九望着杨拓,上下扫视了一番,然后摇摇头,道:“次子不可教化,动手吧。”
石不苟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本来还想将杨拓收为己用,但此刻秦泰九发了话,他也不好多说下去,只是向秦泰九微微一拜,道:“护法长老既然发了话,属下便不再多言。只是这少年修为高深,并非不苟一人能够擒获,所以,还是有劳护法长老了。”
秦泰九点点头,倒也瞧出了杨拓的不凡。能以一人之力,连续挫败高迁和秦殇,且毫发无伤,就足以说明杨拓的能力。
“那你暂且退下!”秦泰九向石不苟招了招手,也不生气,手中虚晃两下,然后捏下一法诀,置于唇齿之前,扬天长啸,“赤水蛟!给我出来!”
他一声令下,就听郡守府内当初一片波涛倾覆之声。
一条披着赤红鳞甲的蛟龙自郡守府府内呼啸而出,然后老老实实地盘在秦泰九的身后。
杨拓凝神看去,就见秦泰九抚摸着赤水蛟的脑袋,赤水蛟随之一声咆哮,从口中吐出一柄通体湛蓝的修长宝剑。
秦泰九紧握着这柄蓝色长剑,一身长袍无风而起,散发出近似海啸般的威压,直叫少年挺不住腰杆,把秦殇甩在了地上。
“你敢妄动?”杨拓把刀加载秦殇的脖颈上,低声喝道:“难道想看见你儿子身首异处?”
秦泰九浅笑不语,对秦殇的生死毫不在意,握着宝剑,便向杨拓迈了过去。
“身为新正子弟,为我新正证道而牺牲性命,这是他的荣幸。而且,他死了,不是还有你陪葬嘛!”
秦泰九挥剑斩去,全然不顾秦殇之生死,直指杨拓首级。
杨拓见状,露出一抹转瞬即逝的诧异,随后又觉得理所当然。人心泯灭的邪魔歪道,又怎么会不及人理常情!
少年弃了秦殇,当即挥刀招架。
只看那刀剑交锋,一股寒意自剑锋传来,凝成一道道寒霜,犹如荆棘一般,缠在了傲寒宝刀之上,并顺着刀身,向少年身上涌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