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
人群当中,夏也虎忍不住怒骂起来,反正迟早要动手,老将军也懒得再听那邹厉伯胡言乱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国都没了,要家有何用!要去做别人的奴隶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挤开周围的人,扑出人群,“邹厉伯!你可还记得我!”
“夏也虎!”邹厉伯刺杀过夏也虎,这边望去,一眼就认了出来。
邹厉伯望着夏也虎,面色当即一沉,如临大敌般地爬起身来,“你没死!”
“我当然没死!”夏也虎高声喝道,然后看着周围的百姓,道:“大家快走吧!这个小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仙家,他是新正派的狗贼,是南黎蛊师的走狗!”
“放肆!”邹厉伯朗声驳斥道:“你这小人,为了活命,抛下镇南关,抛下百姓,如今还胆敢在此羞辱于我。诸位弟兄,朝廷贪生怕死,我等当扯大旗,今天,就杀了这卑鄙的狗官,祭我大旗。大家伙上啊!”他如是说着,手中执起一道法诀,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念着什么。
一众前来听讲的百姓闻其所言,怔了一怔,忽然双眼赤红,像是着了魔,疯狂地扑向了夏也虎。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劲风肆虐着整个道场。
刚跑出几步的百姓一个个瞪直了眼,眼中红光退散,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单良弥风和杨辰东闪现至邹厉伯的身后,不等邹厉伯反应,便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脉门。
“你这愚蠢的狗贼。没有万全的把握,你以为我凭什么闯你道场?”夏也虎目色凌厉地张望过去。
“啧啧。”邹厉伯龇牙咧嘴地强忍着疼痛,虽然被扣住了脉门,但态度仍然猖獗,不但没有一丝惧意,反而出言讥嘲:“你以为这样就能将我擒下?”他嘲奚一番,随后腰身一扭,直接扯断被单良弥风和杨辰东扣下的臂膀,从他们手底下纵身脱走,往一旁掠了出去,落在倒下的百姓当中。
他的身上,泛着一股黑气。他所使的法门,正是拘灵遣将!
“吃惊嘛?”邹厉伯断臂脱走,却似乎并没有要逃走的意思。他望着众人,发出阵阵狞笑,那断去的双臂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重生。
“我拘役的灵,乃是六阶妖兽守宫。只要灵气充沛,就算被你们砍掉了脑袋,我也死不了。”他舔了舔残留在手上鲜血糊浆,得意地大笑起来。
这是,一道身影似流光掠过,众人眼中映衬着杨拓的模样。
邹厉伯只看到一个黑影近身,随后胸腹剧痛,倒飞出去,然后肝胆俱裂地呕出一地鲜血,但却依然撑着身子,没有倒下。
“不死又如何,耗尽你的灵气,你照样得死。乖乖束手就擒,还能留得一条狗命。”杨拓攒着拳头,面色铁青。
邹厉伯定睛看去,就见杨拓身上透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强势气息。
“想耗死我?”邹厉伯诡异地笑了起来,“如果你们有这个机会的话……”他一声大笑,惊了苍穹,随后作势捏下法诀,一口大火喷吐而出,向众人席卷而去。
杨拓迎着那扑面而来的热浪,匣子中灵光乍乍现,傲寒宝刀横空出世,投射着道道寒意,掠过那重重火海,将那遮天烈火,尽数遮掩了下去。
“从你们踏入这道场之中,你们在生死簿上的名字就被阎王勾去了。如今半只脚他在棺材里,却毫不自知,正是可悲。可悲啊!”邹厉伯见之喷吐的火焰被杨拓压制下去,竟仍然痴狂一笑。
众人朝他望去,就看他只手招摇,头头是道地不知在念叨着什么,随后凌空虚晃,就见道场外扑进四人。
这四个人或老或壮,此刻身穿黑衣,挡在邹厉伯的身前,似无魂之主,嘴中吞吐着淡淡寒气。
杨拓望着这忽然出现的四个人,扫过的眼定格在其中一名老者的身上,不禁惊愕地睁大了眼,颤着双唇,“爷…爷爷……”
杨辰东、单良弥风、夏也虎也望着忽然出现的四人,不由地僵直了身子,目光落在最后一个人的身上,怔怔出神,“宗保!长生!雏凤!还有……杨延兄!”
“桀桀桀!”邹厉伯冷笑着,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见到久违的亲人,感觉不错吧!”他如是说着,随后摆弄双手,像是舞弄玩偶一般,发号施令。
杨拓听罢,当即顿悟,正要说话,就见四个身影“唰”地一下,分散开来。
那个被杨辰东称为“杨延兄”的老者,纵身而起,手中执一法诀,自袖中唤出一柄短剑,“咻”的一声,便向杨拓掷了过去。
杨拓大惊,就见短剑飞驰,剑锋上缠绕厚重寒意,还未近身便能感受到一抹切腹刺骨的隐痛。
“杨拓,小心吶!”杨辰东纵身而起,当下了杨延的去路,却来不及拦下那飞驰的短剑。
杨拓自知那短剑威力必不一般,须知那投剑的人可是他的爷爷,他又怎敢小觑,这边带着疑惑向后纵身退去,避开了短剑的锋芒,就见那邹厉伯忽然出现身前,顺势拎起那落空的短剑,气势汹汹地刺了过来。
“锵!”
“杨拓!打起精神来。”夏也虎挡在杨拓身前,一双铁腕将邹厉伯的剑势卸至一旁,断喝:“若是不然,可是会死的。”
“不错!”杨辰东、单良弥风也退了回来,正色道:“你的爷爷杨延,自不必多说。另外三个人,乃是李宗保、茅长生和单良雏凤!”
“李、茅、单良?”杨拓猛地一怔,“他们是……”
“天残兄的儿子,你师伯的儿子,还有……我的儿子。”单良弥风淡淡说道,手中捏一法诀,一柄长剑破空而落。
这长剑唤作枯木,其剑身通体灰黑,木质,干瘪,正如它的名字一般,胜似枯木。
“他们本都死在了战场上……”单良弥风握住长剑,指向邹厉伯,道:“狗贼!他们是怎么一回事?”
邹厉伯看在眼里,戏谑地笑了起来,“你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先把他们打败再说吧!另外,我想告诉你,他们其实根本没有死。”他如是说着,随后干笑了两声,眼轱辘一转,一边掩袖而走,掠出战圈之外,然后驱使着李宗保、茅长生、单良雏凤和杨延分别扑向杨辰东、夏也虎、单良弥风和杨拓,自己则默默等待时机。
“杨拓,弥风!出手不可迟疑啊!”杨辰东担心地大喊道,自身则与李宗保缠斗不休,虽占尽上风,却始终难以取胜。恍然之间,他发现李宗保已不似多年之前,此刻修为远比他印象中的要强。
杨拓闻言惊醒,遂向爷爷杨延望去,神色肃穆,当即拿出了十二分的架势,向爷爷杨延攻了过去。